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如此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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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跪坐在南宫越身边,手足无措地看着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势,心如刀绞般痛了起来。她挓挲着两只手,想动又不敢动,不住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 若非此时在睿王府中,外面人来人往,她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血液为他疗伤。但现在不行,万一到时候魅毒发作被王府中人撞破,南宫越就算伤势痊愈,他也死定了! 小小手忙脚乱转头就要往外走,手腕突然被人攥住。小小回头一看,南宫越已经睁开眼,正怔忡地看着她。 “越,你醒了!”小小扑到他身边,忍不住哭出声来。 南宫越露出一个笑容,吃力的低声道:“别哭,我没事!” 小小泪流满面,胡乱点头,又摇摇头泣道:“你伤这么重,还来这里干什么?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 南宫越微微一笑道:“我,真得没事。”他挣扎着要坐起,小小连忙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南宫越从袖袋中掏出一只小玉瓶,颤抖着手递给小小道:“你,帮我敷一些伤药,再重新包扎一下。” 小小依言从南宫越手中接过玉瓶,又扶着他靠墙坐好,抖着手将棉布拆开,一道长长的狰狞的伤口横在南宫越腹部,原本已经结痂的地方又被撕裂,鲜血不停地冒出来。 小小为他敷过药,又重新包扎之后,低声道:“这样就行了吗?现在该怎么办?王府里到处都是人,你怎么出去?” 没有得到回答,小小顺着南宫越的目光低头一看,见自己身上只着了抹胸和亵裤,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她背过身穿好衣衫,刚要下床,手再次被南宫越攥住。小小羞红着脸,轻声道:“我,我去洗洗手。” 等小小离开,南宫越脸上的病态瞬间消失,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听到小小脚步声再次响起,他连忙收起笑容,有气无力地冲小小招招手,拍拍身边吃力的低语道:“来,陪我再躺会儿。” 小小顺从躺在他的身边,担忧问道:“如果有人进来发现了你怎么办?” 南宫越将小小拥入怀中,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嘘,别出声,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小小点点头,很快便偎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沉入梦乡,她也没有想起那种不对劲的原因在哪儿。 等到小小一觉睡醒,身边已是空空如也。若非身边尚有淡淡余温,小小真得会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她静静躺在床上,眼神放空,思绪也随之飘远。 她不能否认,她对南宫越还是做不到恨。看到他受伤的样子,她会心痛到无以复加;就算自己不停地告诉自己:要恨他,要离开他。在南宫越向她靠近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会心动,会情不自禁、近乎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小小长长叹了口气,烦躁不已地翻了个身。一个是对她赋有养育之恩、父亲般存在的人;一个是心中挚爱,她该怎么办? 小小将自己紧紧裹在锦被里,心里默道:“仇大叔,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娘,我该怎么办?!” 质子府后街冯府花厅中,云陌看着叶朴东替南宫越重新包扎过伤口。这道伤口已有大半个月,明明已经结痂,却被南宫越用内力震裂,这样一来,恐怕会留下不小的后患。 云陌微微摇头,道:“你这样做,值得吗?” “当然!”南宫越面色有些苍白,神情却显得极轻松。他穿好衣衫,轻轻抚了抚伤口处,转头对云陌笑道:“就算再挨一刀,也是值得的。” 叶朴东呵呵一笑道:“问世间情为何物,有道是一物降一物啊。宫主这么英雄了得的人,居然也需要使这样的小手段。” 南宫越不以为然道:“事情不在轻重,手段不在大小。无论做什么,只要值得,我都会去做。” 叶朴东听了,神色竟有些恍惚起来,半晌方轻声叹道:“是啊,只有去做了,才会问心无愧,也才不会让自己后悔。” “那么宫主为何不对小小姑娘言明当年真相?那件事情始终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也是你们两个之间最大的障碍。” 南宫越何尝不明白云陌所言的意思,但他不愿意在小小面前,将自己的责任推卸给别人,他说不出口!他沉默片刻,低声说道:“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但是很快,南宫越就坐不住了! 从那天之后,小小便一直躲着他。为了防止他夜间前来,小小又以害怕为由,约了雪竹同住。她忘不了仇大叔惨死那一幕,纵然再爱,她仍然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明日便是上元夜,卫无忧答应小小会带她出去赏灯游玩。兴奋过头的小小扯着雪竹说了半宿的话,直到亥时正才睡下。 刚睡着不久,小小再次被房内轻微的声响惊醒。她刚睁开眼,就被帐子外面那个高大的黑影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帐子外面传来低低的声音:“是我!” 小小不悦地皱眉,转头看看睡得死沉沉的雪竹,无奈只好披衣起身下床,没好气地向背对着她的云陌低低说道:“你好大的胆子,若是雪竹听到怎么办?快走!” “放心,就算现在把她扔到外面,她也不会醒的。”云陌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径自走到圆桌旁坐下,反客为主地伸手示意道:“请坐!” 小小一脸讥诮道:“阌月宫还真是好传统,都喜欢深更半夜出现在别人房中。这王府后院就跟自家自留地一样随便进出,真当这王府没人了吗?” 云陌冰冷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窘迫之意。他轻咳一声道:“在下只是不愿让宫主一直被小小姑娘误会,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请小小姑娘谅解。” 原来是为南宫越而来。小小心中一痛,目光有些游移道:“我何曾误会过他?那件事他自己都曾亲口承认过。” “小小姑娘可知道仇豹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不重要!我只知道,他对于我,是父亲一样的存在。如果没有他,我和娘哪来的那十几年的平静日子?我也不可能顺顺利利长这么大。” 云陌轻轻点头,他不否认小小所说是实情。但是:“他其实和我们一样,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手上一样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他被人杀死你心痛、难过,那是因为他是你的亲人。可你想过没有,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人的亲人,一向视他为恶魔,恨不得啖其rou、饮其血,欲杀之而后快。” 小小冷着脸一言不发,任由云陌继续说道:“宫主的身份你已经知道,就该明白,如果当初宫主不杀仇豹,死得就一定是宫主。 而且,玄国一直对月国虎视眈眈,宫主所做之事一旦被仇豹揭发,玄国皇帝必定会以此为借口对月国发动战争。介时,月国就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宫主曾说过,他死无所谓,但他一人身系千万月国百姓安危。为了月国、为了月国百姓,有些事情,明知会后悔,他也没有选择不做的权力。” 小小眼泪流了下来,轻声决绝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只关心自己的亲人安危。我只知道是他设计杀了仇大叔,也险些害死了我娘。我无法原谅他,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 她低下头,将脸埋在掌心:她无法原谅自己,就算知道他是自己的仇人,心还是对他难以割舍! “可你知道吗?其实仇豹并非为宫主所害。当然,如果仇豹当年没有被人将计就计杀死,宫主也不会任由他活着将你带回京城送入皇宫。” 小小愕然抬头,看着黑夜中神色不明的云陌,不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突然想起南宫越也曾对她说过同样的话,但都被她下意识忽略了过去。 云陌微微倾向小小,低声道:“当初你是被百里江送入端王府,对不对?” 见小小点头,云陌唇角露出一抹讥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是想借此挑起你们阌月宫与端王的矛盾,坐收渔翁之利。” 云陌赞赏地点点头道:“还好你没笨到那种不可救药的程度。不过,他这样做,不仅仅是这一个目的。 仇豹当年曾在一只发狂的黑熊掌中救下当今皇上,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而且仇豹此人城府极深,又极重义气,在血衣门中声望已经远远超过为人jian诈多疑、刻薄寡恩的百里江。 百里江以歌姬的名义将你送入端王府,在血衣门门众看来,他是看在仇豹的份上,为你寻一个好归宿。 而你若被端王以jian细的名义杀死,宫主必定会与端王势力不死不休;皇上则会因为百里江轻松为他解决掉阌月宫和端王两大势力,从而会对他格外看重。 这样一来,百里江不仅仅得到了血衣门门众的拥戴,还得到了皇上的看重。” “据在下所知,仇豹那次落桐镇之行并未得到一定夺得宝箱的命令。他只要将你带回京城交给皇上,丢失的箱子就失去了意义,而他也会借着你一步登天,成为玄国第一权臣!” “当初宫主令人放出那个谣言,仇豹一介枭雄,又岂会不知流言对他的危害?可他为什么依然留在落桐镇?当初江湖高手云集落桐镇,血衣门人多势众,为何偏偏仇豹遇害当日,映月楼却只有那几名护卫,再无血衣门其他人?” “众所周知,仇豹武功远在白炎凤之上,与宫主相比也不相上下,为何当日却轻易死在白炎凤手中?这些,你想过没有?” 小小目瞪口呆地望着云陌,轻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其实是百里江借着这个谣言,将计就计杀害了仇大叔?” 云陌轻轻一挑唇角,伸手捏起一只茶杯,端到小小面前轻声说道:“血衣门新任右堂主宋慕,是仇豹亲手带大的孤儿,他算是仇豹最信任亲近之人。如果他请仇豹喝酒,你说,仇豹会怀疑他吗?” 小小只觉得浑身发冷,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说,仇大叔其实早就中了毒?可是,他从京城到落桐镇那么久,怎么可能没有发觉?” 云陌轻哼一声道:“这便是百里江为人狡诈之处!仇豹所中之毒,是‘漫佛’。 此毒平日并无异样,只有动用内功,才会一点点侵蚀经脉,渐渐消耗此人功力,直至成为一个废人。百里江没有想到当日在古墓中,众人没有动武便顺利走出,仇豹自然也就不会察觉自己中毒,也就不会遂了百里江的心愿,在众人争斗中‘不敌’而死。” “当初仇豹已经怀疑映月楼‘妙月’身份,所以才会留在落桐镇没有回京。当众高手齐聚映月楼之后,在与白炎凤交手过程中,‘漫佛’毒发,仇豹内功被迅速消耗,才被白炎凤毙于掌下。” 云陌看了看小小苍白的脸,接着说道:“至于你,估计仇豹一开始便心有猜疑,之所以将你留在落桐镇,一是因为童mama要为他经营映月楼搜集消息;二是因为那时他根基太薄,而你尚未长成。 一件至宝,总要让它在最关键、最合适的时候,发挥它最大的作用,才不至于会枉费了心思。 那次他听闻落桐镇孙家鼠灾之事,便肯定了心中的判断,曾几次三番派人往京城送信给皇上,皆被宫主派人劫杀。而信中所言,皆为灵魅!” 小小呆呆地坐着,直到天色微明,直到雪竹惊讶的声音传来。 这一夜,似乎耗尽了小小所有的心力,击垮了她全部的信念。她心中曾经以为的美好,就像悬浮隐藏在空气中的污垢一般,在阳光下,才会显露出它肮脏阴晦的真面目! 她不知道该去相信谁,还会有谁值得她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