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真是见鬼了
南宫易看着她疑惑的眼神便知她之前根本不知道此事,于是指了指一旁的茶馆说:“不介意去坐坐吧?” 苏朝夕摇摇头,两人便就着茶馆外面的桌椅坐下,小二连忙跑来端茶。 “新皇是在前日登基的,登基大典上却出了意外,你应该知道之前被查出有谋逆之心的大理寺卿吧?”南宫易也不介意这茶是不是好茶,仰头灌了一口说:“他算起来还是我的叔父,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就算是想要谋逆也绝不会光明正大的将武器和毒药甚至连信都一起带到皇宫门口任人查验,可偏偏新皇说他谋逆将他关入地牢,登基大典那天理应大赦天下,新皇却说地牢里的都是要犯,遇赦不赦,一下子就将叔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苏朝夕颦眉,看来这一招贼喊捉贼让太皇太后唱的挺好。 “后来等到接国玺的时候,出了意外,一个黑衣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对着新皇举刀就刺,却一举未成,被新皇身边突然冒出来的十个劲装男子擒住,当场死亡。”南宫易言简意赅,苏朝夕却听得面色凝重:“是死士。” “没错。”南宫易点头:“所以现在郾城上下都人心惶惶,害怕引火烧身,至今都没查出那个死士是谁派来的,到最后,我怕......” 他虽没继续说,但苏朝夕也明白了,且不说这个死士是不是真的是别人所派,反正到最后都是要找替罪羊,而这个背黑锅的,恐怕除了大理寺卿没有别人更合适。只是新皇身边突然冒出来的十个劲装男子让她心中生疑,鉴于之前新皇和阙楼就有交易,她不能不往阙楼那边猜,难道新皇觉得自己的位子坐不稳,找来了杀手保护自己? 南宫易不知她在想什么,只当她担心新皇的安危,便说:“你放心,新皇没事。如今东洛还是东洛,新皇即位,你应该还不知道,她现在称洛慈女帝了。” 苏朝夕冷笑一声,不作他态,只是浅淡的看着他说:“之前你来只是守关,如今我看你如此清闲,怕是变了目的吧。” “如今我被新皇派来镇守边境,守关一事,已经交给别人了。”提及这事,南宫易脸色难免有些黯淡,毕竟之前洛慈女帝还关爱备至的帮他挑媳妇,如今却将他几乎与流放无异的派到这里,英雄无用武之地,自然心中不是滋味。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也不能怪你,洛慈女帝这是在巩固自己的地位。”苏朝夕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九里明公之前去了郾城你知道吧,新皇一登基,便亲自派人去驿馆请这位大人物了。”南宫易唏嘘:“只可惜被人家用书香门第不堪朝堂而打发回去了,后来三请三退,新皇便再没了动作。” 三请三退?苏朝夕松了口气,看来明书陌并不想跻身朝堂,这样安辰还能安全些,只是他若是不为新皇而来,那他为何突然到郾城去?难道是路过去见老朋友吗? 苏朝夕叹息一声,这些事太费脑,她实在关心不了,现在她只想着赶路,看了看天色,她对着南宫易歉意一笑:“能在这里看见熟人也是一种慰藉,只是我实在是有要紧事要离开,改日我再请你喝茶,一定比这个好,所以你可要等着,千万别一不小心做了后悔事。” 南宫易看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想着她说的话,不禁一笑,她是害怕自己这个常胜将军长期被派到边境无用武之地而生了什么心思吧?看着她一动没动的茶杯,南宫易伸手将茶杯拿了过来,一饮而尽,低声笑道:“好,我就等着你的好茶。” 苏朝夕出了青城便快马加鞭,果然如南宫易所说,不到一日便出了东洛境地。而后又走了半日,一片苍茫青翠却又森然阴郁的茂林深谷映入眼帘,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座一米高的巨石,上面用红色写着“鬼泽谷”,似乎一切的危险和未知都包涵在这鲜红的颜色里,令人心中生惮。 苏朝夕瞥了那字一眼,双腿一夹座下的马,缓缓踏进鬼泽谷中。 一踏进谷中密林,便感觉苍木蔽日,参天大树平地而起,郁郁葱葱,导致这里就算是白日,也是日光寡淡,还有一层薄雾陇在身边,往向远处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世人提及鬼泽谷皆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就连《苍下明景志》这样写尽天下景地的博书中提及鬼泽谷也只是一句“参木天梯鬼泽谷,迷途望月行路难”。 这谷中黑的快,苏朝夕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只能先找个地方歇一晚,这里不像之前能够趁夜前行,也不知前方会有什么艰难险阻,还是小心为妙。苏朝夕踏马又走了一段,发现了一处平坦空地,便将马拴在树下,准备找些东西生火。却不料没走几步便发现了一堆像是新折下来不久的树枝,苏朝夕双眸微闪,掠过那堆树枝,自己折了一些回去。 返回空地的时候,她余光扫见一个人影,仔细看去时却又不见了,她淡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几日是赶路赶得太急了,都出现幻觉了。 夜幕降临,苏朝夕靠在火堆旁歇着,周围全是鸟鸣声和虫鸣声,偶尔有风阵阵,将树叶吹得哗哗响,如此静谧,倒真不像是世人传言的那般恐怖。天快亮时,苏朝夕起身将火堆踢翻灭火,却发现不远处也有一丝亮光转瞬即逝。 苏朝夕不以为然,只当是她看错了。翻身上马,清晨宁静的鬼泽谷里只有马蹄踏在草地上发出的簌簌声,苏朝夕一边打量四周判断着方向一边计划着几天出去才最好,想着想着,就听见周围多了一处簌簌声,左右看去却又被茂密的树木花丛遮挡不见人影。 苏朝夕觉得自己见鬼了。 从早晨听见那多余的簌簌声开始,时不时就能听见有人说话,听着像是在你耳边耳语喃喃,却怎么也找不见人,时不时还有衣衫飘飘,仔细看时却又什么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