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于是三角恋萌芽了
“大人，玄女上神就要搬过来了，安排她住在哪儿比较好？”副官平远向十夜霖请示道。 十夜霖彼时正在批示文件，闻言微微一怔：“……那就安排她住清竹殿吧。”听司马帧说，这个九天玄女一向腼腆，喜静不喜闹，那清竹殿位置僻静，又遍种风雅秀美的湘妃竹，想来她应该会喜欢。 “是。”平远诧异地一愣，什么也没说径直退下了。 三日后的早上，九天玄女十分低调地搬来了司命神殿，那行李多得……吓了来接她的平远一大跳！不愧是深得天帝宠爱的小表妹，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低调就是最NB的炫耀”……只是难为了那些搬东西的力官，居然能一路悄无声息地把东西搬来没有惊动旁人…… “……上神确定，这些只是暂住的行李，不是连嫁妆也一起搬来了？”平远盯着一株两人高的红玉珊瑚咽了口口水，难以置信地问道。 玄女闻言小脸一红，连连摆手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些都是我的乳娘硬要我带上的！那株珊瑚原先是在我房里的，我每天都是看着它入睡的，乳娘怕我来这儿后看不到它会睡不好，才硬要我带来的……” 你乳娘怎么不干脆把九玄宫整个给你搬过来……平远心里OS道，面上仍是彬彬有礼地笑道：“哦，原来如此，上神不必介怀，下官这就带您去你暂住的寝殿。” “好，那麻烦你了！对了……司命上神呢？”玄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我家大人一向睡得晚，我们之前也没料到您会这么早过来，所以大人他现在还睡着呢。”平远笑着解释道，“玄女上神你不知道，我家大人的起床气可大了，我们谁也不敢把他吵醒，所以还请您见谅。” “原来如此。”玄女了然地点点头，心里却莫名地有点小失落。 片刻之后，一众人来到了清竹殿。 一踏入清竹殿，入目处尽是泪痕点点的湘妃竹，耳畔尽是沙沙竹叶声，玄女下意识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忍不住惊叹道：“好风雅的地方！” 平远松了口气，微笑道：“上神喜欢就好，没什么事儿，下官就回去忙了，上神有什么需要，尽可派人通知下官。”要知道，这清竹殿可是离司命主殿最为偏远的几个寝殿之一，大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明明应允了婚事，却还故意把人家九天玄女安排在这么偏远的寝殿存心冷落她。好在，玄女上神喜欢这里，他总算能安然回去复命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玄女真心真意地笑道，开始兴高采烈地吩咐力官们整理行李…… 可第二日，玄女梳妆完毕准备前去探望十夜霖的时候，终是知道了自己所居住的清竹殿，实是离十夜霖所住的主殿十分偏远的。 “这个司命上神未免也太过分了！”伴在玄女旁边的贴身侍婢琉火不满道，“昨天奴婢还觉得，他为小姐你选的寝殿如此合小姐的心意，定然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没想到，人家压根没把小姐你放在心上，随便挑了一个偏远的小寝殿就将咱们打发了！” “琉火，不得无礼。”玄女微微皱眉斥责道，“司命上神一定是知道我素来喜静，才特意给我安排清竹殿的，他既已应下同我的婚事，又怎么会如此苛待我？日后不许你再这样胡乱揣测。” “……是，小姐。” 嘴上虽是这么说，其实玄女心里终是对十夜霖大失所望，真的见到他后，她的反应也自然没有来时那般热切了。 “玄女上神，昨晚睡得可好？”万年面瘫十夜霖，就算面对自己心仪的未婚妻，仍是面不改色地淡淡问候道。 听听，什么叫“玄女上神”，有这么称呼自己未婚妻的嘛——琉火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向玄女表示了自己的愤慨。 玄女瞪了琉火一眼以示警告，而后冲十夜霖腼腆一笑：“玄女一切安好，劳上神挂念。” 她这么羞涩地一笑，良顺又呆萌，直笑得十夜霖差点破功，他忙清了清嗓子尴尬道：“咳咳……那就好。我这司命神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尽可随意走动游玩。” 总算这句还像点样。玄女微微一笑，点头道“好”。 “不过……这些天我正忙于安排下界新一任飘渺州王的命盘，不怎么得空，还请玄女上神见谅。”十夜霖看着玄女的模样，不觉又有些痴了，忙又加了一句道——不行了，必须得跟她保持距离！须知他自上古化形以来，还从来没有人能这样影响过他，她要真这么天天陪着他，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忍住不在成亲前吃掉她…… 玄女闻言，刚刚欢喜了一下的心立刻又被打入谷底，她眼神一黯，咬唇看向十夜霖道：“上神，玄女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上神允了婚事，却还对玄女如此地退避三舍？” “呃……”十夜霖瞬间被噎住，总不能告诉她美色当前，他怕自己定力不够，做出什么越矩之事吧？ 见他迟迟不回答，玄女的神情更是黯淡，眼看着就要起身而去，十夜霖这才斟酌着开口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一向清冷惯了，不太擅长同女子来往。我们……慢慢来，可好？” 原来如此……早就听闻司命上神严肃刻板，不近女色，突然冒出一个未婚妻，他一时之间不适应也是正常，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儿呢！？ 玄女懊悔地在心里直骂自己蠢笨如猪，又冲十夜霖甜甜一笑：“好！唔……那不妨碍你忙正事，我先走了！”说完，便领着琉火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司命主殿，独留十夜霖一人沉醉在她那甜甜一笑之中…… 接下来的一个月中，玄女总共只见过十夜霖三次，其中有一次还是她在院中散步时，他匆匆路过被她瞥见的。那日十夜霖同她说自己要忙飘渺州王命盘一事，虽说当时主要是为了避开她，但真忙起来，也确实忙得够呛。 这一日，她百无聊赖地独自坐在司命神殿外的大玉湖边垂钓，琉火则是被她打发去做一些小点心了。 “这个司命上神，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一回，真的有那么多事要忙吗？说什么不擅长同女子来往，我看他根本是没把我这个未婚妻放在心上……”她蹲坐在湖边的大石块上，一手执鱼竿，一手撑着下巴郁闷道。她是胆小怯懦，但毕竟是天帝偏宠了小半辈子的金枝玉叶，从小被九玄宫众人围着惯着，何曾被人忽视过？ “叮……仙子看起来心情不佳呢。”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小小的，却十分空灵蛊惑的铃声，而后是一个温和又富有磁性的男子的声音，玄女下意识地回头看去——来人面容精致俊逸，带着一脸如沐春风的谦谦笑容，一身淡金色长袍，领口挑着白色流苏，脚下是一双用金线绣着古乐谱《十面埋伏》的白色长靴，头上插着的是做工精致的凤形银色发簪，发簪尾部的凤喙中叼着一粒小小的银铃，正是刚才那阵铃声的缘来。 这张脸……若是不笑的话…… “你长得好像司命上神啊！”她惊呼道。 十夜霁扑哧一笑：“呵呵，仙子好眼力，我正是司命上神的弟弟，十夜霁。” “呃……原来是掌乐上神，玄女失仪了！”玄女小脸一红，忙起身行礼道。 “玄女？就是天帝指给我兄长的那个，九天玄女吗？”十夜霁诧异道。 玄女红着脸点点头：“是的，我如今暂住在司命神殿。” “原来如此，”十夜霁了然一笑，躬身行礼道，“嫂子，阿霁这厢有礼了。” “你……你胡说什么呀！我才不是你的嫂子呢！”玄女脸更红了，不自觉娇嗔地瞪了十夜霁一眼。 这要是换成十夜霖，非得被这一眼逼出鼻血来，不过彼时的十夜霁，那可是以如沐春风的谦谦君子形象风靡万千仙女、人气爆棚的帅哥上神，玄女虽然容姿倾国，看在十夜霁眼中，也就是比较漂亮的程度而已，天宫从来不缺美女，风情万种的，严肃端庄的，冰霜傲雪的，活泼可爱的，要多少有多少。似玄女这般胆小羞涩没什么典型性的角色设定，根本不可能让他破功。（…………） “呵呵，现在不是，早晚也是。”十夜霁无所谓地笑笑，“对了，嫂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垂钓，我兄长没有陪着你吗？” “……他很忙，没有空陪我。”玄女低下头小声道，语气间颇有几分失落和埋怨。 十夜霁是什么水准，当即从她这怨妇般的口吻中猜出了事情的大概，于是他微微一笑：“嫂子，你别怪我兄长，他这个人啊，一忙起来什么也顾不了，做事严谨苛刻，完美主义地要命，也只有跟嘉麒和司马他们在一起时有几分人情味。” “可是……我好歹也是遵照天帝的意思来同他培养感情的啊，他总这么撂着我是什么意思嘛……” 十夜霁闻言眼珠一转，随即笑道：“嗯……你说得也不无道理。这样吧，既然我兄长没有空陪你，那我来陪你可好？” “你陪我？”玄女受宠若惊地看着他，“这不太好吧？万一给那些喜欢你的女仙知道……” “怕什么，旁人也就算了，这天宫谁不知道你是我兄长的未婚妻，我这个做弟弟的陪嫂子解解闷，哪个敢多说半句？你要是不放心，我去同兄长说一说便是。” “不要不要！”玄女忙拦住他道，“他那么忙，你就别为这种小事打扰他了。再说，万一他觉得，是我不满他没有空陪我才怂恿你去说情的话，那就不好了。” “……我想，我兄长应该没有这么拐弯抹角的小女儿心态的。” “……你什么意思？” “……我开玩笑的。去找麒麟王怎么样？他那儿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呢！” “我不喜欢玩……有没有安静点的东西……” “哦……那我们去找司马帧借书看吧，他的图书馆堪比琅嬛（传说中天帝藏书的地方），我跟你说，他那儿有一本曲谱，我跟他磨了好久他就是不愿意借我，一会儿你可得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