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睚眦

    “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方泠芷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快死了还这么有火力。想要保护当康？先看看你自己什么状况吧。”男子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俊逸的脸上也是鄙薄一切的神态。

    “你究竟是谁？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我们？”方泠芷抚着‘胸’口，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本来就是强行支撑着站起来，这会儿是断然没有力气使出符术了。

    “我，或者说——”男子拉成了音，饶有兴趣的望着方泠芷的表情，“本尊就是神兽睚眦。”

    睚眦？这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说自己是睚眦＝＝？睚眦不是神兽吗？不应该是那种体型庞大、稍一动摇便惊天地泣鬼神的吗？怎么会是个大叔？

    方泠芷讶异不安的表情让睚眦很受用，他微微一甩，当康便整个飞了出去，身子撞在‘洞’壁上，再滚了下来。整个过程，他都没出过一丝声，看起来的确是晕了过去。

    “当康都能有人身，为什么本尊不能有？”睚眦似乎读出了方泠芷的心声一般，斜着嘴角开口道。方泠芷愤怒抬头时，发现睚眦正皮笑‘rou’不笑的望着自己，似乎自己越生气，他就越开怀一般。她忽然想起了当康曾说过的话，睚眦便是喜欢先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再让他们痛苦死去。既然如此，自己就不该再动怒，再上当，这副身躯虽然已经不能再战，但这嘴巴还在，就是口水仗，也不能让睚眦得逞！

    “呵呵呵……呵呵呵呵……”一念及此，方泠芷大笑起来。睚眦不明不白的望着她，倒是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睚眦并不会读心术。没有与他人心灵相通之前，更是无法了解任何人的内心。但是他却有一双可以看透人记忆的眼睛，他看过的人，只要是心里还记着的事情，他都可以通过这双眼睛制造幻境，还可以任意更改幻境中的环境和人，所以才能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看着那些人先‘激’动后痛苦不已的样子，是睚眦最开心的时刻。

    “凡人，你笑什么？”睚眦咬牙切齿的问道。他是要看方泠芷痛苦，而不是看她笑的多开朗。

    “我笑你啊。你太好笑了，哈哈哈，我都忍不住了，哈哈……”方泠芷干脆坐在地上，一方面她也实在是站不住了。另一方面，这样更适合笑的前仰后合。刺‘激’睚眦。

    “小小凡人，居然说本尊好笑？”睚眦眼睛蓦地瞪老大，身体无形间迸发出一种“畏”，山‘洞’中不停滴着的水珠似乎在此时都因为“畏”的原因停了下来，方泠芷却依旧笑容满面。

    “难道不好笑吗？一个可以摒弃亲情、摒弃肩负责任的神兽，算什么狗屁神兽，做妖兽算了。你啊。最适合和妖族同流合污，跟在妖王屁股后面溜须拍马吧！你真是丢光了神兽的脸，太难看了，太难看了！”方泠芷句句刺‘激’，甚至拉上了妖族一齐刺‘激’。睚眦似乎并不打算把这次突然袭击的缘由告诉她。那她只好自己来推测，从睚眦的反应上看结果了。

    果不其然。睚眦虽然能力强于各神兽，脑袋却是最简单的一个，方泠芷才一个‘激’将法，他就立即中招。带着微亮的山‘洞’中，方泠芷能看到睚眦鼻孔里带出来的白气，看来真是气得够呛了，“本尊需要跟在妖王身后？是妖王求说客三番五次乞求本尊帮忙，还答应本尊，之后可以无限度的让本尊玩‘弄’和处置那些傀儡，绝不干涉。本尊难看？难看的是你们逍遥派！那些逍遥派的傀儡们生吃人‘rou’的时候你看到了吗？那些活人的哀嚎你听到了吗？哈哈哈……”

    睚眦的笑声响彻山‘洞’，方泠芷却心中一惊，似乎抓到了这次出来的主线。据刚刚睚眦所说看来，这次的事情的确和妖族有关，傀儡术也是妖族人所为。让那些被控制的逍遥派弟子生吃人‘rou’，再把人心献给妖族，利用完之后，睚眦就会让那些弟子陷入幻境中，挣扎死去，血流成河吗？这主意打得太正了！方泠芷虽气的咬牙切齿，却也硬扯出张笑脸，这可是和睚眦对峙的时候，自己越生气，他就越开心，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这有什么好笑，亏你还笑的那么开心，我真有点瞧不起你，”方泠芷撇撇嘴，之后又‘露’出了大大的笑脸，“你不过玩了几个妖族剩下不要的逍遥派弟子，就这么心满意足了？那些逍遥派弟子没了心，也就没了自己的意志，只是个听命于人的傀儡。人家是把玩剩下不要的扔给你了，你就是个捡破烂的，还‘挺’乐在其中呢，你不觉得你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吗？”方泠芷把知道的、自己猜的全融到一起，这般说给了睚眦听，继续观察他的反应。

    果不其然，睚眦的笑声立即停止，整个山‘洞’刹那间静的出奇。却在下一个瞬间，睚眦又笑的天摇地动，回音都给人造成一种振聋发聩的感觉。

    “方泠芷，你这伶牙利嘴真如传说一般，”睚眦点点头，不知方泠芷是不是看错了，他脸上似乎‘露’出了欣赏的神情，“不过你别想用言语‘激’怒本尊，本尊不会上当的。妖族与本尊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只要本尊玩够了，开心了，管他是不是利用。方泠芷，其实你们才是被玩‘弄’于手心的可怜虫，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导致逍遥派十二代弟子变成傀儡的人，就潜伏在逍遥派呢，哈哈哈……”

    那个导致逍遥派十二代弟子变成傀儡的人，就潜伏在逍遥派。这句话在方泠芷耳中重复很多次，她都不敢相信。其实她早该想到，既然能把逍遥派十二代弟子变成傀儡、还能把莫依依也变成如此，那人应该就在自己身边，可她却不敢去相信，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自己。

    睚眦见这个事实终于让方泠芷整个人****下来，心里立即像开了‘花’似的开心。他得意的昂起头，双手‘交’叉道，“还有，他的身份就是……”

    “睚眦大人，现在说出来不就不好玩了么，让他们慢慢找吧，”睚眦的话生生被一个稍带些‘女’气的声音打断。睚眦望向‘洞’口，一个男子正面带微笑的走过来。

    “伏将军是生怕本尊说漏嘴，xiele你们的秘密，坏了你们的大计，才亲自来地牢相见？据本尊所知，伏将军可是最为干净和尊贵的，今儿屈尊降贵，真是难得。”睚眦似乎跟谁说话都带着一股莫名的火气和酸意。

    “睚眦大人言重了，您可是我们妖族的座上宾，谁敢对您有怀疑呢？我这番前来，也只是请睚眦大人回府里用膳。今天可是捉来不少新鲜的人呢，想来睚眦大人若听了他们的哀求和惨叫，一定大有口福。”

    吃人？睚眦居然不止杀人，还吃人？方泠芷的神智终于清醒，恶狠狠的望向睚眦，道，“你真是侮辱了神兽这两个字！身为神州大地的守护者，居然喜欢不止让子民受苦受难，还将他们生吞下肚！可耻！太可耻了！”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方泠芷捂着脸庞，望着刚刚走到面前的男子，却讶异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都被盖住了。

    那男子，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双眼迸发出狼一般的绿光，如若是他平常的样子，居然与伏晖那么相像！可伏晖又绝不会有这种凶狠的表情，他……究竟是谁？刚刚睚眦叫他伏将军，他是伏晖的下属吗？

    方泠芷的记忆中有关于伏晖的部分，这睚眦是看出来了的。所以此时，方泠芷的讶异和不解他倒是读懂了。带着一个鄙薄的笑意，睚眦开口道，“哎呀，本尊想起来了，方泠芷，你和伏晖还有些‘交’集是不是？”

    一提到伏晖的名字，男子和方泠芷同时怔住。方泠芷冷哼一声，别过头道，“伏叔叔的名字从你这个大恶棍的口中说出，真是一种侮辱。”

    “哈哈哈……”这次，睚眦居然没有动怒，反而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道，“方泠芷，你身边这位，就是伏晖的弟弟，伏赫，现任妖族大将军。”

    是伏晖的弟弟？怪不得那么像了。只可惜，‘性’子却是差了千万里。方泠芷望向伏赫的时候，目光里甚至掺了些同情，“伏叔叔一心修仙，从不曾伤人类一分一毫，甚至从妖族手中救下不少人。你是他弟弟，怎能做到如此地步？你对得起你哥哥吗？”

    “无知见人，你懂什么！闭嘴！”伏赫似乎脾气并不是太好，伸手又甩了方泠芷一嘴巴，这下可是毫不留情，她的嘴角开始渗出血丝，沿着脖颈流到落‘玉’瞳焰上。伏赫背过手，高高扬头，不屑道，“伏晖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我伏赫才是妖族大将军！我从小的志愿就是妖族统一神州大地，我与伏晖不同！我誓死效忠妖王，一定要让妖族基业千秋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