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姐弟畅谈
因着甘雄之事，青歌连着好几天都心烦意乱的，面对柯氏和虎子时总是欲言又止。每天看到甘雄醉醺醺的回来，对着自己和母亲辱骂踢打，青歌总要拼尽全力才能勉强按下胸中熊熊怒火。尤其这段时间以来，甘雄脾气似乎越来越暴躁了，每天总能在柯氏身上发现新的伤痕。若不是柯氏眉目间越来越清明坚韧，丝毫没有低落沉郁，青歌真要不顾一切给甘雄好看了。 再忍忍吧，再忍忍。等完全熟悉了这个世界，就想法子赚钱带娘和弟弟离开！ 振作起精神来，青歌这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带虎子进山准备多寻些鲜嫩的野菜野果，然后去牛家村偷偷晒些盐回来腌制上一些以备冬天食用。 刚出了村，虎子眼尖看到前面的人，便大声招呼道：“大牛哥，大牛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呢？” 原来前面这人，正是牛大婶家的大牛。他前几日摔伤了腿，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就躺不住了，刚刚好一些便早起出来，打算上山去背些柴火回来。听到虎子的声音，大牛停下来转回身应了，一眼看到虎子身边的青歌，却是立刻红了脸，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好了。 青歌见了大牛就想起上次偷听到的那些话，脸色沉了沉，又看他大高个儿的却束手束脚笨拙无比，忍不住一阵好笑。这些事儿本和大牛没有任何关系，上次还想着给他带些药呢，后来因心情不好到把这事儿完全抛脑后了。 “大牛哥，你的腿好了？这是要上山呢？” “啊，是，是啊，我腿早好了，你看。”大牛见青歌和自己说话，整张脸都红了，忙结结巴巴的回话，一边抬腿提了两踢以示自己是真的没事儿了。没想着一踢却扯到了伤处，疼得他暗自龇牙，面上却还一点儿也不敢露出来，憋得汗都出来了，“我，我是上山，想给家里拾，拾些柴火。你们家柴火，也，也快没了，刚好碰到，我，我给你们家也背些。” 青歌笑着谢了，也没有矫情拒绝对方的好意。自己家里唯一的劳力甘雄是指望不上的，自己和娘是弱女子，弟弟又还小，这些体力活有人愿意帮忙，自然最好。于是三人便结伴上山，一路上说说笑笑到也融洽。当然，都是青歌和虎子说，大牛就负责傻笑了。 很快便到了地头儿，三人便分开各干各的。大牛负责砍柴拾柴，虎子爬树摘果，青歌就埋头挖些小菜。 “jiejie。”虎子已经摘了一大篓野果，便凑到青歌身边帮忙。可今天虎子却有些奇怪，总是不住的扭头去看远处的大牛，然后又看看自己jiejie，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青歌知道他定是有话想说，却也不理他，任他自己折腾。虎子哪里是憋得住话的人，见jiejie没反应，只好自己开口道：“jiejie，你，你觉得大牛哥怎么样？” 青歌手上动作一缓，好笑的看向弟弟，却见他一脸认真。无奈轻叹一声，青歌拉起虎子，看了一眼大牛那边，朝小溪边走去。 “虎子，你为什么这么问？”两人在小溪边坐下后，青歌看着虎子的眼睛认真问。虽然虎子年纪还不大，但他一向很懂事。青歌不想糊弄弟弟，她以前没有家人时，便总想着，若以后有了家人，一定要珍惜，不论什么事都要沟通，互相理解，不能生了嫌隙误会。 “jiejie，大牛哥对你，对你不同的。”虎子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想说的话，才不会让jiejie不高兴。青歌坦然鼓励的目光，显然给了虎子鼓励，“jiejie，过几天你就十三岁了，娘说等你到了十五就给你找户好人家。你觉得，大牛哥怎么样？” 青歌好笑的拍了虎子脑门一巴掌，道：“你这小子，大牛那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了？你就这么急着把jiejie往外推！” 虎子急了，忙拉住青歌的手道：“jiejie，我，我没有。我只是担心你。大牛哥忠厚老实，而且他很喜欢你。你如果跟了他，断不会如娘这般……若是，若是以后大牛哥他亏待了你，我也能护着你。” 青歌笑着揉了揉虎子的脑袋，眼睛却有点湿润。 “虎子，jiejie知道你是为了jiejie好。但是，莫非虎子你这一辈子就只想待在这个小村子里？你不想出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风貌吗？你知道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是怎样的苍凉壮阔，你知道水天一色，鸥鹭齐飞是怎样的心旷神怡，你知道霞隐山巅，云雾缭绕是怎样的奇雄秀美？虎子，这个世界很大很大，你不想去看一看感受感受吗？” 虎子早被青歌的描述吸引了全部心神，双眼闪烁着向往的神采，立刻点头道：“想！” 顿了顿，虎子眼中的光采渐渐暗下去，稚嫩的小脸上多了几分沉重：“不，我不想。我要照顾娘和jiejie，一辈子也不离开你们，哪儿也不去！” “傻瓜！”青歌心里好像被什么填满了，很厚实，揽过虎子笑道，“我和娘自然要靠你保护照顾的，你这辈子是甩不脱我们的。但是，要照顾我们就非得一辈子留在这儿吗？我和娘也很想看看外面的景色啊。” 虎子想了想，高兴的蹦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对啊对啊！我可以带着你和娘一起去的！” 青歌也站了起来，由着他兴奋，只在一旁微笑看着。等虎子自己高兴够了，不好意思的挪回来摸头傻笑，才伸指戳了他脑门一下，故意叹道：“可是我看啊，有些人是不打算要这个jiejie了呢，一早就要打发了jiejie。”说着，拿眼角斜睨了虎子。 “没有的，jiejie，我，我这不是没想过嘛。”虎子知道这是jiejie在和自己开玩笑，却还是忙着解释道，“而且，大牛哥人真的不错。jiejie你以后总要嫁人的，我和娘都很担心你。虽然jiejie现在不似以前，但若嫁的不好，难免要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