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暂时的原谅
“请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jiejie吧。”景蓝无奈道,“jiejie心里装着王爷,又装着你,不知道如何权衡才能让你们都不要受到伤害。不过现在我不会这么为难了,我的死,会让这一切重新开始的。” 贺清风对谨太妃说:“母亲,这件事并不复杂。景蓝和孟晓同为朝廷细作,可是景蓝比孟晓最先背叛了太后,否则,她就不会截下那封足以让我被上谋逆罪名的信。而且我相信,在那之后,她也阻止了很多孟晓所做的向太后通风报信的事情。” 谨太妃摇头:“我看不尽然。孟丫头这一年来也是很乖巧的,而且她现在怀有你的骨rou。再说了,景蓝刚才的话也有道理,太后一共给你四个人,已经一死一病,如果剩下的两个人在出什么意外,太后难免不会起疑心。我们还是应该小心一点。” 贺清风冷眼瞥了一下孟晓:“你最好还是如实招来,你还给京城那边送过什么消息?” 孟晓一头雾水,心想我又不是你的孟侧妃,我怎么知道。但是她不敢不吭身,因为她虽然在这里只待了很短的时间,可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长得与贺先生一模一样的王爷是个暴躁脾气,一言不合就要动刀动剑的,自己又不会武功,硬顶撞的话肯定要吃亏,不如先表现得老实一点,等把前后情况全弄清楚了再说。 于是孟晓装作害怕而又恳切的样子瞎诌:“我对天发誓,我只做过那一会,而且还没有做成。” 话音未落,就发现所有人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孟晓心想,一定是他们都不相信那个孟侧妃这么老实,只做过一次jian细,可是,人家到底给太后送了几次消息,自己也不得而知。现在沦落为这个倒霉的孟侧妃的替身,少不得先保全性命要紧,以后看情况再另做打算。 可是不对。 刚才那位太妃大人说了,这位孟侧妃是怀了王爷的骨rou,自己前面一闻见饭菜味儿就干呕不止,难道是…… 正在她愣神儿之际,谨太妃又说话了:“风儿,依母亲之见,既然她们两个都是朝廷的人,一下子都给她们治罪也不好看,至少面子上给太后那边交代不过去,我们现在还是安分守己戍边效国的东盛王府,而不是谋朝篡位的逆臣,因此现在还是一切谨慎为是。这样好了,孟丫头既然有了身孕,就让她好好安胎,等她生下孩子再说。至于蓝丫头么……迟疑片刻,既然她能走到这一步,说明她对我东盛王府也是忠心耿耿的,至少现在看来,她想与我们上同一条船,这份心意总是值得我们接纳她的。就让她继续做你的侍妾吧,观其后效再作打算。” 景蓝如蒙大赦,急忙磕头谢恩:“多谢太妃!多谢王爷!” 孟晓认为自己也应该表示表示感恩的心情,可是还没开口,又是一阵干呕。 贺清风看着她厌恶地摆了摆手:“行了,先回去休息吧。” 两个侍女上前来,搀扶着苍白柔弱的孟晓下去了。 中秋家宴不欢而散,可是贺清风和谨太妃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的遗憾,反而是庆幸加后怕。庆幸的是因为景蓝对太后的倒戈,让他们还算及时地发现了朝廷对他们的真实用心。后怕的是,如果不是景蓝出于嫉妒不惜同归于尽揭发了孟晓,东盛王府这么些年来一直扩充军备、在江湖上广纳贤士以及与朝中几位重臣保持密切联系的事实,迟早会被太后和皇帝了如指掌。 嫉妒。 是的。 谨太妃和贺清风不会天真到以为景蓝真的只是出于对东盛王府的忠心才孤注一掷,说到底,她之所以揭发孟晓,不过是出于女之人间的嫉妒罢了,虽然嫉妒不是她们本来的目的和任务。不过他们都相信,景蓝是真心爱着贺清风的,否则,当初她就不可能截下那封要命的信。至于她到今天才将这封信拿出来,只是出于女人常见的犹豫心理,毕竟,怎样处理这封信,是一个立场问题。不过现在,景蓝的立场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她已经是东盛王府的人。至于孟晓,可就不好说了…… 谨太妃对儿子说:“风儿,我知道,这一年来,你对这两个丫头也是真心相待的,一下子要杀了哪一个,你也不忍心,最重要的是,她们是太后派来的,与其他人身份不同。母亲知道,你难以忍下这口气,可是成大事者,就要懂得审时度势,必要的时候,卧薪尝胆的事情也是一定要做的。反正这两个丫头在我们这里,只要严加看管,谅她们也翻不过天去,而且经过这件事,想必她们也不敢在给太后那边传递消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孟丫头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 贺清风冷哼一声;“要是生下男孩儿,她岂不是更加不得了了!”
谨太妃笑了:“傻孩子,她不过是个是妾,她生下的孩子,在名义上都是你和柔儿的,到时候,那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交给柔儿抚养就是了。你的正妃抚养一个侧妃的孩子,再名正言顺不过了。到时候,孟丫头心里有愧,想必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还是母亲想得周全。如此最好。”贺清风就像是卸下了心头的一块巨石,神情轻松了不少。 谨太妃又说:“风儿,你要始终谨记,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两个女人,尽管很可恶,可毕竟不是能影响到我们最终目标的关键,所以我们不必太在意,等到时机成熟,要杀要剐,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可是现在,我们不能这么做。去年死了一个,太后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如果这两个丫头再有个什么事情,太后岂不是要再派人过来?我的意思是,与其防备新的细作,不如养着旧的,这样至少让太后那里放心,知道她的人在我们这里很好。” 贺清风点点头:“母亲说的极是,就这么办吧。只是孟晓那个女人,我不想再看见她,她也没有资格再住那么好的地方,我想把她逐出畅风园。” 谨太妃笑道:“这也使得,只是不要说‘逐出’那么难听,万一她心里不痛快铤而走险,事情闹大了对我们没好处。既然你这么厌恶她,那就让她以安心养胎的名义住到我那里去吧,我那里地方大,人又少,多住个人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