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开
遁地金光，速度如电光幻影，夏河运转体内的遁地金光从白马街离开，躲到京城里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除了伪装，收敛遁地金光，快步走到白马街和刘大全汇合。 走到白马街，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刘大全还在原地找些什么，看到夏河赶来，当头问道，“你跑到哪里去了，刚才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夏河抱歉的说道，“刚才实在太乱了，我怕被伤到，就从街头跑开了，想回衙门，但是路上看不到大哥，料想大哥还没离开，就回来找你了。” 刘大哥眉开眼笑的说道，“你是错过好戏了，苏耀宗、聂天纵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江湖人都没得手，是一个咱们的同门成了最后的大赢家。” 夏河心里一惊，难道刘大全看出是自己出手了，想不到自己虽然将五虎断门刀使得面目全非，刘大全还是能看得出来，真是失误了。 刘大全接着说道，“那神秘高手，用的正是咱们的五虎断门刀，那气势，真是气吞山河，只是那位前辈能把五虎断门刀练到先天境界，这还真是不多见。” 五虎断门刀本非绝顶武学，江湖上流传甚广，开门收徒的武师不下数十位，所传授的五虎断门刀多有变动，是以刘大全不敢确定夏河假扮的人身份。 夏河终于放心了，“大哥，想来那神秘人是怕泄露身份，所以才使出这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五虎断门刀，可能运劲的法门自有不同。” 刘大全点点头，“有道理，只是那人的五虎断门刀使的几招真是神来之笔，我回去好好模仿一二，说不定今后刀法能更上一层。” 夏河修炼太上灭道经，里面涉及到的都是修仙法门，道理玄妙，用于改进五虎断门刀，将这门二流武学练成了一流武学，所以在刘大全这个五虎断门刀的行家看来，的确是大有借鉴之处。 金光花落夏河之手，白马街曲终人散，江湖客中阵亡的几位，自有亲朋好友收敛尸体，神卫军和刑部衙门的人，也伤亡不少，士兵和捕头自然不会干收尸的活儿，就把主意打到了刘大全和夏河，这些底层小吏身上。 “你们几个，给我过来，把阵亡的兄弟们抬到营地里去。”一个神卫军的小军官，看到刘大全和夏河雨衣之下穿着公门中人的衣服，是小吏身份，便驱使他们干这些没人承接的脏活。 京城中倒不是没有专门干收敛尸身的人，可那都是些人到中年的光棍、老无所养的鳏夫，都是些底层的贱民，和尸体打交道，浑身晦气，一向被人看不起，刘大全和夏河都是刑部在册的吏员，叫他们干这种事，显然就有些侮辱人了。 夏河心中恼火，体内的遁地金光蠢蠢欲动，当下就想一指将小军官戳死。 刘大全也强忍着怒气，对小军官说道，“这位军爷，咱们在刑部吃粮当差，这些贱役可不是我们做的，还是请那些贱民收尸为好，兄弟们手脚不知轻重，要是损坏了各位军爷的遗容就不大妙了。” 小军官厮杀了一夜，身上衣甲破碎，血迹斑斑，头盔也掉了，露出枯黄的乱发，满脸泥斑，见眼前的小吏竟敢虚与委蛇，假意推辞，心火大盛，手上的铜柄蛇皮马鞭狠狠的抽过去，“该死的贱吏，教你去你就去，还废什么话。” 刘大全不动声色的躲开这一鞭，仍旧说道，“对不住，没有上头的指令，我们不能办，刑部有刑部的头面，咱们刑部公人，不是给神卫军搬尸体用的。” 夏河不禁叫了一声好，刘大全不愧是刑部的老油子，对答的极为得体，收敛尸体这样晦气的活儿，除非给亲戚好友帮忙，给谁办都是给自己和祖宗丢人，刘大全扯上刑部的大旗，就是要告诉对方，给神卫军收敛尸体，刑部丢不起这个人。 这时候苏耀宗穿着破破烂烂的官袍，一边揉着腰，一边走过来，看到刘大全，认识这个平时在自己面前笑嘻嘻的小吏，见他和神卫军的人争吵，不满的问道，“这是干什么呢？” 刘大全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接着说道，“苏大人容秉，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忙，实在是咱们刑部今晚也有许多大事要办，这神卫军的事情委实插不上手。” 苏耀宗不耐烦的摇了摇头，“屁大点事，不就是搬死人吗，你们就去做吧，那些贱民还没到，你们就先干着，反正都是一帮贱吏，闲着也是闲着。” 小军官听了，得意洋洋这看着刘大全，手上的鞭子挥了一下，像是在赶马走路。 夏河听得脸都涨红了，苏耀宗平时草包也就罢了，怎么这个时候不但不帮自己人还拆台，搬尸体这样的活儿那是七尺男儿做的吗，还是他根本就没拿自己这些人当成一回事。 刘大全咬着牙低着头憋着劲，突然猛地一抬头，对着夏河说道，“走，咱们干了。” “这还差不多。”小军官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夏河转过身去，觉着自己的脸上着了火一样，浑身的血都涌到脑子上了。 一瞬间，夏河想到神秘海螺，想到太上灭道经，想到极品灵石，想到遁地金光，想到自己炼气期五层的修为，大脑中一片清明，猛地挣脱刘大全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刘大全像是知道夏河要干什么，抓住夏河的手，哀求的看着夏河。 夏河也看着刘大全，刘大全的鬓角斑白，他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家中有老母妻子，儿子也上了学堂，京城房价和物价都高，一家人都指望他每个月的俸禄和孝敬过日子。刘大全退出江湖飘泊的生活，就是要给家人安定的生活，现在他做到了，所以为了保持现在的生活，他愿意承受任何屈辱，可是，夏河做不到。 “今天这事我扛了。”夏河低声对刘大全说道，毅然抽出自己的手，大声说道“苏公子，老子不干。” 苏耀宗经的目瞪口呆，伸出食指呆呆的指着夏河，“你说什么？你说不干，你怎么敢……，对了，你敢叫我苏公子，叫我苏大人，本公子是你们的上官。” 夏河将身上的雨衣笠帽全都一扯，扔到地上，再把身上刑部吏员的袍服官靴脱下，扔到地上，“老子再说一遍，老子不干了，今天这烂事不干，刑部的差事也不干了，你不是老子的上官了，老子不鸟你了。” 苏耀宗呆呆的看着夏河，反应过来之后脸瞬间涨红了，穿着破官袍跳着脚的大喊，“你怎么敢……啊，你怎么就敢，来人哪，给我，给我抓住这个叛徒，想不干，想不干也得我同意，本公子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啊啊啊啊。” 可惜苏公子生气的时候手下都不在，神卫军小军官乐得看热闹，刘大全身处两难，一动不动，只有看着夏河虎着脸，一步一步的走近。 苏公子简直要气炸肺腑了，看到夏河满脸杀气的走到自己面前，后退几步畏缩的叫道，“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啊，我要叫人了。” 夏河左手一把抓在街边的一堵墙上，手中遁地金光附体，左手立刻变成神兵利器，轻轻一插就像捏豆腐般插进了青石墙壁中，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夏河连续插了十几下，把一堵青石墙，插成了马蜂窝。 苏公子不敢相信，走到青石墙边，用手捏了一下窟窿，手被窟窿边缘割的生疼，咽了一口冷气，惊恐的看着夏河，“这位好汉，好深厚的内力。” 夏河挥挥手，“老子想辞职，没意见吧。” 苏公子诚恳的点点头，“刑部衙门民主开放，一向来去自由，好汉想另谋高就，我代表刑部全体当差人员表示同意。” 夏河呸了一口，心想老子以前就是给这种草包欺压，现在想想真是不值。 和苏耀宗对峙的这个当儿，当地的衙门组织的贱民，已经来到了，开始收敛阵亡的神卫军尸体，冲突的导火索就这么没了。 夏河对苏耀宗说道，“明天我就去刑部消册，到时候还是要请苏公子帮帮忙。“ 苏耀宗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那是一定的，好汉只要去了，我一定会发挥出刑部廉洁高效的当差品质。“ 这时候，一队刑部捕头整理完毕，回到苏耀宗的身边，见有了依仗，苏耀宗还不死心，假惺惺的说道，“这位好汉，不如现在就办好吧，我现在就有空，和我回刑部呗。” 夏河点点头，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剑，右手持剑，左手轻轻的摩挲这剑身，“好剑，可惜脆了点。”接着用力一拍，把长剑震成了一堆沙粒。 众人齐齐的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何等深厚的内力才能做到，一把精钢长剑，震成两截容易，震成碎沙可是要难上百倍了。 夏河这里是取了个巧，手上暗藏遁地金光，将长剑中的金气抽丝剥茧办吸取，失去金气的长剑脆弱不堪，被他轻易的拍成沙粒了。 捕头队长脸色难看的对苏耀宗说道，“苏大人，这人起码是先天高手，咱们这些人想动手只怕困难，只能先保护苏大人撤退，然后想办法了。” 苏耀宗点点头，“此言有理，咱们先撤，日后再作计较。”说完不敢再看夏河，转身就走。 目送苏耀宗离开，夏河意兴阑珊，就要走出白马街，身后刘大全不高不低的说了一声，“多加小心”。夏河点点头，脚步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