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两人终反目,忙无闲暇时
婉宁给智若斟了一杯茶,小心地瞟望屏风后大气不出的苏琴。猜想怕是她在东都经常干这些事,这些年忙着跟各国君主敛财玩心眼,想来是没时间无聊。如今这一闲了,只怕后患无穷,今天是皂承和智若,只怕明天就轮到自己。 于是,婉宁心中有了计较,对屏风诡异地笑了笑。苏琴后背一阵凉,心中虽有担忧着,却有些不屑地暗想,不就是一本破书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的? 当然她也只敢在肚中哼哼不满,不敢当着智若的面。小时候她干这样的事不下百次,每次被智若捉住都要狠狠地揍股,虽然现在大了,他不会当着人揍她,那背着人很难说,还是过段时间再在他面前露面吧。 打定主意的苏琴躲在屏风后静静地等候,直到婉宁将智若送出去以后,她才长吁一声。“婉宁姐,以后你可得帮着我。看我对你不错的份上,你也不会干出卖我的事吧。” “你就这么害怕智若哥?”婉宁好笑地问道。 苏琴摇头。“不是害怕,是觉得他有点丢脸,没事为了一本破书小题大做。我要是跟他闹起来,多不好,弄得他太小气了。” 婉宁哭笑不得地叹气,苏琴大摇大摆地朝门外走去,不期又看到一张郁的脸,突然想起他要掐死自己的时候,喊某个人的名字,出神地想了想问道。 “吴晌是谁?” 皂承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疏离地对苏琴说道。“我的伤已经好了,谢你的救命之恩,有生之年需要用到我的时候,我定会报答,我就先行告辞了。” 婉宁跟着走出来,在苏琴耳边轻声地回道。“吴晌是国上一代国主。” “国公?”苏琴惊奇地回道。 婉宁点了下头,苏琴这才转对皂承不耐地挥手道。“嗯。你走了以后,可别再来找我了。” “不会。给小小姑娘带来烦恼是我不好。以后都不会了。” 这话似乎带着诀别的意思。苏琴不悦地蹙起眉头,历来都是她不要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抛弃她?此时此刻她有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顿时恼怒道。 “死缠难打是你,要撇得清清楚楚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亲的,你认为我能怎样?”皂承邪佞地笑了起来,语气似乎与从前无二般,却让苏琴感到彼此之间的距离更遥远了。 蓦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对眼前这张绝世容颜有了一丝眷恋;蓦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心里竟然多装了一个人;蓦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忘不了他的好;蓦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对他许些不舍了…… “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苏琴拉下脸,挥去心中的负面绪,压下闷的感觉,一遍又一遍地要自己冷静理智,却还是冲动地问道。 “我平原君做事,从来都是凭喜好心。亲的,想知道的话,跟我回普菩啊。”皂承嘴角带着讽刺。 苏琴怒了,一种被人玩弄手中以后丢弃一旁的怒意。 “好。从今以后,你我各不相识,需要你报恩的时候,我自会让人寻你。你走吧,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 “不然怎样?”皂承邪笑道,压根儿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心中却霍然缺了口。 苏琴冷哼一声,转头朝外走去,招来几个小厮。“去,把我屋前的坑给填平。” 这时果果正好过来,对婉宁行礼以后,问苏琴。“主子,那别院建得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入住题名?” “题什么名?逐月阁不好吗?干嘛换地方?”苏琴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果果这样没头没尾的问话感到莫名其妙。 婉宁见状,赶紧上前挽住苏琴的手臂。“主上份不同,住在逐月阁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主上?”皂承嘴里咀着这俩字儿,苏琴听到扭头对他啐道。 “赖皮子狗,谁说要走还杵在这儿碍眼了?” 皂承冷笑下,不理会苏琴的啐骂,转朝门外走去,衣袂飘飘十分决绝,苏琴心里却有些堵的慌,见果果和婉宁都呆滞地望着她,便吁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意。 “先去看看建好的别院,合不合我的意。” 说着率先朝东走去,脑海里满是皂承离开的背影,暗红色的锦衣飘摇,倔强孤傲的背影带着一丝苍凉,莫名地悸动她内心深处的怜,甚至有那么一刻她想冲上去紧紧地抱着他的后背。 “主子?” 果果的叫唤将她思绪拉回,望着眼前清新别致的小院,苏琴顿时眼前一亮,心思全扑到这个别院上。 只见圆形的拱门上留有空白的花岗岩石牌,等待别院主人为其题名。走进宽大的拱门以后,入眼便是,四四方方约莫百来平方的花圃,从中一条五人并行青石刻花方砖笔直地延伸到一座高至二层的阁楼。 阁楼右边又有一个圆形拱门不知延伸到何处,入眼处几米外便转弯,让苏琴有一种“别有洞天幽静处”的美感,好奇地朝那拱门走去。 “主子你慢点,园丁让我问主子,这花园里是种什么花?” 苏琴顿住脚,略作思考后,回道。“种上几棵常青树,有多余的地方的话,再种些白菊吧。” 婉宁和果果顿时脸色大变。 “主子……” “怎么?”苏琴疑惑地扭头问道。 果果尴尬地说道。“白菊是不是有些不妥吧?” “为什么?”苏琴微微蹙眉,在她的印象中,她的母亲曲锦知极这花,在她看来没什么不对劲的。 婉宁略为谨慎地回道。“白菊是祭祖上坟的时候用的。” “那又如何?”苏琴不屑地问道。 “这里就叫菊锦园,而那阁楼……”苏琴笃定地说着,伸手指向二层小楼,略为停顿后继续说道。 “叫藏香楼。” 说完再次指向阁楼旁边的圆形拱门,率先朝那里走去,看到里面鹅暖石铺地蜿蜒朝左方尽头处有一汪清澈的池子。 “这里就叫聚宝池,给我立上大理石注明清楚,养上几十条锦鲤,一定很好看。” 果果与婉宁都笑着说好。见池子前方有空地,苏琴凝思后便对果果吩咐道。 “种上十几方的竹子,要那种细细的翠竹,再盖上三四间竹屋。” 婉宁好奇地问道。“盖来做什么?藏香楼还怕不够住人?” “若哥哥喜静,逐月阁没有他喜欢的地方,只怕他呆不长。”苏琴无奈地解释道。 婉宁这才发现自己对智若了解的太少,一直让他住在逐月阁,却没为他考虑过,便有些黯然点头说好。 “竹林前就立个寒石吧,就叫仕竹海蚀筑。”苏琴极为得意地笑起,在婉宁的眼里,却有一些不怀好意,顿时对这个名字生疑。 “仕竹海蚀筑?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苏琴狡黠地一笑。“这个嘛,你去问若哥哥比较好。”
婉宁点了下头,按下心中的疑惑跟着苏琴朝后院门看去。却突然见苏琴沉下脸问道。“婉宁,你还是去查探一下,居安来昭阳与皂承碰面是为什么。” 被苏琴突然严肃弄得措手不及的婉宁楞了一下,点头回道。“此事早已经派人去查探了。” “那就好,不然我怎么都不安心,你昨儿也听到了,九公子正下榻在妙仙楼。哼……”口气里的不悦让婉宁顿时莞尔。 始终她还是个女子,对心上人有怨言会生气也是正常的。 果果这时插言问道。“主子,就算仕竹海蚀筑建好以后,右面儿还有一片空地,原本师傅们是准备修建堆杂物的,奈何婉宁姐要求修建的藏香楼是两层,所以空了这么一大片地儿,还好婉宁姐神通,说是留给主子做主。” “修一栋两层石屋,一定要坚实牢靠,门前的空地不要管。要是朱澜没什么事的话,在竹屋和石屋布个阵,以防来客打搅。” 苏琴嘴角上扬,踌躅满志的笑意让婉宁顿时了悟,想来是她名声远播之时,上门的访客怕是有几张老熟脸。 “石屋做什么用?”果果好奇地问道。 “给老东西准备。总不能让他住在藏香楼吧?”苏琴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说着眼咕噜一转,对果果吩咐道。“石屋就取名叫毒窝。” 婉宁顿时笑翻了,对西书不甚了解的果果懵懂地点了下头,算是记得了。然而此时的婉宁已经可以想象二叔看到石屋时暴跳如雷的表了。 “星絮来昭阳做什么?总不会真是为那个女人来吧?”苏琴漫不经心地问道。 婉宁冷笑道。“十公子都来了,他能坐得住吗?主上的那两亿只怕不远了。” 苏琴点了下头,婉宁迟疑了一下,还是对苏琴提醒道。“芜茜上门闹事的那天,十公子与一个戴斗笠的男人单独呆在厢房里好些时候,戴斗笠的那个男人走后,十公子才让妍妍上去。” “妍妍?她要是有空的话,待会让她来见我。”苏琴不动声色地吩咐道。 婉宁恭敬点了下头,主仆有别,一到正事上,苏琴极为严肃,她也知分寸。但一想到皂承和智若的苦头,她便赶紧开口提到。 “主上如今答应去选花王,可有相好对策?这花王势必要得呀。” 苏琴点了下头,明白其中的利益关系。“暂时还不是很清楚,还准备过些子让人来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婉宁对主上的琴技辩才不担忧,唯有担忧舞技与书画,秋堂艳斗不仅要比样貌,凭借才艺样貌博众人花票,得花票最多者才可当选花王。” “花票?” 婉宁见她疑惑赶紧解释道。“由众人出银子购买鲜花投在每个参选者的花篮中称花票。” 苏琴点了下头算是明白了,另外一种赚钱方式。“那选完花王之后,花票归谁所有?” “秋堂和花王所在的青楼。”婉宁笑道。 苏琴也笑了起来。“分成如何?” “秋堂和玓瓅居是五五平分,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没等苏琴回答,婉宁迂回地要求道。“这些子还希望主上寻些时间练习练习,做下选花王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