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家人
这小厮显然是个说话不经大脑的,宁筠明明就站在宁修竹身边,明显就是跟宁修竹一起的,如何就成了撒泼了? 宁筠懒着跟这人计较,气呼呼的就要往里走。 那小厮没想到此女子这么嚣张,竟然还要往里走,连忙就要拦。宁修竹赶忙拦住还想要造次的小厮,“那是我meimei。” 说完,就紧跟着宁筠进入了宁府。 meimei? 小厮愣了好一会,不是说家里三小姐去道观治病了吗,那个流放的小姐就是她?真的假的? 他抱着满满的好奇,几个快步就跟了上去,想要一探究竟。 这边宁筠走的很快,那守门的还没看清楚是谁,就觉得一个人影从眼前晃过去了,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宁修竹在后面有苦叫不出,不过心里却高兴,刚刚meimei修理了人,那身手哪里是得了病的人能有的,显然是病好了。 这般想着,他脸上额喜意更浓,也是一溜烟的跟着小跑进去。 守门的这才反应过来,喃喃道:“今儿这时怎么了,刚刚除了少爷是不是还有个人?” 就在守门人自言自语的时候,小厮紧接着跑了过去,守门人更加疑惑了。奈何他指责在此,不能擅离职守,只好作罢。心想如果刚刚飘过去的真是个人,那少爷一定也是知道的。 额,那要不是人呢? 守门人猛地一个激灵,后背顿时冒了一层冷汗。 想多了想多了,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宁筠直接来到了书房,平日里如果父亲在家,基本都是待在书房的,这回刚刚叫了宁修竹,定然也是在家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砰砰砰,轻轻敲了三声门。 “进。”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语气依旧是那般严肃没有波拉。 宁筠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听到这个声音她那回家的喜悦顿时消去了一些。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孝,但是她当真觉得这个父亲十分的不称职。 带着复杂的心情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 宁远此时手中拿着笔,这写着什么,头也没抬,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怎么这么久才过来,不是叫你好好读书,又跑出去做什么?男儿家时刻都要记得自己的责任,你现在的责任,就是尽快步入仕途为我宁家再添助力。” 如今已经炼气四层的宁筠眼神比之过去更好,而且有了比寻常修士更加强大的神识,只是一扫便知道,宁愿这时候正在写一封关于太子选妃的信件,上面满满的都是人名与其相应的家事,还有一些…… 宁筠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不过随后便将神情隐了下去。 只是心头生出些许不详的预感,但还是将这种感觉放到了一边,轻声道,“父亲,哥哥每日里都是在你这样的训斥中度过的吗?” 没想到回话的竟然是个姑娘,宁远手一顿,笔尖上的墨因这一停顿顿时落到了纸上。宁远先是看了眼毁了整张纸的墨滴,心中顿时火气。啪啦一下把笔丢到一边,猛地抬起头看向宁筠。 只是这一看,他却愣住了。 五年不见,宁筠再也不是他印象中那个瘦弱的小女孩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虽然容貌普通,但是不知为何身上却有一种独特气质的少女。 十一岁的宁筠此时已经出落出了模样,虽然依旧不漂亮,但是胜在皮肤白里透红,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也掩盖了她容貌上的不足。 这时那年上了青云观的女儿吗? “父亲,五年不见,您一点没变。”宁筠脸上的神情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连多年前对父亲说话时该有的尊重都不见了踪迹,好似只是对一个身份对等甚至不如自己的人说话一般。 这样的语气彻底激怒了宁远,让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好,好,没想到我宁远的女儿不过是五年不在家中,连基本的礼数都忘了。” 说着,他站直了身体,俯视着一丝敬畏都无的宁筠,“不孝女,给我跪下!” 宁筠火气也上来了,跪?凭什么跪?她五年未归,作为一个父亲,难道不是应该问一句好,不是问一句你怎么回来了。见了面就是一副教训人的模样,这五年自己都长进了,如何父亲还是这般顽固不化。
“呵呵。”宁筠反倒给气乐了,她并没有意识到,如今身带修为的她已然在潜意识里接受了自己修士的身份,根本就再没了作为平常人尊卑意识。 如今在她的心中,可跪天,可跪地,可跪师尊道祖,但唯独没有初入家门就要下跪的意识。 “父亲这话真是奇怪,女儿五年前离家,已为未能常伴身侧尽孝而跪。如今归来,父亲难道就不相问问女儿的病是否痊愈?如今为何归来?还是说,您觉得,我这个女儿,回不回来,您都觉得无所谓?”宁筠的话甚是刻薄,不经意间竟将对父亲的不满也带了出来。 修仙者,追求本心。 俗世之人趋炎附势,制定了一堆条条框框来约束自己,天性被约束,剩下的只是活在框架中的皮囊,没有一点生气。 就连宁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如今的她,已然是一个修士了。 宁远气的直发抖,指着宁筠,“你这副模样自然是好了,就算你不回来,我近日也要将你叫回来。哼,这些年没有你母亲的教导,越发的不成样子。之后你就在家好好学习礼数,省着以后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刚走到门口,宁修竹就听到了两人的争执声。他很是惊讶的看向书房,没想到,meimei刚回家就顶撞了父亲,他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待他回过味来,那边已经来往好几话,战火越发的浓郁。宁修竹下意识的整理衣衫,然后才迈入书房。 “父亲。”宁修竹一进门,就跪了下来,给父亲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才道,“父亲息怒,meimei,meimei她只是因为在青云观养病多年,不曾接触他人,如今礼数不周的地方,还望父亲谅解。” 这哪里是儿子跟父亲说话,臣子跟君王说话还差不多! 看着自己的哥哥竟然这样的卑躬屈膝,宁筠火气更胜,冷哼一声,看向宁远的目光多了丝寒意,“父亲真当我这次是回来长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