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深入虎xue1
南秦皇帝陈楚已年满十四岁,按照祖制,在十四岁生辰之后,必须亲政。 南秦皇室的朝政大权现在掌握在摄政王陈若水的手里,这个人是少年皇帝的皇叔,能力卓绝,权倾朝野,且富有心计,脾性有些阴晴不定,朝中上下无人不畏惧于他,包括小皇帝在内。 文臣与武将,几乎都唯他之命是从。 所以亲政这件事,就算有祖制约束,然而最终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摄政王的手里。 若他同意皇帝亲政,愿意干脆地放手,那么君臣同心,朝中上下一片和乐融融。 若他不同意,那么小皇帝的亲政之路就还有的磨,同时也预示着这对皇叔侄之间硝烟弥漫的战争,即将开始。 “前些日子,小皇帝的生辰宴上,颁布了两道旨意。” 除了风俗习惯有些不同,各个国家的都城几乎都是一样的繁华喧闹,天下脚下的子民,哪怕只是寻常的百姓,周身也永远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此时坐在一家酒楼二楼靠窗位置的雅间里,书童打扮的楚非墨淡淡开口,言语之间没有特别的情绪,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皇帝年满十四必须亲政,而与此同时,按照皇室里的规矩,他十四生辰之后,必须从帝都三品以上的权贵之家,选择至少四位秀女充盈后宫,因为是第一批入宫的秀女,所以这人选上会格外慎重。” 十四岁就选秀? 临月皱眉,古代男子发育得真有这么早?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驾驭四个妻妾,就不担心被榨干了体力,英年早逝? “所以他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关于选秀的,时间定在二月中旬。”楚非墨似乎并没有看到临月面上古怪的神色,淡淡一笑,“不过虽说人选得慎重,但这件事小皇帝有权下旨,是因为摄政王的默许,而即将被选进宫的秀女人选,却不是他自己可以决定的了。” 也就是说,这件事同样控制在摄政王的手里,甚至极有可能,摄政王会借此机会安插眼线在皇帝的身边,以此掌控着皇帝的一举一动。 “皇帝才十四岁,那他选的妃子不会更小吧?” “差不多吧,十二三岁,或者与皇帝同龄都可以。”楚非墨喝了口茶,徐徐抬眼看向临月,“四位秀女的人选其实已经定下了,所以二月中旬的选秀不过是走个过场,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或许,我们可以从这四个秀女入手。”临月点头,“查出他们的身份了?” 既然是内定,当然不可能现在就公开,所以他们得自己去查。 楚非墨嗯了一声,“都是门庭显赫的世家小姐,一个是慕侯爷家的嫡小姐慕尘雪,十三岁,一个是青家的青筠,十二岁,一个是上官大将军家的上官琉月,十二岁,还有一个是叶丞相家的孙小姐,叶玲珑,十五岁。” 这些都是南秦帝都的权贵世家,他们的女儿被选进宫,很正常。 世家的繁荣与昌盛,除了依靠男子的功勋,女子往往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不过,临月静了一瞬之后,显然没有错过某个重要的信息,不由自主地挑了眉,“叶家的小姐?” 楚非墨淡淡一笑,显然明白她的意思,肯定地点头,确认了她心里的猜测,“就是叶丞相家的孙女,叶青璇和叶潇潇的侄女儿。丞相府与摄政王府是姻亲关系,叶潇潇要让自己的侄女儿进宫,丞相府没有拒绝的余地。” “十五岁了?”临月神情若有所思,“在四个人之中,她的年纪最大,只要不是愚笨之人,年纪大上几岁显然能占据一定的优势,其他几个都是孩子呢,心机什么的肯定没法跟她比。” 所以,这四个人之中,叶玲珑显然是一颗重要的棋子了,叶潇潇安排她进宫的目的不言而喻。 小皇帝若不是愚笨之人,定然能想得到这一点。 “不。”楚非墨这次却缓缓摇头,且面上浮现了些许微笑,“叶玲珑不想进宫,因为她已经有了意中人,所以对于叶潇潇的安排她是非常抗拒的,只不过她没有反抗叶潇潇的资本。”
临月闻言,意外地挑了下眉梢,“是吗?” 楚非墨悠哉地端起茶杯,但笑不语。 “真是天助我也。”临月也笑了,眉眼弯弯,如成精的狐狸一般狡诈,“我觉得我们应该在南秦好好玩上一玩,什么美人计,反间计,连环计,李代桃僵,借刀杀人……” 楚非墨嘴角一抽,看着对面笑得得意忘形的人,“三十六计你自可以玩得风生水起,但是在此之前,我们需要确定自己有没有足够充裕的时间。” 临月笑容微敛,慢慢点头,“今晚,夜探国师府。” “小皇帝下的第二道旨意,就是给更多的寒门子弟考取功名的机会。”楚非墨道,“当然,陈若水那只深沉的狐狸不可能不清楚,这是小皇帝要开始培养自己的羽翼了,所以他不会任由皇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帝都的权贵世家,在这个问题上也不会站在皇帝的那一边,因为他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寒门学士侵占贵族的利益。” 临月道:“所以,就算皇帝的圣旨颁布了下去,也有很多寒门子弟迫不及待地想鲤鱼跃龙门,但是最后的结果,却一定会让他们失望而归。” “也不一定。”楚非墨道,不疾不徐地摇头,神态悠闲,“圣旨既然颁下了,陈若水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在表面上不会让皇上失了颜面。所以这道旨意会被执行,只是执行的力度有多大,同样也就不是小皇帝所能决定的了。” 做了多年的摄政王,陈若水的势力与人脉早已遍布朝野,想要左右科考这样的事情,简直太过简单。 “所以,游戏显然更有意思了。”临月勾唇,“小皇帝现在一定是掣襟肘见,急需别人一臂之力的时候,我若不帮忙,岂不是白来南秦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