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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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七天过去了。 云陌等人看着南宫越紧紧关闭的房门,无奈地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满满的担忧。 自从南宫越昏迷醒来之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拒绝见任何人,即不曾去过学院,也没有上过朝,反正皇上也不在乎他出不出现,只有凤妃娘娘一天一次派人过府相询。 从灵魅离开王府便一直呆在南宫越身边的那只白狼,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坊间已经有传言称灵魅已死,南宫越失去最大的倚仗,恐怕大势已去。 敏王府寝殿中,阳光一束束透过窗棂,照进昏暗的房内,在南宫越惨白的脸上划出一个个方形的光晕,透过微阖的睫毛映入他满是血丝的眼中。 南宫越坐在窗下的罗汉床上,只着素白茧绸里衣,披散着头发,下颌胡茬冒出老长,嘴唇干裂,一脸憔悴之色。 他呆呆的、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捏着的花簪,眼神放空,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他好悔,也好累!这么多年汲汲营营、阴谋算计,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他也曾一度乐在其中。 可是今天,他累了,后悔了,想放弃了! 他不该让小小独自一人去神女国,他明明知道那里是龙潭虎xue,明明知道那里危险重重,可他,还是同意了小小只身冒险前往的请求! 是他害了小小!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宁愿放弃皇位,只愿与小小寻一山间农舍,过平凡幸福的生活。可是现在……难道他,果真是不详之人吗?!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悄然滑下,渐渐润进南宫越嘴里,胸中传来锥心的疼痛,闷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南宫越颓然长叹一声,将眼中潮意眨去。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尖细的声音随之在门口处响起:“启禀敏王殿下,皇上宣殿下即刻进宫。” 南宫越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缓缓起身走至门口,打开门吩咐道:“来人,为本王更衣!”因为这么多日不曾开口,他的声音如同撕裂的布帛般沙哑难听。 云陌等人看着南宫越平静的脸色,看着他眼中再不见了往日的光华,一个个心急如焚,抢入殿中单膝跪倒在南宫越面前急声唤道:“殿下!” 南宫越平静地望着众人,眼神从他们身上一个个扫过,轻轻一笑淡然说道:“什么都不要说!你们若懂我,就不要再相劝。” 平日里流血不流泪的硬汉们,听到这句话后全都红了眼圈。 云陌强自吼道:“殿下,您这样做,置我们这些兄弟于何地?!让师父和……我们,情何以堪!” 他实在不懂,不过就是一个女人,难道真得可以让苦苦挣扎这么多年、心如铁石般强硬的宫主,就这样轻易放弃以往所有的努力?! 南宫越未置可否,微阖双目任由侍从为他洗面、剃须、梳发、更衣。待一切收拾妥当,除了眼中血丝,已经不见半点憔悴之色。 只有留心观察,方才感觉得到从南宫越骨子里流露出的疲惫和颓废。他摒退侍从,将云陌等人叫进房内细细商量良久,才在众人的簇拥下,坐上轿辇,向宫中行去。 ** 朝堂之上,南宫旸轻轻抚着青紫的额头,嘴角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三个月前南宫旸便送信给乾庆帝,告诉他灵魅离开去神女国之事。 乾庆帝很快明白了南宫旸的用意: 南宫礼胆小如鼠又暴虐无情,南宫越初回月国根基尚浅,可借此机会逼南宫礼亲手将南宫越送上断头台,不费吹灰之力解决掉南宫越这个大\麻烦,也让南宫礼失尽天下民心。 接下来,南宫旸顺势坐上皇位,介时,玄国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将月国收入囊中! 至于灵魅,乾庆帝相信卫无忧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 真是一举数得啊! 于是,乾庆帝不顾众臣反对,命令驻边大将陈钦业集结十五万兵马,将战旗竖到了月国边境之上。又暗令他只围不打,将宣战书送到南宫礼御前。 昨日,一骑快马打破了宫中的平静,玄国信使送来了宣战书,顿如一滴水落入滚开的油锅,在朝堂上哄然炸了开来。 惊慌失措的南宫礼连连昭见群臣商议对策,有人提议应战,有人提议派使君前往议和,闹哄哄地商议了半天也没有达成一致。 南宫旸看着垂头支额满脸颓色的南宫礼,小心回道:“父皇,儿臣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何事?”南宫礼有力无力地问道。这段时间,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呕血也越来越频繁,可是偏偏此时,又传来灵魅身死、玄国陈兵月国边境之事,真是雪上加霜、祸不单行啊! 南宫旸心中一喜,脸上现出沉痛之色道:“玄国真是欺人太甚,我月国这么多年对他们一向恭敬有加,从未有过挑畔相悖之意。 可他们呢? 先是借口九哥从宫中将灵魅掳走,又托九哥以质子身份私立阌月宫图谋不轨之辞,将九哥骗至宫中意欲剿杀。 好在九哥武功高强,又有灵魅相救,万难方从他们围剿中脱身而出。虽说九哥也伤了他们不少人,可九哥毕竟是为了自保,情非得已才出了手……”
“你说什么?!”南宫礼愕然睁大了眼睛,猛然坐直身子惊声问道。 南宫旸一愣,以为南宫礼对南宫越起了怜惜之意,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应对。 南宫礼见他发愣的样子顿时勃然大怒,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抓起御案上的龙型镇尺便向南宫旸掷了过来,大声咆哮道:“你刚才说得什么,给朕再说一遍!” 南宫旸一阵后怕,不顾额角被砸得生疼,连忙跪倒在地请罪道:“父皇请息怒,儿臣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此事事关重大,如今玄国出兵攻打我月国,八成是为了此事而来啊!” 南宫礼听了南宫旸的话,颓然跌坐龙椅之上,心里愤恨暗道:“这个逆子!果真是个祸害啊!” 他令人将玄国信使带进宫,在信使倨傲的态度和无礼的言行中印证了南宫旸所言非虚,于是便有了今日朝堂之上这一幕。 南宫越赶到时,正巧听到御史张之艮正义正言辞地指责自己,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皇上,臣听闻,玄国今日出兵攻打我月国,是因为敏王离玄前曾入宫刺驾,又令人假扮质子蒙骗皇室,犯下欺君大罪,纠集江湖人士祸乱玄国江山,引玄国乾庆帝忌讳所致。 当年皇上遣送敏王入玄为质,乃为国为民、忍父子骨rou分离锥心之痛的大义之举,可他敏王却不思为陛下、为月国着想,在玄国肆意枉为,为我月国今日之灾埋下祸端!” 又有一臣子沉声道:“陛下,臣以为,玄国早就对月国虎视眈眈,纵然敏王殿下在玄国循规蹈矩、温良恭俭,他们仍会找到其他的理由攻打月国。臣以为,此事应另行商酌。” “臣也以为柳将军言之有理。玄国今日敢强索敏王,他日必定会犯我皇威!陛下,此奇耻大辱也!” “臣反对!”一个宏亮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皇上,七公主初到玄国,便被乾庆帝封为月妃,赐居长安宫,极尽宠\爱。若玄国有侵犯月国之意,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据臣听闻,阌月宫在玄国为武林第一大派,其旗下势力遍布玄国各行各业,控其经济命脉近七成之多!阌月宫宫主更是位居武林盟主,掌武林中事,江湖中人莫不对其俯首帖耳、言听计从。请问陛下,如此一人,那玄国皇帝怎能不夙夜忧心,急欲除之而后快?!” 听到这里,南宫越轻轻一笑,那传旨太监面露尴尬之色,侧着身子碎步入殿,轻声禀道:“启奏陛下,敏王殿下到!” “宣!” 殿下顿时一片死寂,呼吸可闻。众臣看着一身玄色朝服的南宫越腰背挺直、满脸淡然之色,缓缓走入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