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未了之案
青歌涉嫌的吴宝儿被杀案已经完结,重华一名粗壮的女花匠承认是自己和吴宝儿发生口角,不知怎么的就扭打到一起,最后失手将吴宝儿推倒在地,撞上一块大石而死。至于吴宝儿捏在手里的玉簪,花匠说厮打时便见吴宝儿捏在手里,还扎了她几下。就是因为被簪子扎疼,她才失手推倒吴宝儿。 如此一来,青歌不止洗清嫌疑,而且还从害人的变成了被害的。显然,吴宝儿指示自己丫鬟来通报说青歌邀请,然后带着青歌的簪子不做要干什么,反正不会是好事儿。 可是谢玄墨和尤知枫都觉得事应该不止如此,邓玥邓大小姐必然也在其中起了重要作用,可惜她再次谋害青歌竟自己也中毒,到现在还昏迷未醒。而且,邓玥是贵女,不便直接调查,于是只能重点从承认罪行的女花匠这里突破。 如今还未调查,女花匠就死在了大牢,真是糟糕 “下,那女花匠牙缝里的东西验过了,是一种,会让人短时间内昏昏糊糊,虽然能走能动,却什么也不知道。我猜是有人利用这种药让女花匠‘自杀’的。”尤知枫匆匆调查后,再次回到东宫,向谢玄墨详细汇报刚才发生的事。 谢玄墨以指撑额,闭目沉思。尤知枫想了想,又道:“看来幕后那人思虑周密之极,女花匠这一死,所有线索便都断了。” 谢玄墨睁眼道:“未必。其实他这一手虽漂亮,但也有纰漏,那就是,切实证明了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女花匠虽死了,邓玥可还没死呢。” 尤知枫眼睛一亮,道:“不错啊,只要邓大小姐醒过来,就什么都知道了。而且经过自己中毒和花匠之死,想必邓大小姐会很害怕,我们也就能更容易的问出实来。如此看来,需严密保护邓大小姐的安全,搜索最好的解读大夫,全力为她解毒” 谢玄墨点头道:“不错。只是这些事一定要秘密进行,对方虽然摄于邓玥份,没有杀了她,可一旦觉得危险,未必不会狗急跳墙,再次下手。” 尤知枫惊道:“再次下手?如今邓大小姐可是在太后的和宁宫里,谁有那么大本事能在太后眼皮子低下杀人?就算他成功了,也必定被大康皇朝全力追缉。”既然能在和宁宫毒死邓家大小姐,想必也能毒死太后,甚至皇上,这样的危险是皇家所不能松懈的。 谢玄墨却不肯再多说,打发尤知枫离开后,又陷入沉思里。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看他前面所为,完全就是要置青歌于死地,可后来为何青歌能救醒,邓玥反而不醒了呢? 和宁宫中,青歌吃过午饭后,终于被许在中院回廊里走动走动。中院里没有树,不过却有好几片修剪得宜的草地。据随行陪伴的宫女说,夏之时这里会摆满各色鲜花,到了秋天换成菊花,冬天则换成水仙。只是现在正是菊花撤下,水仙未上的时候,所以光秃秃的。 青歌心大好,于是便给幸儿和那宫女讲了一个关于希腊神话里关于水仙的故事,当然其中的人名地名都换成中文名,自恋的美少年纳西瑟斯改成张西,痴心的小仙女艾寇改做艾可。这个故事不长,不过因为比较新奇诡异,让两个小姑娘听得津津有味,两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时惊时怒,可极了,惹得青歌好几次想突然大叫一声吓吓她们。总算她忍住了。因为她故事刚讲完,邵老夫人就出现了。 “夏青歌,你刚才讲的故事从那本书上看来的?到也新奇。”邵老夫人回味刚才的故事,觉得颇有些意思,为了制造机会多与青歌接触,好观察剖析这个女孩,便开口询问。 “回老夫人,我也不记得了。印象里模糊好像是小时候听来的吧。或许是我爹爹逝世前说起过的。”青歌吓了一跳之后,立刻起行礼回话,并且灵机一动加了一句,以此探查邵老夫人的神色。 邵老夫人突然如此和颜润色,青歌还以为又是沾了父亲的光呢,谁知邵老夫人却完全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道:“这样啊,难怪我从来没有听过呢。你觉得这个故事好吗?” 青歌没想到自己随口讲个故事,还有考题要做。想了想,觉得该好好表现一下,让这位老夫人对自己改观改观,便朗朗道:“这个,我觉得它就是一个故事罢了,不存在好坏之分。故事里的张西太自私,只喜欢自己,完全不顾他人,所以最后被惩罚。可这惩罚对他来说,或许反而是奖励。艾可痴心为,可既然对方没有回应,又何须为其相思而亡?她却是自己太少了。须知先要惜自己,才能更好的别人。古人云: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惜自己,首先对疼自己的父母将造成多大的伤害?百善孝为先,所以艾可虽然可悯却并不可惜。” “很好,我突然有点事儿,你们玩儿,我先走了。”邵老夫人脸色忽变,急忙告辞踉跄离开。青歌不解,为何邵老夫人停了自己的分析以后,竟然好像见了鬼一样?莫非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 不过,邵老夫人应该没有因此更讨厌自己吧。青歌边想边逛,又过了两刻钟,天色渐黑才回房洗漱,然后打发伺候的宫女们出去。 二更过后,谢玄墨又出现在和宁宫青歌的居室里。 “还没睡?”谢玄墨翻窗而入,一眼就看到盘腿坐在上笑眯眯看着他的青歌。心头蓦然一,谢玄墨上前侧坐在边,抬起右手轻触青歌脸颊。滑嫩微凉的肌肤好像一剂魅惑的,叫人很容易就上瘾。 青歌没有躲避,很配合的将自己的脸整个蹭到谢玄墨的大手里,杏眼微醺,轻声道:“你说过要来,我自然要等你。” 谢玄墨展臂将青歌揽进怀中,抱着她侧躺到上。青歌心跳得厉害,忍不住胡思乱想,纠结要不要进展这么快。谢玄墨却只是满足的轻叹一声,嗅着青歌发间的清香,闭目道:“今天过得开心否?”他实在困倦已极,尤其青歌就在怀里,心安宁之下更易犯困,可是又舍不得就这么睡去,便只能找话来说。
青歌反手扯过被子盖住两人,以免谢玄墨困倦着凉,一边不满道:“怎么可能好?你试试连续十多天都只能躺在上” 谢玄墨低头暧昧一笑,不知心里想到什么,见青歌倏然脸红得要烧起来,才开口道:“皇祖母不是已经许你在和宁宫里走动了嘛。” 这人,竟然连自己祖母这里都有眼线。青歌暗自嘀咕一阵,蔫然开口道:“是啊,还遇到邵老夫人呢。阿墨,为何邵老夫人那么讨厌我?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谢玄墨紧了紧怀中人儿,劝道:“你不要多心,邵老夫人怎么会讨厌你?参选女史不就是她帮你的么。邵老夫人虽然固执一些,却不失为一位公正严谨的长辈。” 因为邵老夫人很少与谢玄墨单独相处或是联系,所以谢玄墨也不知道邵老夫人对青歌的心结。他还是隐约感觉到邵老夫人对青歌似乎特别严厉,之前只觉得或许是其格使然,如今听青歌提起,便也暗自留了心。他要娶青歌为太子妃,这件事困难重重,可是自从母后过世,看尽后宫百态,他便暗暗发誓,将来定要娶能与自己知心相的,否则宁愿不娶。 要顺利娶回青歌,太后、皇上、邵老夫人这三者都是很要紧的环节。太后那里基本算是已经解决,有了太后的支持,青歌的份问题不难解决。她本来已是邓府义女,只要邓家再正式收她如宗祠,然后太后下旨给个清贵的份,就解决了。皇上那里,似乎有些棘手,可谢玄墨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终能成事。至于邵老夫人这里,原本谢玄墨觉得这一环应该是最没有问题的,凭借青歌自的才华,通过女史大选必定不成问题。可若邵老夫人有意难为的话,那就有些麻烦了。 不过这些麻烦谢玄墨自然不会说给青歌听,以免她跟着忧心。 青歌虽然不知道谢玄墨在想些什么,不过他显然对邵老夫人还是很敬重的。青歌也不愿他为难,便轻快的开口岔开话题道:“对了,吴宝儿那个案子究竟怎么回事?邵老夫人只说我没事儿了,其他人又一问三不知。我快闷死了。这毕竟也是和我有关的事儿呢,如果不能清楚的知道前因后果,只怕我很难平心静气的修养。” 谢玄墨收紧手臂小惩一番,却因为舍不得用力根本没效果,只得板起脸撑撑门面,严声道:“不许拿自己体开玩笑” 青歌清笑,伸手环上谢玄墨的脖子,脑袋在他颈窝处蹭了蹭,道:“人家不是着急嘛,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谢玄墨想了想,便将吴宝儿一案的调查、结案况大概说了一遍,当然只是官方的消息,他自己暗中调查的事并没有说。比如在自杀的花匠牙缝里找到这种事就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