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入府
马车一路平稳地行驶,过了高高的城门,周围还有着许多进城赶着早集的百姓,骏马的脚步也是慢了下来,悠悠地往前走。 六年没有来的虹凤城,是一片安详的景象,而坐在车内的钟静好却是提心吊胆,她今后的人生就是要在虹凤城的深宅大院里度过。街道旁的早点铺子也是热闹,不知道有没有包子…… 呃,她不是应该提心吊胆么? 钟静好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捂着肚子,也不好意思开口说她饿了。她微微地转过头,偷偷地瞄了车厢另一头、 陈铭烨并没有在意她的动作,他正拿着昨晚伙计放在车上的册子,认真地阅读。 果然是生意人,一分一秒都想着如何从老百姓手中剥削银两。已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这是病,得治。 钟静好瘪着嘴,又用力地摁着自己的肚子,目光呆滞地看着那渐渐远去的早点铺。 车夫吁了一声后,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钟静好的心也咯噔一下到了嗓子眼。 “少爷,到陈府了。”车夫掀开帘子,恭敬地汇报道。 陈铭烨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账本,躬身走了出去。车夫见他出了车厢,便是把帘布一放,压根不理会还躲在车厢角落调整情绪的钟静好。 钟静好也只得悻悻地站起身来,掀开车帘,侧眸看着那漆红的富贵门,还是和她离开时一样,两个大玉白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那正门之上挂着一个匾额,金漆写着“陈府”。 人生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她穿越的起点。钟静好有些感慨,感觉她这六年的努力讨生都是白费了,仍然是要回到这陈府。 “老刘,这一路辛苦你了。”陈铭烨从袖中掏出了碎银递给了车夫,“待会儿将马牵回马厩后,就回去休息吧。” 刘车夫兴高采烈的接过碎银,连声道谢。 守在门口的小家丁见是陈铭烨回来了,便是赶紧迎了上来,哈着腰带着他往玉石台阶上走。再一个家丁轻车熟路地掀开车帘,把那些账本抱了出来,跟着走了进去。 就是没有一个人理她! 钟静好用眸子怒瞪着这些狗腿的家丁,在内心强烈谴责这种不平等的差别待遇。手扶着马车外的木梁,姿势狼狈地跳下了马车。 “哼,陈铭烨你走这么快,也不怕我逃了。”钟静好看着已是消失在正门后的陈铭烨,愤愤地怨道。 但嘴上虽是这般说,脚步却是认命而机械地跟着走上了玉石台阶。 “不许进去。”护卫伸手拦住了入口,公式化地口吻。 “啊?陈铭烨……陈少爷带我来的。不让我进?”那真是太好了! “这是正宗主子及贵客才能走的道。你不知道么?”护卫上下打量了她朴素的装扮,“你先在门口等着,待会儿有人带着你走。” “哦,这样啊。”希望瞬间破灭。 连进个陈府都搞阶级差别,钟静好觉得很压抑,一种要失去自由,成为陈铭烨手中玩物的压抑。 “三少爷刚刚说的人是你吧?”没多久,一个管家站在她面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应该是我吧。”钟静好口气有些不佳。陈铭烨已经失忆到她名字都忘了么。 管家神情古怪的瞅了她一眼,有些轻声地嘀咕着话语,轻得让人听不清。 “管家,你说什么呢?我耳朵不好使,你大声点吧。”钟静好知道管家嘴里嘀咕的肯定不是好听的话,索性激他一下。 管家有些不情愿,清了清嗓子,“钟姨娘,请跟我从这儿走。” 钟静好被这个新称号给震了一把,嘴角也是抽动了几下,苦声道:“那有劳了。” 管家瞄了她一眼,便是转身朝着大门右侧走去,钟静好跟上了他的脚步,一路沉默不语,走到了陈府后门,见后门庭院里摆着几个小轿,旁边还有着小厮候着。管家看都没看那些小厮一眼,目视前方地走了进去。 钟静好看着那些小厮的目光都在打量着她,似乎摸不准她的身份。但是从后门进来的,显然不是什么主子,便又是私下聊开了。 钟静好机械地跟着,过了垂花门,再穿过几道抄手游廊,七拐八拐后总算在一处小院子里停了下来。
“钟姨娘,你以后就住这儿吧。”管家推开了院子的木门。 钟静好放眼一看,这院子虽然不大,但还算干净。一处小小的庭院衬着一间装修朴素的厢房,倒是很合她的眼缘。 本是看着管家脸臭臭的,眼下也觉得他和蔼可亲了,最起码没有带她到一个破烂的屋子里去。 “管家,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姓张。”张管家对于她的主动示好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钟姨娘,你先住进去吧。待会儿我让府上丫鬟来给你收拾收拾屋子。” “谢谢你了,张管家。” 张管家嗯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张管家,三少爷现在在做什么了。”钟静好本是想着陈铭烨回到自己的地盘后,便是原形毕露,满清十大酷刑,马鞭子沾盐通通都给她招呼上。却是没想到如此平静,还配了一套宅子给她。他不是说要折磨她么?难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三少爷现在帮着老爷管理生意,自然有很多事要忙。”张管家冷淡地应道。言下之意,他根本不会来这破院子,看你这半路冒出来的小妾。 “我知道了。”钟静好倒也落得轻松地点点头,目送张管家离开后,转身进了院子。这院子一片清净,许是冬日,也是有些荒芜的感觉。 她推开了木格门,看着里面素木家具摆放整齐,虽是有些灰尘,但还是说明这间屋子偶尔有丫鬟来打扫过。 钟静好眸子四下观察着,最后在茶桌旁坐了下来,仍是有些不真实感,怔怔地发呆,“陈铭烨到底搞什么鬼?” “三少爷真带了个丫头回来做妾!” 就在钟静好发愣地盯着门槛的时候,院子外头突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许是有好些人冲进了院子。 钟静好有些防备地站起身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