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坑人
吴师叔一听到清心符时,眼前恍然一明,想了想,随即开口谈起条件:“清心符?好,不过两张符篆换一枚丹药,师兄若是不愿,吴某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的确饱受心魔困扰,特别是最近,已经达到难以入眠的地步,只要一闭上眼睛,一道道虚无幻象犹如厉鬼,骇然冲入神识,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定会走火入魔。 赵师叔撰画符箓的能力他也知晓,他本也想找个时间讨两张清心符驱驱心魔,没想到赵师叔自己先开口,也免得他开口请求。 “十张?师弟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行,就看在你我同门份上,让你占一次便宜!”赵师叔眉尖一挤,面露愁苦,有些心疼的模样。 正在吴师叔感觉他占了便宜,窃笑时。 赵师叔大手伸入衣襟掏了半天,居然掏出一摞一寸半高的黄符纸,黄符纸用朱砂画着古怪的符文,这些木络都看不懂,不过,她粗略的睨了眼,赵师叔手中的符箓少说也有百张! 只见赵师叔满脸rou疼的在食指上淬了口唾沫,然后像数着银票般,仔仔细细的数了三遍,确实是十张,这才抽出一打黄符,递给吴师叔。 “嗯?拿着啊?一手交符,一手交药更好,不过赵某信任吴师弟绝不会做背信忘义的事情,哈哈!”赵师叔见他不接黄符,抬头一看,吴师叔怪异的瞳仁早已呆滞。 “是…吴某怎么会…”吴师叔被这么一提醒,这才猛的回过神,他抖着手,从袖口掏出一个瓷白细颈小瓶,小瓶只有巴掌大小。 两人互相换过所需的东西,赵师叔心中一喜,打开瓶盖,递到鼻前,轻嗅了嗅:“是这个味!不错,吴师弟的炼丹手艺又有精进!” 吴师叔这时才发觉自己是着了他的道! 十多种名贵药材炼制的几枚丹药,居然只换回几张成堆贩卖的黄纸符! 想到这,他嘴角一抽。 吴师叔向来以阴森著称,人人避而远之。 没想到赵师叔却能耍的他团团转,她仰着小脑袋,望向魁梧的赵师叔,嘴角未动,生涩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 赵师叔迅速将小瓶丹药揣入怀中,回过身来,一双大掌拍在木络单薄的肩头:“木络,若学了医药只能对着热炉炼丹,冬日还好,如果到了夏天,那可不是人受的!医药乃是文腐!牛鼻子老道才会感兴趣,医药就甭学了,跟着赵师叔学画符箓如何?符箓只需一只笔,一点朱砂,一张黄符即可驱走牛鬼蛇神,厉害着呢!” 他当着吴师叔的面,就说着炼制丹药的都是文腐、牛鼻子,气的吴师叔不能再青的脸,转化成了深紫:“道术传承分支多了去了,我炼丹医药文腐,你画符也好不到哪去!” 木络被这突如其来的劝学扰的一愣,睁着墨黑的瞳仁,想要开口,又不知说些什么。 赵师叔哈哈一笑,扯过木络:“师弟莫要动怒,小心肝火。她以后可就跟着赵某学习画符了,没有时间帮师弟打杂!天色不早了,咱就不打扰师弟休息了!” 说完两人便刚出了门。 此时,赵师叔笑意连连的神色一凝,他悄声附耳木络道:“往后不要与那毒丹师过多来往,他如果敢使唤你,就搬出我的名号。” 赵师叔知道木络的身世,难免会有些怜悯之心,见她也乖巧懂事,一直以来有意无意的也多偏向于她。 赵师叔关心的话语,使她心头一暖,抿着唇,默默的点了点头。 今日,若不是赵师叔替她解围,吴师叔一定不会这么容易放过。 一年前,自从赵师叔将她带入青松观,她才知晓除了戏团以外的世界。 接触到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也多了许多以前不曾有的情感。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说来你以入门一年,老道我也没有教过你什么,明日叫上那两个小家伙,一同到白山洞,记住不要来的太早,师叔我还想多睡会儿懒觉!” “是。”木络行礼答道。 赵师叔却不喜这套,挠挠后脑,打着哈欠摆手让她离开。 回到屋舍,宋花已经睡着,烛火未灭,桌上放着洗干净的野果。 木络坐在圆凳上,拿出厚厚一本书籍,她凝着眉,一页页的翻着书页。
今日错将毒草当成水葵草,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错。 没有见过真正的药材性状,光靠着书上泛泛草图,很难把握得当的。 赵师叔不想让她习药炼丹,是怕吴师叔对她不善。 不过这点打击不了她对于药材,医术的兴趣。 可以说,不仅没有打击,反而那股拼劲更甚,当书页停在画有水葵草的那页时,她小小的手掌覆上图案,手指轻轻拢着,好像想要抓到什么般,渐渐的攥紧五指。 她墨黑的瞳中,散过一道新奇的神色。 水葵本草,到底是什么样子? 心中的疑惑,驱之不散。 隔日清晨,宋花迷糊睡醒,摸摸枕边无人,转眸一看,木络瘦弱的身体蜷在一起,时不时的微微扭动,像只猫儿,趴在桌面,憨憨睡去。 她胳膊肘下,搁着本厚厚的书籍。 宋花摇摇头,无奈叹气。 木络睡醒之后,便找了宋花与小胖子,说了昨日碰到赵师叔的事情,当然省去了吴师叔那段。 两人不解,赵师叔寻他们何意,带着不解的神情,来到赵师叔的洞府。 在守门的师兄禀报之后,三人进了屋子,赵师叔大打哈欠的模样,显然是刚醒。 “不是说了让你们晚些来?你们可真是心急!”他隔着屏风换衣,话语中多了几分不满嗔意。 “师叔,这天色可不早了,在过些时候都能吃上中饭了!”小胖子肚子一挺,肥嘟嘟的嘴唇吧嗒说道。 “早饭还未消化,就想着中午?你这叫贪心不足蛇吞象。那天要是吞爆了肚皮,可就知道后悔了!”他健壮的身子仅披了见薄衣,一边说着,一边抽下搭在屏风上的衣衫,慢悠悠的走到小胖子身前,狠狠刮了他的鼻梁。 “疼!师叔,您的手真重!”小胖子不满,叫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