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 十 四章：研习奇符
默默地翻到最后一页，张赐麟和凝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荼毒仙人传》的最后一页，竟然画着一张道家所用的符咒。符的样式是张赐麟从未见过的，他敢打赌任何修习道家的人都没见过这么精妙的符咒。荼毒仙人在自传的末尾，留下了最后一行字： “看懂这个符咒你就能知道如何降服我的儿子云影，我并不介意让云影成为你的坐骑。至于女娲金簪，相信也是与你们有缘，云影会带它物归原主的。我可怜的孩子一生福薄，只求你能真心对他，如朋友那般足矣！” “咦？”凝雪看不懂书页上的鬼画符，看到这段文字心中却是一惊，晃着张赐麟的手问道：“相公，难道荼毒仙人在离开这里之前就知道会有一个道家传人？” 张赐麟的心狂跳不止，听了凝雪的问话之后闭上眼睛，头脑飞速运转。没错！凝雪所想的和他想得一样，这位荼毒仙人也许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掐算到，来到这个山谷的人一个是他一个是凝雪。一句‘看懂这个符咒’分明说的就是张赐麟这个道家传人，另一句‘物归原主’说的分明就是凝雪这位九尾狐的后人！ 且不说这些疑虑，单单是符咒上那些令人难以捉摸的神奇纹路，哪怕是一个顿笔一个飞白（书画的干枯笔触部分泛称飞白）都有无穷的深意。与这张符咒相比，张赐麟之前十几年所学的符咒犹如孩童一般稚嫩！ 这个名为‘捉降符’的符咒与普通符咒表面上看区别并不大。符咒的样式也是竖着排列，顶端是三清符头，下面是道号和主事符神。最重要的是符腹內和符膽处的巧妙纹路，并非采用文字而是用图画来勾勒出巧妙的境界。单是看这张符，就能知道这位荼毒仙人道教修为也非常人所比。 当下，张赐麟便飞速赶回山洞。待他再从山洞出来，怀中抱了许多东西。笔墨纸砚不说，还有一大摞的黄纸。在凝雪惊讶地目光下，他将这些全部摊在石桌上。娴熟地将一张巨大的黄纸裁成一打竖长条的纸条，又泡软毛笔、研磨朱砂。准备完毕之后，单手拿着毛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雪儿，我要学画‘捉降符’，你如果闷了就回去休息。”对凝雪交代了一声，张赐麟便一头埋入纸中，开始一笔一划的学习起符中的意境。 在他刚刚会拿笔的时候开始，父亲张修真就曾不止一次的教导他：画符重义不重形。在看到捉降符之前，张赐麟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句话。可是现在看见符咒上精妙的纹路之后，他真想问亡父一句，难道画符真的不重形吗？十几年来，且不说符咒皮毛的安宅符、平安符，就算是深奥的驱妖符、降尸符对张赐麟来说都是信手拈来。从十二岁开始，他再没有像这样一笔一描的绘过符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桌面上扔满了画坏的废纸团。张赐麟总是对自己笔下的符不满意，他甚至觉得这张符的技巧意境超乎他的想象，就连笔尖沾润多少朱砂似乎都有些讲究。朱砂与水的比例会影响符咒的法效，这是最基本的知识。可是具体毛笔要沾润多少朱砂，或者笔尖的水润度这些都是张赐麟以前从未注意的。 凝雪无所事事地看着他画了一张又一张，伸手展开其中一个被他揉成纸团的符仔细看了看。上面除了符中间‘勒令’二字勉强能看懂之外，其他全都不认识。看着张赐麟那么认真的样子，她也不好出声打扰。只得自己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看他像是孩童习字一般的研画着。 一夜无语，黄纹也没有像他临走时说的那样，哄着了桃花就出来。直到第二天天大亮的时候，他才从山洞里走出来。深吸了一口早晨略带冰冷的空气，黄纹舒展身体打了个哈欠。哈欠打到一半，惊讶地看着石桌旁边一宿没睡的两个人。篝火尚未熄灭，可见半夜曾经有人添柴。而桌面那些被摞得老高的纸团，证明了他们二人根本一夜没睡！ “你们俩疯了吗？一宿不睡觉？”黄纹疑惑地冲二人走了过去。可是除了凝雪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外，他们二人再没了其他反应。 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发现张赐麟正在一笔一划的对着《荼毒仙人传》描着什么。黄纹又想张口问，却见凝雪对自己做了个静音的动作，这才悻悻地闭上嘴。随手从石桌下面掏出一个碗，打开篝火上野炊锅的锅盖皱了皱眉头。好在昨天放水放的够多，熬了一宿粥都快成饭了。 用大勺从标面盛了一点放到碗里，黄纹心中不禁暗骂凝雪和张赐麟太糟蹋粮食，守着大锅呆了一宿竟然都不知道给锅里兑点水？端着碗抿了一点，一股焦糊的苦味直冲咽喉。黄纹‘呸、呸’的啐了几口，把锅从篝火上端了下来，直接把碗扔进锅里。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围在桌边装模作样的两个人，他们好像真的是没注意这一锅已经不能喝的粥。黄纹在心中又是骂了二人几句，两三下爬上山壁上山打野食去了。 凝雪托着下巴看他矫捷地爬上岩壁，心中也有些发痒。如果也陪他去山上打些野味，肯定比在这看着相公画符强。这一宿她不知道坐在桌边睡了几觉，每次睁开眼除了地上和桌面多出的黄纸团再没有其他变化。仿佛张赐麟已经入了魔障，除了画符之外再不知道什么其他事。 “好了！”张赐麟突然猛地放下笔，毛笔接触桌面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他兴奋地像个孩子一样，用嘴轻轻吹着黄纸上的朱砂，“终于画好了！这简直是神级的符咒啊！从来没想过竟然这个墨点也是符的一部分！” “相公，画好了？”凝雪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浑身一抖，本来还有些犯困现在完全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