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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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腾腾的“斩”字在大殿之上回荡,所有人噤若寒蝉,被充斥殿内那股如有实质般的杀气压得抬不起头来。 心里更震惊的,是楚怀英。 他只觉自己浑身上下如浸寒冰,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牙齿打颤。他能感觉到南宫越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落了很久,里面充满着不满和失望。 他这才知道,原来陆儿说得是真的:那灵魅在皇上心中,竟然如此重要! 怪不得廖氏一族会得到皇上如此礼遇,能够体察皇上心意并成全,才会得到皇上这般感激! 皇上,毕竟自幼行走江湖,一向信奉快意恩仇,哪里是陈规旧矩所能束缚的。 自登基以来,南宫越制定的各项政令用最快的速度传达到地方,用雷霆手段斩杀了数位阳奉阴违的贪官污吏,重赏提拔了几位清正廉明的好官,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了百姓由衷的拥戴。 军中,南宫越命令阌月宫拿出这些年的积蓄,加上国库中的盈余,清算了积欠多年的军饷。在实行兵役制后,许多年迈的老兵终于能够得以归家,与家人团聚。 在玄国退兵之前,南宫越向乾庆帝递交了国书,阐明了从他为帝开始,为国为百姓计,月国不再向玄国交纳岁币。而玄国此次,却同样选择了沉默,只是派了使君前来月国,贺新君登基。 南宫越,正用他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征服着月国人的心,成长为一代与乾庆帝比肩而立、甚至超越乾庆帝的强大帝王。 楚怀英知道,其实南宫越最大的优势在于江湖。人人畏于阌月宫的势力之大,不敢与之作对,纵然新帝实行的新政令触犯了达官显贵、地方豪绅的权益,也没有激起半点反对之声。 南宫越大发雷霆,群臣纷纷跪了下去。 南宫越叫了起,开始议政事。诸位朝臣中规中矩、按步就班回禀参议国事,平日里常常依老卖老、咋咋呼呼的老臣声嗓儿也压低了三分。 马岭章泪水涟涟地退回右班,拢着袖子拧着脖子抽抽嗒嗒地流着泪,一言不发。 楚怀英昏昏沉沉地站满了班,直到“退朝”声起,南宫越离开,他仍然没有回过神来。 司马雍挨挨挤挤地走到楚怀英身边,欲言又止了半晌,终是轻叹一声道:“对不住宗泽兄,非是雍不愿尽力,皇上他……唉!” 看着司马雍一边摇着头,一边连连叹息着离去,楚怀英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怨恨:虽然玉儿倾慕南宫越,可让玉儿入宫为妃又不是他楚怀英一力促成,教唆先帝留下的遗旨。皇上在朝堂之上为此事大发雷霆,让玉儿以后如何做人? 让他以后在人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回到府中,楚怀英怒气冲冲去了书房,关上门后将那尊心爱的麒麟祥云兽雕狠狠砸到了地上。 他坐到书案后面,右手握拳捶着书案低低道:“南宫越啊南宫越,你个黄口小儿,简直欺人太甚!当年若非有本将暗中相助,你焉能有今日?!如今你翅膀一硬,便翻脸不认人了!” 不多时,外院管事进门禀道:“老爷,司马太尉来访。” 楚怀英连忙起身道:“请他去正厅稍坐,我这就过去。” 外院管事轻声应是退下。楚怀英平复了一下情绪,向正厅走去。 司马雍见楚怀英进门,起身拱手笑道:“宗泽兄,雍未打招呼便到贵府拜访,着实唐突了,还请宗泽兄见谅啊。” 楚怀英呵呵一笑道:“哪里哪里。肃正兄能够光临鄙府,令鄙府蓬荜生辉啊,哈哈!” 寒暄片刻落坐上茶之后,司马雍抬手抚抚梳得光滑顺溜的发髻,感慨万千地说道:“哎呀,宗泽兄啊,今日之事实是兄弟对你不住。若非兄弟枉猜圣意,怎能会让宗泽兄受这样大的委屈。” 楚怀英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挂不住,他强笑一声道:“这如何能怪得了肃正兄。” 司马雍低声问道:“不知侄女儿可曾知晓此事?” 楚怀英阴沉着脸摇了摇头道:“她一个女儿家,呆在后院闺阁中,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不过绣绣花、描描红罢了。” 司马雍感慨道:“宗泽兄教子有方,有这样出色的儿女,真真要羡煞旁人啊。”他偷眼看看脸色铁青的楚怀英,摇头叹道:“不知道谁家儿郎有福,能得此佳偶。” 楚玉已经十九岁,算得上是老姑娘了。大户人家同龄的儿郎大多都已经成婚,楚玉若想嫁人,要么低嫁,要么做续弦。 依楚府地位,实在是太过委屈她了! 司马雍不提便罢,一提此事,楚怀英便立时感觉气不打一处来,“砰”的一声一掌拍到案上,喘着粗气道:“如今我儿名声……”他眼圈一红,忙吸口气平息了一下心绪道:“还有谁肯接纳她?” 司马雍呵呵一笑道:“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宗泽兄有宗泽兄的困扰,雍亦有雍的难处。” 见楚怀英转头看着自己,司马雍笑道:“想必我家轩儿的事,宗泽兄一定听说过。他年少轻狂,仗着一身本事便欲闯荡江湖。本事没长多少,倒学回了一身的匪气,这都二十二了,还孤身一人。说什么若无兴致相投之人,宁愿孤独终身。唉,瞧瞧雍的头发,都被这个不孝子给折腾白了不少啊。” 楚怀英心中一动,刚欲开口再问,却将目光落到了面前的茶盏上,摇头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提这些糟心事。” 司马雍看到楚怀英眼中的意动之色,心下暗暗一笑,亦随他心意不再提及此事,谈起了此行的目的,即陛下颁布的兵役制实施办法和条例补充。 而此时洛府中,亦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御史大夫费清玄被洛无涯客客气气地迎至首位。两人推让一番后,由洛无涯坐了首位,费清玄在下首第一位处坐了下来。 费清玄也不客套,开门见山说道:“在下此次,是专为陛下而来。”
洛无涯奇道:“哦,陛下有何事,需劳动费大人亲自屈尊驾临鄙舍?” 费清玄将朝堂上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后说道:“如今明妃母子尚未归案,朝堂中仍有他们的余党未曾清除。陛下年轻气盛,性格刚硬,不愿受制于人。只是在下担心此事会被有心人利用,给陛下制造不小的麻烦。” 洛无涯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费清玄的用意。 他也有些为难,虽然南宫越是他的徒弟不假,可是更多时候连他也驾驭不了那个倔强的孩子。 但就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也只有他出面劝解南宫越最为合适了。 洛无涯咂咂舌,无可奈何地叹道:“也罢,草民便试试看,却是不敢打包票的。” 费清玄连连拱手道:“只要洛先生肯出面,无论成与不成,满朝文武大臣对先生都将感激不尽。” “也好,事不宜迟,草民这便去罢。”洛无涯起身对着同样起身的费清玄道:“今日不多留大人,待他日大人得了闲,再请大人过府相叙。” 送走了费清玄,洛无涯换过衣衫,刚要出门便见南宫妍手里端着一只小巧的花盆蹦跳着走了过来。 南宫妍一见洛无涯,眼睛一亮忙迎上来甜甜唤道:“洛大叔!” 洛无涯温和笑道:“妍儿手里端得什么?” “你看,‘还魂草’已经长这么高了。”南宫妍将手中的花盆举到洛无涯面前,发现他换了一身装束便问道:“洛大叔要出门?” 洛无涯点头道:“是啊,大叔要进宫,妍儿也许久没有回去了,不如一起回去?” 南宫妍眼神一黯,撅着嘴道:“大叔要赶妍儿走吗?” 洛无涯叹道:“妍儿是公主,你哥哥已经登基为帝,他会好好保护你的。” 南宫妍泫然欲泣道:“可是哥哥有嫂嫂,妍儿……”她咬咬嘴唇,低下头,伤心说道:“大叔是嫌弃妍儿,要赶妍儿离开吗?” 洛无涯笑道:“妍儿说什么呢。大叔一直把妍儿当成亲生女儿般看待,怎会赶你?”见南宫妍眼泪已经开始滚下来,连忙说道:“你哥哥许久不见你,也会担心的。” 见南宫妍身上衣衫簇新,洛无涯头也不回往院外走,边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宫。” 南宫妍趋前几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眼里满是伤心失落地看着洛无涯挺直宽厚的脊梁,看着他走出院门,站在马车前等着她。 等南宫妍一步步挪出院子,红着眼圈登上马车,洛无涯骑上马,护在马车旁边,轻叱一声向皇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