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温存尚可 热枕有余
心竹她们吃饱后，付了钱，准备离去。俗话说的好，饱暖思**，三人吃饱喝足了，便打算回去睡一觉。下楼时听见张百万和那女人依旧拉拉扯扯，简落梅看着有些厌烦，瘪着嘴走上前“姑娘，你要是觉得钱不够，我给你点，别在这磨磨蹭蹭的，麻溜儿的开个价，别打扰了别人吃饭。” 简落梅是被丑化过的，加上此时她一副**样，站在一边只能给卖场女当绿叶。衬得张百万越发的觉得卖场女水灵“去去...哪来的，一边呆着去”张百万一脸嫌弃，赶苍蝇似得挥着手。 简落梅倒是不介意，笑眯眯的扭着腰转身。听着后面，张百万很上道“还不来人，把这小娘子给我绑回去” 一扭头简落梅便收到那女子感谢的眼神，一边的阿玉咧着嘴“明明是个****，还想立贞节牌坊”说着暗呸一口吐沫。 粗线条声音不小，旁边的有些食客听见，往这边看过来，简心竹快速的捂住阿玉的嘴，教坏了呀，这么单纯的娃娃，从哪学来的乌七八糟的话？生怕她在吐出什么名言，尴尬的对那些听见的人笑了笑，一边还拖着阿玉往外走。 “唔...憋死了”阿玉掰开简心竹的手，在酒楼门外大喘气。简落梅一记飞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完以不理会，快速的朝三人下榻的客栈走去，看样子是累了。 第二日，听说清河县来了个杂戏班子，阿玉吵着要去看，简心竹心中也好奇，这名动青河的庆年杂戏班子。 还没有走进，便听见一阵阵叫好声，只见一个三层的小楼，楼外边里三全外三圈的人，挤的的不成样子。阿玉喜欢热闹，笑眯眯的连跑带跳，像一条小鱼儿，身姿敏锐的穿梭在人群中。不一会，阿玉已经不见踪迹了。简落梅嘲笑，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没看到那边有卖雅座的吗？简落梅跟在简心竹身后，交了钱，被戏班子的人领到楼上的雅间，每个雅间的装潢很整洁干净，桌子上有几碟点心，还有茶水瓜果。座位在二楼，可以清楚的大堂中间高台子上的人物。 只听一阵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喜庆，简落梅心里坏坏的想，现在阿玉一定被挤的汗流浃背吧，嘿嘿...简心竹吃着桌子上的小点心，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上的人物，心里不住的感叹，这才是真真古香古色的艺术呀。只见台上一个喷火的，丢盘子的，还有踩高跷的，这些虽然现代看过，可是却没有现在的震撼。这些杂耍的都是些小孩子，看着她们毫无破绽的表演，简心竹心中不激动是假的。 女孩子们清秀，男孩子们骨骼极佳，一看就是从小练习，一阵叫好声过后。她们也表演完了，简心竹压住激动的心情，喝了口水，被带起的兴趣，此时非常期待下一场的表演。 只见一个中年的男人，刚毅沧桑中带着几分市侩，身穿土黄色的衣袍，笑眯眯的走上台，从台下的观众们作揖“各位爷歇口气，下面的表演更精彩，是我们庆年台柱洛桑妮和其他几位成员献上的《刘家九妹》” 只见这时，一个身穿红色娟纱衣，一脸媚相的女子，轻移莲步，抬手扭腰拿捏的恰到好处，风情万千的唱起歌来“我昨天采药归家，见那霍家的小阿哥，一身锦绣白玉袍，风度翩翩好一个俏儿郎，看得我心儿噗噗跳，不知今日，我是不是还能遇见”这连唱带说，也不是传统的戏剧，有些偏现代的歌剧，说辞也不严禁，多是白话。 这故事讲的是刘家九妹看上霍家阿哥，努力上位，两人暗生情愫，无奈国家征兵，小阿哥离家上了战场，一去数年，最后阿哥当了将军归来。心中感动刘家阿妹苦等了他十五年有余，便娶了她。无奈容颜老去，青春不在，看着相公一个个女子娶回家，终日对她愈发冷淡，偏偏还不得不疲惫不堪的cao持家务，努力做好官家太太的体面，可却依旧脱不了一个乡下人的帽子。多年以后，她看着房前的柳树，回忆起幼时在乡间的日子，感叹岁月流逝，感叹幼时对恋人的期盼，和一生悲苦的沧桑，潸然泪下，好不凄凉。 只听这时，那女子看着自家相公做了官老爷，心中欢喜的唱到“我家阿哥，战场上生死拼搏，那么多人性命不保，只有阿哥福星高照做了大将军，叫我心中怎不为他欢喜？哎呀，我得去多买些上好的绫罗绸缎，把阿哥打扮的鲜亮富贵，这样阿哥才不会在同僚之间落了脸面” 见这女子喜气洋洋，却没有注意霍家阿哥那参杂了一丝嫌弃的眼神。 数年过去，女子已是容颜苍老，而霍家阿哥却风华正茂，在那纸醉金迷的官场上，纯良的心性早已磨光，剩下的只是满腹的牢sao，霍家阿哥对她终日躲避，连着侍妾们对她这嫡妻也是不尊重的紧。 最后场景移换，这女子一身富贵仪态，知书达理，俨然是一个大家太太。话语间亦不是幼时的白话，虽文墨不多，但亦是句句成章。只见她神情灰白，倚在美人踏上，看着门外飘絮的柳树，悲从中来“十指纤纤，绕不过是拈花一笑的风流，明眸流转，留不住的是岁月容颜。 想那衣袂铮铮的风骨，多不过是一时英雄一世的血泪； 天地间温存尚可，热枕有余； 奈不过是那风情万种，回首一笑便为他一世倾城。 一出好戏，未开场泪已朦脓，握剑长啸，血染满襟，一声长叹，长袖尽收全场离席，留下的是一室的冷清。 细数此生奔波，一刹那的繁华一世的风霜。一世一刹那，一刹那一世。” 好一个‘天地间温存尚可，热枕有余’简心竹感叹歌词写的透彻，又有对这庆年班子更加欣赏。“这姓霍的将军真不是东西”简落梅忿忿不平的开口，又惋惜的说“九妹太可怜了” 简心竹摇摇头笑了“也怪不得这霍将军，怨只怨这世间的痴男怨女太多，不懂得在该放弃的时候放弃，苦苦害的自己一生。” 简落梅听她说的话，沉默了半晌，冷静的点点头，爱情这东西，要在该珍惜的时候不放弃，在该放弃的时候不要留恋。如果刘九妹当初不是苦苦痴等，说不定已经有了个美好幸福的家庭，也许这霍将军在归来之后，念着点旧情，会对她多加照拂。当感情有了厌倦，明知道最后会是死胡同，何不在一开始的时候放手，在多年之后，当初的一切也会归为美丽的回忆。总比两两相厌让人觉得欢喜。 此时台下的观众唏嘘一片，多是骂霍家将军，更有些女子眼角已经泪水连连“她应该明白霍将军娶她，只不过是怜惜，没有爱情。官家谁没有三妻四妾的？霍将军已经给了她体面，她应该知足，倘若霍将军当日归来只不过是一穷二白的小兵，她是不是依旧愿意跟他？埋怨男人变了，其实刘九妹何尝没有变？自己已经不是当初山间清纯的姑娘，又怎么要求别人还是那纯良的少年呢？”简心竹嘴上说着批判者刘九妹，心里却是苦涩的，女子生来就是悲哀的，古代的女子三妻四妾，男人再爱你也只不过是一时的容颜，等待容颜老去，失去了宠爱，还剩下什么？女人啊女人，千万不能委屈自己，若你委屈了自己，别人就会委屈你。 跟过来的胜虎等人坐在隔壁，边观戏边听着简心竹的话，那身为主子的男人喝着茶水，眼神冰冷，心里却对简心竹很欣赏。这世间的才女多都是孤芳自赏，自哀自怜，或者就是痴痴怨怨，没想到她却这般识大体，知道女人的荣耀是男人给的。若女人没了男人的宠爱，还能剩下什么？这话说得透彻，不似那些莺莺燕燕，不懂得知足。 戏落幕，简心竹她们也准备离去，离去前要找阿玉，却怎么也找不到。简心竹和简落梅分头找，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简心竹身材娇小，虽身子圆润，但是在多是男人中的人流里，也显得愈发吃力。我躲，我躲，还是被踩到脚，还是被撞了半个身子。人流拥挤，在夏日炎炎的季节，简心竹被汗臭味熏得眼冒金花。从小就闻不惯汗臭味，加上人流的原因，简心竹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沉沉的。不小心被推搡了一下，眼看就要倒在地上，简心竹已经绝望的预见了，自己将被万人踩的情景。 忽然腰部感觉到阻力，一只强健的胳膊，拦住了继续往下倒的简心竹。待她站定，看这自己的恩人，吓了一跳“你...你不是那个...雁江...雨夜...受伤...”简心竹此时结结巴巴的，有些迟钝。 “没想到两年多，你还记得，谢谢你当日赠药之恩。”男人点头说道，没有在意她的失礼。 呵呵，她可是当初被称为鬼脑的大律师，怎么会不记得。见简心竹瞪着两眼，神情潮红，他语气关怀“你似乎看上去不太舒服，我带你离开这里吧”说着一跃身子，两人已经飞到了对面的酒楼上，注意，是从窗户飞进去的。惹得一竿子老百姓好奇的指指点点。不过一会人群便散尽，毕竟看她们的打扮和佩戴的兵器像是江湖人，江湖人多是些亡命之徒，老百姓也不想惹上麻烦。 “谢谢，谢谢你”简心竹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围的几个人，认出了其中当时与自己争执的男人...胜虎，当她看到救自己的人时，忽然有一丝迷茫，这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极了李凌那双爱笑的眼睛，只不过眼前这个人冷冰冰的，一丝笑容也没有。却足以让她言语尽失，虽然王明之有一张很像李凌的脸，可没有李凌的魂。而这双虽没有笑的眼睛，却让她感觉到了李凌的存在。 “没事”这男人似乎不善言语。简心竹在他开口说话时，脑海中闪现出对他的印象，渐渐的简心竹心智清明，忽然想到他们可能是咸国的人，加上他和王明之几分相像，简心竹大胆的猜测，心中大惊，难道王明之的事情咸国已经知道了？那么眼前的这位是... 一时间，简心竹想到自己心中的猜测，坐立不安。不会这么巧吧？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你，我是简心竹”强压住心中的震惊，简心竹故作大方的开口。 可是眼前冰冷的男人，似乎能看穿她心中的一切“我是王怀南，咸国人”一句我是咸国人，说明了一切，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知道，咸国国主王怀南。 简心竹心中震撼，悲剧自己和咸国缘分匪浅，面上却勾着笑“久仰久仰” 另一边的王怀南闻言，暗地挑眉“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