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冰火相融
死亡皇后岛。 越来越接近火山洞口的时候，迎面扑来的热气越来越浓重。雪翼停下脚步，再次逝去额头的汗水，嘴里大口喘着气。 “马上快到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路紫星走到他身边，将一壶水递了过来。 “谢谢。”雪翼接过水壶，仰头大口咕咚咕咚喝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把水全部喝完了。 “现在舒服多了，我们继续走吧。” “嗯。” “站住，来者何人？”两人刚到火山洞口，准备顺着通道进入的时候，被一名身着红底金边铠甲的褐发少年拦住了去路。 “瑞禽，是我。”路紫星掏出一块腰牌递了过去，“今天是有事情想来找朱雀帮忙。” “见过麒麟大人。”少年看过之后将腰牌还了回来，同时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朱雀大人刚闭关出来，您可以在大厅里见到他。” “好。” “您身边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三角座的雪翼。” “属下明白了，请带上这个腰牌。”瑞禽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腰牌递给雪翼，“朱雀大人前阵子在通道内设置了新的防御阵法，带上这个腰牌就不会被阵法攻击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雪翼问道。 “嗯。” “许久不见，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一名同样穿着红底黄边铠甲的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只是颜色比瑞禽那一件更鲜艳一些，背后也多出了一对翅膀。 “一早就想来找你叙旧了，可惜族内事务繁多，一直脱不开身。”路紫星也是一脸笑盈盈地说道。 “这位小友好面生，是第一次来吧？”朱雀仔细打量着两人，“你这是去圣域混了么，怎么穿上圣衣了？” “哈哈哈，仙衣穿久了，总得换换口味吧。”路紫星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边的雪翼行礼，“今天不瞒你说，正是为了这位小友的事情来请你帮忙的。” “见过朱雀大人。” “哦，是什么事情？” “这位小友名叫雪翼，是我在圣域认识的朋友。我也是无意间发现他体内有冰与火两股对立属性的能量，所以带他来找你看看能不能帮他将两股能量融合在一起。” “有这回事？”朱雀再次打量雪翼之后，脸色变得有些严肃，“换做普通的圣斗士，早就受不了反噬的折磨变成了一具尸体，你居然还活着，想必身体也不一般吧。” “有办法么？” “办法是有，但前提是想要将这位小友体内的火之力能量进行磨炼，方可进行融合。”朱雀看着雪翼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会开启一个火之力的试炼阵法，阵法内无法使用火之力以外的力量，如果能顺利打败里面的怪物通过考验，就能磨炼火之力，汝可愿意？” “我愿意。” “那好，跟我来吧。” 阵法开启，雪翼刚一踏入就感觉到了一股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灼热感。 “加油吧，小子，第一波怪物就要来了，记住我刚才说的话，祝你好运了。”朱雀的声音再次传来，随后便恢复了寂静。 雪翼咬紧牙关，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等待怪物出现。 随着几声低吼传来，几只火红色的怪物出现在雪翼面前。雪翼摆好战斗姿势，试着去调用身体里那股不稳定的火之力，但最先传来的，还是那股烧灼身体的感觉。 刚开始出现都是一些小怪，雪翼还能应对，但后面出现的怪物越来越强大，雪翼愈来愈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换做以往自己早就可以使用冰之力进行压制，但是这次不行。 站在朱雀身边一直关注试炼阵法内情况的路紫星看到雪翼狼狈的样子，突然有些于心不忍，转身想要前去帮忙，却被朱雀阻止了。 “你要是不想害了他，就狠下心来等试炼结束。放心，他不会死的，试炼结束之后，你只要带他回去治疗就行。” “好吧。” 时间过去了快一个小时，面前只剩下了最后一只怪物，但是雪翼感觉自己马上快要虚脱了，眼前的影像也越来越模糊。 怎么办？就这么放弃的话，可不是自己的风格。 咬紧牙关再次站起身，雪翼再次尝试调用身体里的那股火之力，意外发觉变得好控制了许多。 “去死吧！”跳跃的火眼在雪翼手中幻化成了一把长剑，下一秒这把长剑就插在了怪物身上，几声哀嚎之后，怪物倒地不再动弹了。 雪翼大口喘着粗气，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四周的景象也随着试炼的结束恢复正常。 手里握着的那把长剑也慢慢的消散了。 “居然可以召唤出火焰之剑，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没有理会朱雀的感叹，路紫星径直走过去，从地上抱起雪翼，然后转身朝出口走去。 “怎么了？你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没什么，我先带他回仙域治疗了，明天再来找你。” 路紫星离开之后，一直在外面的瑞禽走了过来，“麒麟大人似乎对那名少年很在意呢。” “嗯，也许又是难得的知己。被不解风情的我折磨成这样，不高兴也是难免的吧？” 仙域，寝殿内。 “来人。” “陛下有什么吩咐？” “去打一盆冷水过来，带上毛巾，要快。” “遵命。” “等一下。” “陛下？” “顺便把药房里的那瓶灵药一起拿过来。” “可那不是……” “让你去你就去，还磨蹭什么！” “是，陛下！”侍从赶紧冲向药房取药。 将雪翼安置在房间内之后没多久，冷水被送了过来。 路紫星拿起脸盆里的毛巾，拧干水之后，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雪翼的身体。雪翼身上的圣衣已经被卸下，露出有些被火焰灼烧的身体。 “水……好渴……水” “醒了么？” “水……好渴……水”雪翼依旧呢喃着重新刚才那句话，双眼并没有睁开。 “看来是我想多了，他应该不会那么快就醒。”路紫星一边想着一边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然后回到床边，扶起雪翼的上身，将水杯递到他嘴边，一点一点的喂进去。喂完水之后，路紫星又从桌上拿起侍从刚送进来的蓝玉药瓶，打开盖子看了一下，然后再次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绿色液体缓缓的喂到雪翼张开的嘴中，再帮助他慢慢地喝下去。 蓝玉药瓶里的绿色药水是灵玉露，由仙域特有的灵植药材“灵玉草”与“万年金参”加上一滴液态天地元气炼制而成。 “灵玉草”在成长过程中只吸收天地元气，对生长环境极为苛刻，成熟后的“灵玉草”如绿玉一般青翠欲滴。 “万年金参”更是需要大地之力和时间的共同作用才能成熟的极品人参王，成熟后的人参因为吸收了大地之力，从而变成金灿灿的颜色。如果不是五位仙君在仙域灵田中设置了有着能调节时间流逝比例的阵法，这种灵植能否成熟也是个问题。这也彰显了这些药材的价值所在。 炼制后的这种药水被封存在仙域特有的蓝玉制作的拥有保留药性作用的玉瓶之中。 路紫星将一杯水和半瓶药为雪翼服下之后，雪翼便不再自言自语，没多久又安静的睡着了。 路紫星替他盖好被子，然后起身离开床边。 “如果他醒了，带他来偏殿找朕。”关门的时候，还不忘吩咐守在门外的侍从。 “是，陛下。” “唔……这是哪里？”临近中午的时候，雪翼才慢慢地恢复了意识，缓缓地睁开双眼，四周的环境似乎有些陌生。 自己不是在死亡皇后岛进行试炼，难道这么快回圣域了？可这里的装饰看上去也不像是圣域那种风格啊。 “尊贵的客人，您醒了？”听到屋内的动静，门外的侍从走了进来，“这里是仙域，您是在找陛下么？” 陛下？听到这个称呼，雪翼这才想起，前辈是麒麟族现任的王。 “嗯……” “这是陛下为您准备的换洗衣服，他在偏殿等您，请您换好衣服后跟我来。”侍从将一套带有仙域风格的服饰恭敬的放置在床头柜上，便又走到门外等候。 雪翼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衣服，面料摸上去光滑柔软，颜色虽然是朴素的白色，但是领口和袖边的青色花纹很是精致，胸口的位置似乎还有一副麒麟的图案。 “好了，请带路吧。”几分钟后雪翼换好了衣服后出了寝殿，在侍从的带领下向偏殿走去。 “陛下，客人已带到。”来到了偏殿前，侍从示意雪翼在门口等候，然后自己朝殿内的路紫星禀报。 “知道了，让他进来吧。你去通知下厨房，可以把饭菜送来了。” “是，陛下。” 偏殿不大，但是布局很简单，中间放置着一张充满东方气息的大圆膳桌，右侧是一张不大的床，左侧摆着一张放有文房四宝的八仙桌，以及两个放满了书的书架。 “这套衣服你穿着很合适呢。”路紫星放下手中的书籍，从八仙桌前站起身朝雪翼走了过来。 “前辈……”路紫星此刻身上的装扮让雪翼有点吃惊。 “这件紫色麒麟袍很久没穿了，今天难得记起来去穿一下，没想到会让你如此惊讶。”路紫星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拉着雪翼的手来到圆桌旁坐下，“看你现在的脸色，应该是恢复的不错了。” “为什么我记不起试炼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试炼的事情现在先不谈，睡了那么久，你一定饿了吧？” “咕咕咕——”雪翼正要开口回答，肚子在这个时候恰当好处地发出抗议声，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好在侍从很快就送来了饭菜。在一名侍从高喊“拨食！”之后，其他侍从陆续出现，右手托着用黄色的麒麟布罩着的食盒，左手拿一条红罗绣的手巾，将食盒依次摆放在膳桌上。 主食有“百花糕”、“清风饭”、菜品则是“烤羊排”、“灵消炙”、“寒潭鱼羹”等美食，还有一壶用蓝玉做的酒壶，酒壶里放的是采用仙灵果、万年无根水制作的“仙玉露”。 “好了，快尝尝这些饭菜和不和你胃口。”看出了雪翼的窘态，路紫星爱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拿起酒壶，往他和自己的杯子里各倒了一些仙玉露。 “嗯。”雪翼点点头，拿起筷子去夹菜。 “好吃吗？”路紫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好吃！” “那就好。”路紫星笑了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只有我们俩在的时候，你就别叫我前辈了，太见外了，直接称呼名字就行。” “可是……那样不太好吧？”雪翼停下来看向路紫星，“前辈比我大那么多，直接称呼名字会不会显得没礼貌？” “那你想怎么称呼呢？” “紫星哥哥，这样可以么？” “可是你不是已经有一个哥哥了么？”路紫星也放下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这……他又不会知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雪翼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路紫星突然忍不住笑出声，“只要你愿意，怎么称呼我都行。” “是吗？” “嗯。” 酒饱饭足之后，路紫星带着雪翼在仙域四周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了后庭的花园里。 “明天你还要继续去参加试炼么？撑不了也不用勉强自己，我可以帮你想别的办法。” “都走到这一步了，我不想半途而废。”雪翼摇了摇头。 “果然跟你父亲很像呢，认准了的事情就要坚持走到底。”路紫星笑了笑，“走了快一下午了，到亭子里休息一下吧？” “紫星哥哥和我父亲很熟悉吗？” “算不上很熟悉，但是接触的也不少，所以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 “哦。” “说起来，我倒是对你和你哥哥之间的事情挺感兴趣的，听你之前的语气，似乎对他有些不满？” “都已经过去了。”雪翼抬头看了一下天空，脸上的笑容消散了一些。 “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 “第一次见到他，应该是在圣域的训练场，不过当时我没有认出他，他也没认出我，因为分开了太久。” “那后来是怎么知道他是你哥哥？” “又一次他受伤之后，他亲口告诉我的。来得很突然，我一下子没办法接受。也许他早就知道了，所以那么努力的训练我，为了让我穿上水瓶座黄金圣衣。” “那不是很好么？” “可是，那件黄金圣衣本应该属于他的。”说到这里，雪翼的表情变得有些落寞，“原以为找到他了，就能一直在一起，结果最后一次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残存下来的白鸟座圣衣。” “还有这回事？” “因为当时我身体里的神力并未完全觉醒，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很难受……虽然他后来又重新回到我身边，我总觉得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所以一狠心，把黄金圣衣还了回去，自己跑去了北欧，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知道自己是神之子的真相。” “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心结既然已经打开，就不要再去纠结了。”路紫星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来，带你去一个地方，或许对你有帮助。” 路紫星带着雪翼径直走向自己所在神殿麒麟殿的偏殿，入口上方“北斗殿”三个字映入眼帘。 “这里是……” “接引圣域牺牲的圣斗士英灵前往仙冥界的入口。名字取自“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北斗星君掌管死亡，若能朝拜北斗，便可得道成仙，从死籍上永远除名。南斗专掌生存，所以又称为“延寿司”。朝拜南斗，可增加阳寿。” “圣斗士英灵？难道他们还活着？” “这是我与先代雅典娜的约定，为了避免圣斗士死后在哈迪斯的冥界受折磨，所以将他们接引过来，以灵魂状态继续生活下去。” “原来是这样……” 通过殿内的传送阵，两人来到了仙冥界内。与刚才通道内有些幽暗的气息截然不同，这里是一片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美丽景象。 “虽然名字里带有冥界字样，但是并不是像哈迪斯的冥界的那样一直沉浸在黑暗笼罩中见不到阳光。”看出了雪翼心里的疑惑，走在前面的路紫星停下来解释道，“圣斗士英灵就在离这不远的主城里，后面还会有让你更加惊讶的事情，走吧。” “嗯。” 随着两人越来越接近主城，雪翼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与自己身体里的冰之力产生共鸣。 “怎么了？”看到雪翼再次停了下来，路紫星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是我感觉似乎有什么在召唤我过去。” “估计是水瓶座的英灵察觉到了你的到来，毕竟你也曾经是水瓶座黄金圣衣的主人。”路紫星释然笑道，“这也是我带你来这里的原因。不要犹豫，顺着指引前进吧。” 穿过城门进入到城内，里面与普通的城镇无异，一派繁荣热闹的景象。雪翼感觉到呼唤自己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强烈，应该是来自水池的方向。 “紫星哥哥，哪里有水池？” “水池？”路紫星仔细想了一下，“广场附近有一个音乐喷泉，每天中午都会准时喷水，吸引很多人去看呢。” “带我去吧，水瓶座英灵应该就在那里等我。” “好的。” “你来了。”喷水池边，一名身着紫色背心的青发男子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是您找我？”雪翼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我叫卡妙，是圣域上一代的水瓶座黄金圣斗士。多亏麒麟大人出手相助，我才可以在这里无忧无虑的生活。”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朝一旁的路紫星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第一眼看到你，还以为是我那徒弟来了。”卡妙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可仔细打量了一下，你们还是有区别的。而且，现在的他应该比你大很多。” “您的徒弟难道是……” “白鸟座冰河。看到他的时候觉得他有点不成器，现在许久不见，倒是有点想他。” “他是我哥哥……” “怪不得如此相似。你现在是为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所困惑么？” “是的。” “你体内的冰之力还不够纯，所以很容易被其他属性的力量所干扰。过来吧，孩子，我来帮你提纯一下。” “哦，好的。” “把你的右手给我，然后闭上眼，用心去感悟身体里的变化。” “嗯。” 话音刚落，雪翼感觉到有一股冰之力从手臂进入到身体中，自己内体原本那些无规律运作的冰之力突然变的有序运作起来，时间一久，竟然凝结成了冰晶。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身体里的那股火之力似乎不再那么难受了。 “凝结成冰晶之后，不仅可以更好地发挥冰之力的力量，而且在无法使用冰之力的时候，可以将火之力等其他属性的力量转化过来，熟练之后就可以提升融合其他力量的时间。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努力了。” “谢谢前辈。” “不用客气。下次你再见到冰河的时候，帮我转告他，他是我最优秀的徒弟，我一直以他为荣。” “我会的。” “这个八音盒也一起带回去吧，希望他会喜欢。我要去换班巡逻，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