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等待
兰若雅在几日之中遭遇到两次变故，这心情的激荡也是变换高下。前几日言语之间和泽田茂起了冲突，泽田茂虽然没有表示什么，但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兰若雅也不知道泽田茂将要如何对付于她，这生死是小，完不成王先生的重托是大。本来兰若雅离开泽田茂之后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情，但却没有想到竟然风平浪静，今日更能够意外的见到王先生。一想到王先生，兰若雅心中不自觉的涌上一种甜蜜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似她情窦初开时候那般，兰若雅感觉整个人都被这甜蜜所包裹。王先生的殷切关怀的话语此时好像还在耳畔回想，王先生那眼神，虽然王先生也极力的掩饰，但兰若雅却感觉到从他那眼神之中看到了王先生心底的涟漪。王先生也对自己动情，这个是兰若雅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人的面孔，人的语言都可以伪装就是眼睛那是难以伪装的，兰若雅读懂了王先生的心，王先生的情，兰若雅心中的欢喜实是难以描绘。兰若雅看着镜子中自己红晕上颊的娇艳面容，心底希望这面镜子背后也是空的，那王先生此时正站在那镜子背后看着她，兰若雅甚至伸出手去摸了摸那镜子后面，但那里只是冰冷的墙面。兰若雅为自己的痴而发笑，“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兰若雅嘴中咀嚼着这句流传千古的名句，品味着这份爱情，人慢慢的睡了过去。 黎明的晨光射破了黑暗的帷幕，将旧上海添上一抹淡淡的金色。这个城市经过夜的沉睡也在这金色晨光中渐渐苏醒过来，城市渐渐喧闹，渐渐繁华。 兰若雅此时仍在酣睡，睡梦之中她的面颜上还挂着笑意。吴妈此时梳洗完毕，将兰若雅交给她的纸条贴身放好后，拿上她平日里采办食物的篮子，出门而去。 天色越来越亮，日头越升越高，兰若雅也渐渐的醒了过来，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后，身穿睡袍走出了房间。客厅之中很是寂静，没有了往日吴妈忙碌的身影，显得有些空旷。 “吴妈！”兰若雅不确定的喊道。回答她的只有这种空间所特有的回音。“吴妈还没有回来？”兰若雅有些惊异，向一侧墙壁的座钟看去，时间已经是九点多了。 “不对，吴妈不可能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兰若雅不由得担心起来。连忙来到吴妈的房间门口，伸手敲了敲，里面没有应答，兰若雅伸手推开门，见这居室之中没有半个人影。兰若雅又来到厨房，那个周师傅此时正在那里悠然自得的看着报纸，没有想到兰若雅会进来，等他发现兰若雅的时候，兰若雅已经站在眼前。 “对不起，兰小姐，我不是有意要看您的报纸的。”周师傅连忙把报纸放下。 “没事，周师傅，您看吧，只是您看到吴妈了吗？”兰若雅微笑着说道。 “吴妈？没有，我也觉得纳闷呢，往日这个时候吴妈早都回来了，不知今日怎么了，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她。”周师傅的回答让兰若雅很是失望。“吴妈不要出事才好。”兰若雅心中祈祷着。 兰若雅转身要离去，那周师傅忙将报纸递了过来。“周师傅，您看吧，我现在还不想看。”兰若雅此时一颗心都在吴妈的身上，这其他的事物现在还有什么心情关注。 “那兰小姐，您什么时候吃早餐？”周师傅问道。 “等吴妈回来在说吧。”兰若雅离开厨房走回了客厅。 兰若雅有些焦虑有些不安，兰若雅来到窗前，向外看去，阳光之下，几个日本兵正笔直的站立守护着这里之外在无半个人影。 “妈，妈，您到底在那里？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兰若雅心中不安的问着。 又过了大约能有十分钟，兰若雅走了回来坐在沙发上，这十来分钟，兰若雅感觉自己的心就象在火上烤在油中烹炸一般。“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兰若雅心中喊道，如果是因为自己那纸条而导致吴妈出事，那自己对吴妈可就是亏欠了。 正在兰若雅紧张不安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这空寂的客厅响起，“兰小姐，您还好吧？” 兰若雅连忙抬头看去，那人笑容满面和蔼可亲，不正是吴妈是谁。 兰若雅激动之下一把抱住吴妈，“您这是那里去了，可是吓死我了，您还好吧。” 吴妈笑着拉开兰若雅的手臂，“兰小姐让您担心了，我没有事，面包都买回来了，一切都办好了，就是回来的时候碰上了游行示威，那几条街道都被封锁了，我一直等到解除了封锁才得以回来，到害您担惊受怕，本想打电话，无奈那些店家看我是个佣人模样都不肯借用，这才没有通知到您。真是对不起。” “您回来就好，我还真怕您出了什么意外，要是那样我可怎么活啊！”兰若雅说着，但心情却是好了起来。 “兰小姐，您还没有用早餐吧，我这就给您准备去。”吴妈笑了笑，对于兰若雅如此的关心吴妈自也是十分的高兴。 经过这紧张和担忧，兰若雅真的感觉自己腹中空虚，“吴妈，您是不是也没有吃呢？您先吃吧，我不急。” “我起得早，早就用过了，还是您身子要紧。”吴妈说完就去给兰若雅准备早餐。 吴妈既然安全的回来了，而且事情都已经办妥贴，兰若雅这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不一会这早餐都已经摆放好，兰若雅也慢慢吃着，那吴妈陪在身旁，兰若雅一边吃着，一边询问着那游行示威的事情。 “是些年轻的学生在闹，好像是日本人抓了什么学生干部还有老师，因此他们要求释放那些人。唉，这些学生根本没有见过日本人杀人是什么模样，要是他们见过了，还敢这般的游行示威吗？”吴妈回忆起自己亲历过的那些血腥的过去，心中不由为之一痛。兰若雅也沉默了一下。“怎么来说，这上海也是一个国际性的城市，日本人到底不敢对这里象南京那般，他们倒是还要一张虚伪的脸皮。”兰若雅轻声的说道。 “我看到挺多的警察在那里驱赶那些学生，反正现在外面很乱，兰小姐您看看今天就不要出门了。”吴妈还是颇为担心。 “行，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不出去了。”兰若雅答应着。 用完早餐，兰若雅又看了会报纸，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来到了下午一点多。此时兰若雅正在自己的琴房弹奏着琵琶，这个时候琴房的门被轻轻的敲响。 “进来。”兰若雅喊道。那门开处却是吴妈，“兰小姐，那个司机来了，说泽田先生要见您，希望您现在能过去。” “哦！”兰若雅答应着，但心中却是一沉，这来的终究要来。兰若雅放好琵琶，和吴妈走了出来，那司机此时正等在客厅，看到兰若雅那司机恭敬的鞠了一躬说道：“兰小姐，泽田先生想要见您，请您即刻动身。” “用我带什么东西吗？”兰若雅感觉自己说不定是一去不回了。 “兰小姐，泽田先生吩咐说，您不必为那日之事担心，今日相邀只是有一位贵客来访，泽田先生想要您去为他们弹奏一曲。”那司机恭敬的说道。 “哦！那好，你捎待片刻，我去准备一下，马上就来。”兰若雅也不知道这话可信与否，但自己还能有什么选择吗？当下兰若雅回到房中更换服饰从新的画了一遍妆后，出得门来，坐上汽车，那司机发动汽车，一路尘烟的向日本指挥部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