第九章 打败它们！
春花趴在自己的桌上小憩了一会就被开门声吵醒了，原来是杏儿回来了。 “春花，在睡觉啊？吵到你了没？”杏儿问。 “不是上街玩去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春花道，今天杏儿出门的时候是说要好好玩一整天的，本来她还问了春花去不去，只是春花才来，没有月钱，所以就说不去了。 “唉，本想好好玩的。结果没多一会翘儿说肚子痛，若儿又说太阳毒，晴儿闹着腿没力，这一说那一说的，都没心情了。”杏儿嘟着嘴道，“所以我们几个就只好回来了，其他人都要申时才回来呢。” “回来就好好睡一觉吧，今天就彻彻底底的在屋里休息一天。”春花道，然后看了看桌上的计时沙漏，匆忙起身，“不好，我得去给大奶奶送粥了。” “秋儿，大奶奶起了没？”春花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后院大奶奶的房门口，问站在门口的秋儿，“我是不是来晚了。” “刚刚好，大奶奶刚起。”秋儿笑得很有涵养。 春花进了屋去，把粥碗从食盒中端出，放在桌上，忽觉手感有点不对，拿起食指和拇指，发现上面粘了好些黏黏的莲子粥，还不及细想，陶菲菲便从里屋出来了，叶儿跟在她身边。 “春花，来了？”陶菲菲一边捋了一下额角的头发，一边跟春花说，“坐吧。” 说罢，自己也坐下，端起了粥，搅了两下，舀起一勺，准备送入口中。 春花捻了捻自己的拇指和食指，又瞄了一眼食盒，发现食盒的底部，有一点不易觉察的白色粉末，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猛然起身，夺过陶菲菲准备送入口中的粥，道：“大奶奶，等一下，不对劲儿。” “怎么了？”陶菲菲诧异的问。 “这个粥……那食盒中的粉末……”春花皱着眉头，不知如何解释，难道就因为盒底有粉末，粥溢出了碗，便怀疑这粥有问题吗？ “叶儿。”陶菲菲看了食盒一眼，然后唤了一声，没有多说别的什么。 叶儿立刻跑出去，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才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笼子，里面装了一只小白兔。 叶儿给小白兔灌了一些莲子粥下去，三人静静的看着那原本活蹦乱跳的小白兔蹬腿死掉。 “大奶奶，这……”春花终于打破了一直的哑剧。 “叶儿，传下去，申时三刻，院中所有人到前院候着。”陶菲菲冷冷的道。 申时三刻，前院。 下午的太阳还是有些毒的，陶菲菲坐在凉棚下的一张椅子上，秋儿、叶儿和春花则站在陶菲菲的身后，还有六个长得很是彪悍强壮的妈子婆子站在两侧。那碗粥和那只死去的兔子都被在一张桌上。站在太阳下的下人们看着这样的情况，都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大奶奶，这是……？”吴妈作为芳菲院的管事者，最先站出来说话。 “吴妈，你在芳菲院当事也这么些年了，还看不出来吗？”陶菲菲冷冷的反问，索性把话都说出来，“这碗本该我喝的莲子粥，让这小白兔喝了，之后就是这样了。” 虽然大家有猜想到这个可能性，可是听到大奶奶这样说出来，还是一片哗然。这下毒谋害主子，可是绝对的死罪，律法和秦家家规都规定了这样的下人必死无疑。 “今天的粥是谁做的？”吴妈立刻对下面一群人问道。 吴叔站了出来：“是我。” “老头子……”吴妈叹口气，接着又问，“是谁端的粥。” “是我。”春花上前一步。 “大奶奶，事情清楚了。”吴妈对陶菲菲道，“我老伴在秦府多年，对大奶奶忠心耿耿，又岂会谋害大奶奶。既然不是我老伴，那就只可能是端粥的春花了。” “不是她。”陶菲菲简短的道，她明白她用对春花的过分特殊待遇，让别人更加针对春花，这样春花能依靠的人能付之真心的人就只有她了。 听了这一段话之后，下面又是一阵窃窃私语，有点像愤怒的蜜蜂发出的嗡嗡声。在大家眼中，吴叔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么只有这个名声极烂的春花了。 “为什么大奶奶这么肯定不是春花？”吴妈豁出去了，其实这并不符合她平时行事沉稳的做法，只是这事儿涉及她老伴，情急之下，就铁了心的把罪名往春花身上推。 “是她最先发现粥有问题的，如果她真要加害于我，何必把我本要喝下去的粥给夺走。”陶菲菲不得不解释了。 “那可能是她突然后悔，不敢毒害大奶奶了……”人群里有声音冒出。 “对。”吴妈点着头，继续道，“而且，她如果不是下毒的人，又是如何知道粥中有毒的呢？” “那是因为，我今天从食盒端粥的时候，手上沾了不少粥，这让我觉得很奇怪。厨房的人，做事一向细心，至少我送粥的这几天，从没有过粥从碗里溢出来的情况。”春花接过吴妈的话，立即作答，“必是有人在慌乱之下，动过那碗莲子粥。而且，我在食盒底部发现了一些白色粉末。” 吴妈沉默了下去，带着一群下人都沉默了，可是看春花的眼里，分明还有深深的怀疑和不信任，这让春花越看越觉得恼怒。 春花深吸一口气，借着刚刚说话底气，借着中午吴叔给的勇气，一股脑的把这几天的郁闷都爆发了出来：“我知道，你们不信任我，也没接纳我，我都知道，你们是怎么看我的，怎么议论我的。不就是说我不检点，不干不净吗？不就是说我勾引了四爷吗？谁亲眼看到我勾引四爷了？我这样的姿色和身份，能勾引得了吗？” 在站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爆发了的春花，连陶菲菲都感到意外，没想到春花有这样的勇气。 “我不知道这是谁第一个胡乱传出的谣言，也不知道目的何在，我也懒得去管。可是我要告诉你们，我春花行得正坐得直，我从没对四爷有过非分之想，在我家客栈里，根本就是一个意外。我没想要嫁过来，要是真嫁过来，四房的丫头都可以折辱死我，我还没傻到要找死。是我嫂嫂逼我过来的，过来当天就被好霸气的四奶奶扫出门去，无家可归。我也认了，四奶奶的心情可以理解，错在意外。” “春花……”陶菲菲轻唤一声。 “大奶奶，你让我说完。”春花觉得喊出来很爽，“大奶奶心地善良，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我也只想做个安分的丫头，可是，我不明白我哪儿招惹你们了，你们都是四奶奶的人么，帮四奶奶出气？可笑。本来，我是想好好融入芳菲院，大家一团和气，好好伺候大奶奶和大爷。没想到，几句风言风语就成了你们判断一个人的标准，拜托你们独立思考一下好吗？” “今天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我春花的精神永远是干净而纯洁的，请你们不要侮辱我清白的灵魂。” 也不管在场的人是否能听懂，能理解，反正春花是喊出来了，也舒服多了，在人群中，春花找到了吴叔满是鼓励和认同的眼神。 说完这件事情之后，春花平缓了一下语气，道：“还有大奶奶的莲子粥事件，不是我，我也肯定不是吴叔，因为如果是吴叔，他可以在熬粥的时候下药，而不是粥都放到了食盒里才慌乱下药，露出马脚。” 春花说完之后，居然没人反对，仿佛大家都还沉浸在春花刚刚的那番魄力十足的演讲中。 “那会是谁？”好一会，才听到陶菲菲发问。 “可以从三个方面着手。”春花有条不紊的道，“第一，时间，粥熬好到未时三刻我去拿这个时间段在府中的人。而今天院里的人都出去了，只有四个人提早回来，翘儿，若儿，晴儿，还有杏儿。肯定不是杏儿，因为她回来之后，在屋里睡觉，我证明。如果其他人有不在场证明的，也可以讲出来。第二，动机，大家可以想一下，谁对大奶奶心怀不满，多有怨言。第三，毒药及其来源，首先情人判断是什么毒药，再次可以问一下附近的药房，是否有人来买过毒药。” 还是沉默，春花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于是对陶菲菲道：“大奶奶，春花很疲惫，是否可以先告退。” 陶菲菲还在微微愣神，好一会才道：“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