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打死不说
钟静好本能地伸出手,想掰开陈铭烨的禁锢,但是那力道却是分毫不松。她黛眉轻蹙,有些恼了,“公子,你何苦紧紧相逼呢?我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撒了一个小谎而已。” “撒了一个小谎?”陈铭烨嘴角勾起笑意,眸间却是冰冷一片,“您能告诉我,你撒这个小谎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与你何干。”钟静好赌气道。陈铭烨果然不是当年那个小绵羊了,他现在这冷冰冰的质问她的口气,她不喜欢。 陈铭烨剑眉轻挑,眸子里也有了戏谑之意,“你这女子真是让我好奇,短短的时间内,你的态度却是变化多端。方才还是低眉顺眼的恭顺,现在倒是有了性子。你,并不简单啊。” 若是有人捏着你的下巴,看你还能好脾气不。钟静好心中抱怨道,脸上也恢复了平静,决定速战速决,再同陈铭烨在这儿耗时间的话,不仅夏娘没有找到,戏班子都会跟着她受牵连吧。 “公子,您高看我了。”钟静好索性两手一松,任由着陈铭烨捏着她的下巴,眸子直直地看着他的墨眸,“我心里其实想得很简单。我对你撒谎,的确是有目的。但这个目的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只是想见一个人,她对我很好,待我如亲人。现在她住在穆府东厢内,平日里我根本没有机会能够见到她,她虽然不同我们说,但是我知道,她在穆府里的生活很苦。现在我偷偷跑来见她,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怕给她带来麻烦。” “哦?”陈铭烨望着她的眸子,能够感受得到她并不是在说谎,“那现在我知道了,你觉得我应该这么做呢?” “公子,我告诉您,因为您并不是穆府家的人。作为穆府请来的宾客,你担心我对穆府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的话,完全可以不必。我只是想见到那个人,她现在生病了,我就是去看看她而已。还望公子你海涵。” 此时,湖面泛起一阵凉风,长廊上悬挂的灯笼随着风轻轻摆动,朦胧的光线忽明忽暗,一晃一晃地照着湖畔旁对峙的两人。 朗月清泉,一波碎银色湖面将面前这伶人倒影得更加楚楚动人,仰头凝着他的眸子清澈湛亮,却是有些不可屈服的倔强。 陈铭烨看着她,突然有些晃神,这伶人的眼神让他觉得熟悉,却又陌生。 “你是谁?”陈铭烨沉着嗓子问道。 钟静好恨不得翻白眼了,方才说了那么一大段的话,他根本都没有听进去!亏她还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完全是白费功夫。 而且他不但没有听进去,还重新绕了回去,回到最开头的对话。 “公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方才已经说了我是谁了。”钟静好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是公子觉得无聊,想听我给您唱曲儿的话,改明儿你可以去城南的林家戏班子那儿,我会好生的招待您的。公子您是知书达理之人,今晚算我欠您一个人情,您也别再作弄我了。放我走吧。” “我知道你是戏班子的人。”陈铭烨终于将手指松开,墨眸却仍是紧紧地盯着她,“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你眼熟,我们是不是之前见过?” 哗——!好像有一桶冰水从钟静好的脑袋上泼下,顿时将她冻得僵硬。都怪自己太过得意忘形了,还敢和陈铭烨玩直视,现在倒是让他有所察觉。她既然能够认出六年后的陈铭烨,虽然她现在脸上摸着浓厚的胭脂水彩,难保他不会想起来。 现在陈铭烨显然不是六年前的陈铭烨了,她已经算不准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也不知道当时她逃跑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有牵扯到一些新仇旧恨,可就不妙了。 “什么,什么话啊。”钟静好连说话都有些支吾了,“公子,我,我们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吧。若是你觉得我眼熟的话,应该是……噢,应该是方才我在台上表现得太好了,让你觉得印象深刻,所以你此刻觉得我眼熟吧。” “不是。”陈铭烨简单的两个字,就否决了钟静好拼命辩解的长篇大论。 “一定是的。”钟静好试图抵抗。 陈铭烨微微眯上眸,双手抱胸,探究地看着钟静好,“你此刻慌张了。” “呃……”钟静好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陈铭烨变得精明多了,怎么都骗不了了。难道这件事情上,她也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不,绝对不可能说出来。
钟静好有种直觉,若是她说出来之后,她的人生轨道会发生改变。她喜欢现在的生活,自由的生活! “你在慌什么?” “公子,你看错了。我并没有因此而慌张。”钟静好死鸭子嘴硬,“我只是想着园子里的戏马上就要结束了,宾客散场,我就失去了机会。我想着时间匆匆,才觉得心急,而不是慌张。” “你若是说出你是谁,我就放你走。” “我就是个唱戏的。”钟静好蹙眉道。 “总有名有姓吧?” “姓名都只是个代号,有那么重要么。”钟静好抵死不说,“况且公子知道我的姓名又如何?” “改日我去城南戏班子找你的时候,便是可以直接唤你了。”陈铭烨淡淡笑道。 她真是后悔刚刚自报家门了。钟静好心中懊恼,别过头去。 “你不愿说?” …… “也是。”陈铭烨对于她沉默的反抗不怒反笑,“姓名只是个代号而已。即使你拿个张三李四的名字来诓我,我也不知真假。” 随后,陈铭烨抬起食指,轻轻地划过了钟静好的脸庞。 陈铭烨的指尖带着暖暖的体温,弄得钟静好脸上有些发痒。而陈铭烨此时的阴森笑容更是让她心中发毛。 “公子,你想怎样?”钟静好防备地退后了几步。 “我想看看你究竟长什么样子,以后去了戏班子找你,也不会认错了。”陈铭烨缓缓地逼近她,“只是你脸上妆太浓,让我看不清。可否洗了去?” “不,不可能。”钟静好坚决地摇头。 “既然你不答应,那对不起了。” “你……你要干嘛!”钟静好惊恐地看着他,有些害怕地转身想跑,但脚步根本还没迈出,就觉得身子一轻,继而失重地向下坠落。 “啊!”钟静好短促地惊呼了一声后,冰冷的湖水立马涌入她的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