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站在你这边
待回了身看到王初一脸的无动于衷,司马绍只好收起那副神情,对王初叹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来。” 他穿上外衫,系好束带,王初这才问道:“你昨日怎么会跟李桓一起去找我?” 司马绍道:“我在街上遇到李桓,见他只身一人骑着马,又神色焦虑,难免觉得奇怪,他不是一向都在你左右寸步不离的嘛。所以便叫住他,”顿了一顿,又道:“谁成想你竟然一个人出了城,天色已经将晚,我自然不放心,也来不及叫人跟着,便同他一道去了。” 说完他问道:“你怎么那么晚一个人出城?” 王初低声道:“李桓没告诉你吗?” “那时候他只说了要出城去找你,我便同他一道去了,一路快马加鞭,哪里来得及细问。” 王初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与家中闹了些别扭。” 一个清澈的声音道:“阿兄今日可好些了?”王初抬头望去,原来是司马裒。 司马绍道:“已经好多了。” 司马裒点点头,上前拉起王初上下左右好好地打量了一番,方才展颜笑道:“你来得这么早?”听这话倒像是他算准了王初会来。 “恩,阿父与阿叔来探望世子,我便一道来了。” “你的伤怎么样?” “我没事,不过是蹭到了一点,很快就能好了。” “日后可以当心些,”司马裒叮嘱道,“出门别再不带侍卫了。” 司马绍轻咳一声。 “阿兄伤的这么重,须得耐心休养几日才是。”司马裒漂亮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司马绍不耐地说道:“一点小伤罢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你知道我是一时半刻也坐不住的,要我天天这么闷着,早晚得憋死我。” “阿兄,别动不动就将死字挂在嘴边。”司马裒急道。 司马绍大大咧咧地往后一倚,懒洋洋地说道:“哪来这么多忌讳。”他伤在背部,这一倚正压到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他猛地弹起来,回头望望座塌,想坐又不敢放松坐,只好翻身趴在座塌上。 王初好笑得看着他,察觉到王初的视线,司马绍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王初装作没看到他的眼神,笑吟吟地转头望着院子里的花木。 司马绍又问回司马裒进来之前的话题:“你一向是机敏懂事,怎么会突然与家中闹别扭,那么晚了还一个人跑出城去?” “你怎么能断定就是我的错?”王初怒道。 “呵呵,你别急,我就这么随便一说,”司马绍见王初动怒,便笑嘻嘻地劝道。 他非得要王初生气了才满意,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以往王初总是控制着自己的脾气,经过这几年的相处,她渐渐发现司马绍为人豪爽大度,不拘小节,几乎从来没计较王初对他的态度,而且若王初不高兴了他反而会顺着王初,所以王初对司马绍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小心翼翼的应酬着,倒是更乐得自在了,毕竟她实在养不出那份对尊贵者卑躬屈膝地自觉。 “你想听吗?我告诉你就是,你别吓到才好。”王初故作玄虚道,她想这件事司马绍早晚会听说,还不如自己亲口告诉他,省得他听了别人的转述而对自己产生不好的看法,只是不知道他听自己毁了别人的容貌会怎么想。 “我的胆子有你说得那么小吗?”司马绍笑道。 王初盯着问道:“若是有人一再伤害我冒犯我,我该怎么做?” 司马绍冷然一笑:“这有何难,杀了便是。” 得了他的话,王初这才说道:“我阿父身边有一名得宠的侍妾,名叫紫玉的,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司马绍点点头:“我见过她,性格很是温驯,长得也好,无怪乎王刺史宠幸她。难道她——?”他脸色一变,似乎明白了王初提起紫玉的用意。 王初接口道:“不错,这个女人看着温柔善良,其实却在暗地里几次三番加害于我,幸好我命大,才活到今日。她又惯会装腔作势,哄骗阿父,因而阿父一直对她很是信任,竟不信我说的话。”她专注地看着司马绍,观察着他的反应。 听了这话,司马绍怒地一下站起来:“这贱婢心机竟然如此之深!” “昨日她又使计策害我,我一怒之下便将她毁了容,因为这事阿父很生气,责怪我下手重,还打了我,我才跑出去的。”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你行事一向极有分寸,怎么会那么晚还独自出城,原来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今日你阿父也在这里,走,你跟我去找他说个清楚。”司马绍义愤填膺地说,他大步走来一把拉着王初就要去找王敦。 王初赶紧按住他道:“犯不着为那紫玉生气,你快好好歇着,牵动了伤口就不好了。” 看司马绍气哼哼地重新在座塌安顿好,王初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惩罚过她了,就别再提啦。” 司马绍道:“也罢,待哪****帮你杀了她出气,如何?” 一直在旁边静听的司马裒闻得此言,赶忙出声阻拦道:“阿兄不可,那妾侍虽加害阿初,但阿初也已经罚过她了,阿兄就放过她吧。” 司马绍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不过是个幸妾,她敢欺主,就该杀了她才是,难道留着她再来害阿初吗?” 王初连忙道:“却也不必,她应该能记住这次的教训了。”她松了一口气,只要司马绍这个未来的天子是站在她这边的,别人的看法根本不重要。 司马绍怒气未平地说道:“暂且听你的,若是她再敢害你,你只管来找我,我替你教训她。” 司马裒他阿兄一冲动又要去杀了紫玉,赶忙转移话题道:“阿初你知不知道?圣上被匈奴逆贼掳往山西去了。” 王初惊讶的说:“是吗?我竟未曾听过此事。” 听到司马裒提起这件事,司马绍用带着遗憾地口吻叹道:“洛阳城也就这样被那些逆贼给毁了。” 王初心中纳闷,听他语气,司马炽这个皇帝被俘虏了他并不在意,他可惜地只是洛阳城被毁一事。 连日来从晋朝中原大地上几乎没有传来任何好消息,先是司马越死了,然后王衍也死了,现在连皇帝也丢了。 这些原本也是在王初意料之中,这件事来了,西晋的末日也快到了。这几年形式越来越坏,不仅是王初,在建邺的这些士族豪强们,哪个能没料到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