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灌输理念(一更)
就此和他们和解?不不,曼曼可从来没这么打算过。.如果说他们对自己一直和和气气的,帮他们服务了倒也罢了,但问题是没有,喊打喊杀都出来了,要点赔偿,这个不过分吧?再说了,那位老族长真的做了件草菅人命,尤其是草菅‘女’人命的不厚道的事儿,就这么揭过去算了?不是这么个道理。 村民们也看出来这位筱小姐还真是有点难缠,当下不自觉地将目光投注向了那位出来带头嚷嚷的老者。 老者当下将自己瘦瘦干干的‘胸’膛一‘挺’,冷笑道: “老族长按宗法处事,何来草菅人命一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的意思是,取人‘性’命这样的事不归王法管吗?” “这,这从何说起啊?” 习惯了忠君爱国思想的老人哪能承认这样的罪名呢?自然是矢口否认。 曼曼听着,也不忙着反对,而是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影三已经吩咐人给她搬了个椅子,又打上了伞,还给披上了外袍加蓑衣,很是防寒保暖,曼曼顿时气定神闲了不少,她现在有心情和这些位村民好好掰扯了。 而这些聚集着的村人心情自然大为不同,之前派了去观看堤坝损毁情况的人已经回来,并正瞧瞧地在人群中传播着令人不安的消息: “整个堤坝瞅着就跟水盆子似的,随时会溢出来的样子……” 这些话听着,原本忧郁急躁的村人们多少有点脊背发凉,心里的惊慌抑制不住地往上翻腾。所以一时半会的,他们也没心思琢磨曼曼的态度了。 曼曼将他们的神‘色’变化都瞧在了眼里,笑着拍拍手掌: “好,先不说老族长,我说,大家伙儿应该知道小‘女’子所言非虚了吧?” 那老者迟疑了一下,咬牙道: “正是,我们明白了,筱小姐是为了救助我们这个村子才将我们引到此处的……” 曼曼轻轻点头: “你们明白了就好,那么,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吧!虽是小‘女’子尽心竭力去修补堤坝了,但是雨到现在还没有停,会发生什么情况,谁也说不清楚,若是小‘女’子果真功亏一篑,堤坝没有守住,洪水外溢,淹没了村庄,那么众位乡亲你们的姓名虽然无虞,财物却难免受损。而目前这种岌岌可危的状态,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也都不可能让大家回去收拾自家的财物,是也不是?” 看到众人眼中‘露’出赞同之‘色’,曼曼满意地微微点头,随即说下去: “所以小‘女’子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便向大家提出,请大家将目前随身不多的一点细软押在我处,然后请众位官家人士替我等做个见证,以我桂‘女’楼的财力来为大家做担保,若是小‘女’子果然守住了堤坝,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小‘女’子没能守住堤坝,那就以小‘女’子的桂‘女’楼为抵押,赔偿大家伙儿的财物损失!” “这……” 此刻他们的心情比之前要平稳些,自然也就将曼曼的意思听了个清楚明白,当下又有人‘露’出了意动之‘色’。但那位老者却双眼一眯,满脸不悦地道: “筱小姐此举甚是怪异!若您果然是为了帮助我等度过难关,则何必提财物抵押这一节?而若是为了财物,又何必说得这样冠冕堂皇?” 曼曼启‘唇’一笑,微微摇头: “这位老先生,您好不通情理!您可抬眼瞧一瞧,今日官家为了照应各位乡亲,已经派遣了多少人手?虽是官府照应百姓乃是应该的,但总也是有舟马劳顿兼劳力辛苦,是也不是?但自打替各位乡亲办事以来,就一直只听得到众位对各位官家来人的唾骂厌弃之声,难道他们是该你们,欠你们的吗?他们难道没有别的事做,就只为了听众位几声骂来的吗?” 这话说得可就重了。老者的脸‘色’以‘rou’眼可见的程度红了红,一时也有些懊恼,自己还真是忽略了许多事啊…… 见老者的神‘色’变化,曼曼知道这事已经成了六七分,当下笑道: “自然,此事也怪不得众位乡亲,所谓不知者不罪嘛!罢了,小‘女’子再将这事说得更清楚些吧!” 当下曼曼打起‘精’神,将保险公司的理念开始娓娓道来。平时的时候缴纳若干费用,‘交’由会经营的人自由经营,实现资产增值,使得资金库变丰厚,然后到了发生事情的时候再做赔付,减少大家的风险损失…… 曼曼前世因为家庭优渥的缘故,身旁倒是遇到过不少极力向她兜售保险的业务员,而她的父母也为了她购买过不少品种的保险品种,此时一一道来,却也将其中的几个要素说得清清楚楚。 那位老者一开始还满面的不忿,听着听着表情越来越是惊异,后来干脆瞪大了眼睛审视曼曼,就好像在问: “这么奇妙的‘cao’作方式,你怎么想到的?” 曼曼自然没有时间和他闲聊,当下简要清晰地说明白了这事儿之后,静了一静,开始观察身旁众位村民对此事的反应——毕竟是超前的业务,也不知道别人的接受程度到底怎样。 却见那老者猛然上前几步,表情‘激’动: “这,这果然是你个人想出来的点子?!” 曼曼转了转眼珠,微笑道: “……乃是平日里与父亲闲谈,父亲教我的法子!” “哎呀,‘侍’郎大人果然是‘胸’怀大志,‘胸’怀大才啊!如此惊人的方法,这,这……可减少多少颠沛流离……” 老者说着,眼中几乎要落下泪来。 曼曼:“……” 这位老先生倒也真是个‘性’情中人,什么都清清楚楚地摆在脸上,就像是唯恐别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似的,还要不断地拉着人说。曼曼笑了笑,揶揄道: “怎的,老先生对小‘女’子的想法没有异议吗?” “真乃天才的想法,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老朽佩服之至!” “那么,老先生会同意按小‘女’子的方法处理了?” 老者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甚好……哦,对了,关于族长的事儿,不在此列!” 看老者忽然又朝自己瞪了眼睛,曼曼忍不住笑了,点了点头:
“老先生,老族长的事儿是你们宗族的事儿不假,但首先你们宗族也是皇上的子民,对也不对?既然同为子民,尊卑贵贱有何不同?莫非说,男子失了‘女’子,还能继续传宗接代吗?而同样的,‘女’子失去了男子,也不可能独立……哎呀,说这些做什么,总之,小‘女’子的意思是,对老族长命你等族人将小寡‘妇’秀娘沉塘一事着实过分,而且人命关天,你们如此行事乃是动用‘私’刑……” 她这儿话音未落,就听不远处猛然响起一阵男子的哭喊声,悲戚如狂: “什么?!你方才说什么……秀娘沉塘了?!” “啊……松哥!” 站在窝棚‘门’口的小寡‘妇’秀娘低低惊呼,眼中水光盈盈。 曼曼和那老者齐齐怔了怔,一起看下不远处的山路,就见影大领着自己的人手,正引着一名浑身水湿,模样倒是颇为周正的年轻男子及另外十余名村民缓缓行来。 一见这个男子,老者的皮肤猛然又皱了起来,猛地喝道: “兀,你这鲜廉寡耻的汉子,竟然还敢来见我等……” 那个男子自然就是小木匠松哥了,他显然刚刚被影大他们从村子里搭救了上来,而影大做事十分细心,他顺便领着自己的手下又“扫‘荡’”了一遍村子,将之前偷跑下山的村民们又都“押”了上来。 一听到松哥的声音,秀娘的泪水就再没断过线,虽然自己已经是个灵体了,但居然还能再见松哥一面,天可怜见,这皇天厚土对自己当真不薄! 松哥可没有她这么好的心态,骤然听到秀娘被沉塘,他就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好像就在一刹那被全部‘抽’走了一般,怔怔地站在了山道上,表情中带着沉痛,不解,伤心还有隐约的怀疑: “你,你等定是骗我……秀娘,秀娘那么聪慧灵巧,她一定逃得掉的……是不是?!” 没有人回答他,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村民们带着明显的不自在将头扭到一旁不看他。曼曼看着这种情况,叹了口气,起身迎向他们: “大家辛苦了,且先过来坐一坐……” “我不辛苦,我才不辛苦呢……我要见秀娘,你们把秀娘‘弄’到哪里去了?!” 松哥好像瞬间被踩着了开关一样,冲着曼曼就吼叫起来: “说,你们是不是把秀娘藏起来了?!” 哎哟,火气还真大!曼曼不自觉地扫了一眼秀娘,后者已经忍不住飘到了松哥的旁边,伸出她那细白柔软的小手尝试着去碰触拥抱对方: “松哥,秀娘,秀娘在呢,我在呢……” 可惜,松哥听不见,也看不见,只是带着一脸的受伤和疲惫、烦躁……秀娘的眼中越发落下泪来。 曼曼摇了摇头,对影大说: “他现在情绪很‘激’动,有可能会伤到自己,你先制住他,我呢,再和乡亲们聊几句!” 影大应声走到松哥跟前,轻轻松松一掌劈在他的颈窝位置,将他劈晕了过去。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