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小周天
苍盏言罢,率先走出洞门。 一种莫名的悲哀一分分的蔓延开来,她这般无用,不管做什么也做不好,若要等到能够复仇的那一刻,还需多久? 如果是宋花在这儿的话,一定不会像她现在这样。 想到这,木络的心情一点点低落起来。 她跟在苍盏身后,看到的,是他略显消瘦的身子,穿着蝶翼般的衣袍,长长的衣摆自然的垂在脚踝,即使只是行走,直挺的后脊,像是教养极好的人,每走一步,透着无法抹去的傲然。谪仙般,让人见了,自认而然的生出敬畏之意。 她的身高,刚及苍盏的腰部,与苍盏走在一起,简直就像是有钱家的大少爷,身后跟着个小乞丐,显得格格不入。 修仙之人,都是如同师傅这般,风姿卓越? 自己只不过是不起眼的人,真的配的上修仙? 俗话说狡兔三窟,然而此处,不要说三窟了,三十窟也是有的。 思绪杂乱,缓过神时,已经绕到另一个洞口前。 越往里走,越为宽广,一条清透的溪水,缓慢的流淌着,远处,石墙上的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中涓涓不停的流出。 苍盏提起腰间布袋,朝着袋底一拍,嗖的一声,一道银白光霞一闪,窜到他的手中,定眼一看,一件素色长袍落在他的手中。 他随手一抛,将素白衣袍丢给木络道:“此处可供你清洗,半年之期,你可要记好了。” “是,多谢师傅。”木络点头答道。 苍盏不在多说,手指快速掐了个古怪诀法,身形一晃,化作道道虚影,瞬息间消失不见。 师傅功法高深,真不知修炼到何种境界。 望着他那消失的身影,看了许久,这才走进石洞。 试了试水温,有些冰冷,应该是山中引流而来的冷泉。 有水可用,她已然欣喜,自然不会计较太多,脱光衣物,将整个身子浸在刚过小腿的浅溪中,慢慢清洗着。 清洗干净之后,身体都轻了一半似的,一天的疲倦一扫而光。换上苍盏递给她的衣袍,用碎布裁成的缎带,束着长发,劲量把碍事的头发,全数绾在脑后。 随后,顺着原路返回,坐在干草铺着的地面,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记得没有洗髓之前,她无法运用符箓,想了想,大概是没有在符箓中注入灵力。 然而,没有灵气的符箓无法使用,为何在青松观时,能够使用出参杂灵力的金刚符?! 难道说,她的体内之前积聚着些许灵气? 她想了想,便摇头否诀这个想法,没有洗髓的人,根本无法聚感万物灵气,更不用说运用。 能够使用符箓的灵气,又是是从何而来? 思虑半天,她也没有想出,在青松观使用的符箓,是如何施展威能的。 不过,木络最为在意的是那口碧潭之上的禁制,她虽不知修真界如何。在道观时,对于禁制、阵法的书籍,她也略看了些。 记得,禁制阵法之类的东西,极难布置,不仅所需东西总类繁杂,难以收集,并且没有一定的天资,是难以在阵法一门取得大成。 碧潭之上,设置的是筑基期修士也难以抵抗的金弧阵,想必那口碧潭对师傅应当有着一定的作用。 苍盏擅长阵法,木络也看的出,山外幻阵,以及碧潭金弧阵,撇开修为阶层不谈,这些足以显露出他的实力,是有多么强大。 木络小憩一会,再次醒来时,随便吃了些东西,便盘坐在月光石下,参照书中所说,洗髓完毕之后,凡人之体或多或少就会发生些许变化,这种变化能够使得修真者将万物灵气过渡到自身体内。从而达到下一步,灵气入体,归为己用。 心平气和,呼吸长而缓,不徐不疾,心中默念口诀,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忽的,神识一明,一种犹如梵钟的声响,在脑海中一波波散开。 书中教授了一种最为初级的法术,内视术。 此术只要是洗过髓的修士,都能够开始修炼,其功能则是让修炼者本身,视到体内细微变化,从而判断自身是否吸纳灵气,是否走火入魔。 内视术只能够对自己使用,无法看到他人体内变化,如果强行对他人进行试探,必会遭到反噬。
不过,这种反噬只是针对低阶修士,听闻,把修为修炼到结丹期的人,不需使用摸骨摄气之法断定一个人的灵根,他们只要眼神一扫,足以将低阶修士的资质,体内状况,看的一清二楚。 片刻,一层极为稀薄的金光,一分分的透过皮肤,渗入血脉,丹田处微微发起热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之感,来回在体内流窜。 她闭着眸,感受着身体的一点点变化。 将灵气归引自身,需要在体内奇经八脉运转一个循环,每进行一次循环,被称之为一个小周天。 周天的作用就是把在体内流窜不定的灵气,运向丹田储藏。 初次引气的木络,对于内视术还不熟练,她只能隐约见到,自身体内,一种只有半分头发粗细的金光,那缕金光,极为缓慢的,顺着体内血液流动。 她想要让那丝金光流转稍稍快些,没想到,只要神识一接触到血脉中的金光,身体就像是被牛毛般针尖扎了个千疮百孔,很是心痒难耐。 可她发现,神识这么一触,金丝的速度俨然快了许多,只是她一停,金光也跟着停下,以一种极为揪心的速度,向前挪动。 如果让金丝自然流转的话,粗略算算,至少也需要一整日的时间。 只是,一天一天就这么的过去,半年也只是眨眼间的事情,时间浪费下去,最终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木络想到这,心念一动,使出内视术,神识朝着那道细细的金光探去… 冷石银光洒在木络的身上,好似镀上了一层寒霜。 一天一夜就这么过去,她双手叠加,置于丹田,引气入体依旧继续。 她的脸上冒着细细的汗珠,眉间紧皱,呼吸略显急促,更是露出痛苦之色,强忍着筋脉快要扯断的疼痛。 就在这时,木络紧绷的神色丝丝松开,放在丹田前的手掌慢慢收回,粗喘了一口浊气,过了许久,才睁开眼来,疲惫之色尽显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