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话 归来（上）
“姆妈，你怎么出来了？” “我见你们这么久都没进来，所以来看看。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发生了什么事？”说到这儿，雅莎环顾四周，疑惑之情更甚，细长的弯眉蹙起，“螭吻呢？不是说和你一起来点熏虫草吗？我见他急匆匆拿了一包东西出来，还以为找你有事。” “他，走了。”停顿片刻，兮兮如实以告。 “走了！”略带吃惊的抬高声音，雅莎若有所思，“早猜到他会离开，想不到会这么早。” 抬头见兮兮面有戚容，安慰道：“螭吻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小孩，这么小的村子，是留不住他的。” “我知道他会离开，当初若不是我执意留下他，也许在发现他的那个晚上就连夜躲开。只是，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突然就走，还是觉得挺难过的。” 兮兮突然想起白天螭吻的亲力亲为，恍然道：“难怪今天这么奇怪，原来是因为要走！” “螭吻这孩子的确不错。人长得乖巧，也聪明能干，做起事来面面俱到，临走都不忘把这家收拾好。呀，这么晚走，不会出什么事吧！”说完，雅莎脸上带有忧虑。 对啊，挑晚上出发多危险！不过想起螭吻来的时候说过都是避开人烟赶路才到了这儿，晚上出发也情有可原。 “他走了多久，来得及叫他回来吗？明天给他收拾收拾收拾，带点干粮，咱们也放心些。” “不用了，他走的那么快，应该是追不回来了，我也弄好了，姆妈，回去了。”最后看了一眼螭吻离去的方向，兮兮直起身子，拉起雅莎的手往回走。 从没见过这种速度，武侠小说里的轻功也不过如此！回想之前螭吻几个纵身就消失不见，兮兮对那个称为原力的东西充满敬意。 “姆妈，你听说过原力吗？” “原力！”雅莎失声尖叫，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紧紧抓住兮兮的双臂，“你是怎么知道的！” 兮兮吓了一跳，眼前惊慌失措的雅莎令她心里害怕：“我，我是听螭吻说的，” 在兮兮看来，原力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武功，自己第一次见到雅莎以来，身体孱弱就成了对她的最深刻印象。而且雅莎说话慢声细语，又爱针线活，整日宅在屋里，像是古代养在深闺的妇人，完全没想过她会和原力扯上什么关系，所以第一次听赛斯说时根本没想过和她聊，今天意外说起，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螭吻？他是怎么知道的！”发现自己的行为吓到兮兮，雅莎不好意思的把手松开，语调也降了下来，只是螭吻这么小的孩子也会知道这件事，再度引起雅莎的好奇心。 “他说他早已经掌握原力了，不过是在危险关头激发的，当时的情形很危险。”雅莎的手松开自己，兮兮也恢复常态，但还是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今年七岁，龙族......竟然是他！”低头沉思的雅莎展开紧锁的眉，刚刚紧张的压迫感终于消失，抬头见兮兮不自觉退后远离自己，雅莎面上带了惭愧， “对不起，兮兮，刚刚太紧张了，以为是......诶，跟你个小孩子说什么，好了，咱们进屋吧！要是那家的孩子的话，这么晚走也不用担心了。” “哦！”心里似乎有只小虫，挠得心痒痒，可是就算再怎么疑惑，再怎么反感雅莎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兮兮还是忍了下来，毕竟刚刚那么一闹，面对雅莎也带了一分隔阂。 感受到手下肩膀在搭上那一瞬间的僵硬，雅莎心里心里的愧疚更胜，面上一阵变化，最终坦白道：“其实你阿爸就学过原力，姆妈也是。” 兮兮猛的转头看向雅莎，刚刚低头时被自己啃咬的艳红嘴唇半张，面上一片吃惊：这是准备，自我介绍？ “呵呵，怎么，不相信吗？要不是还记得零星招式，我也不信自己曾经学过那些东西，那段经历，简直跟梦一样。”雅莎面上出现回忆的微笑。 不是不相信，而是这个介绍太突然了。刚刚的意思难道不是不要再谈吗？会错意的兮兮心里暗想，面上的惊奇恰到好处的误导了雅莎。 “当初和你阿爸就是在学习原力的时候认识的，要不然以猫族与虎族水火不相容的关系，恐怕也不会有你和小白了。”看着兮兮的傻样，雅莎脸上的笑容更深，“只是后来，发生太多的事，所以你姆妈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是什么样子？”兮兮听的一头雾水，虽然心里觉得这是什么重大辛密，但是竖起耳朵听的结果还是不懂。 “就是没有原力的废人。”苦笑一声，雅莎还是说出口，“雄性拥有兽化的能力，身体，速度，力量，都比雌性强太多。作为一个雌性，掌握原力是唯一获得力量的方式，只是雄性领悟原力的可能也只有10%，而雌性，只有雄性1%的可能。” “那姆妈能拥有原力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被封呢？” “就算是原力，也有高低之分，每个人会根据自己的性格，经历，掌握不同的能力，有些人掌握的能力就是封印其他人的原力，而姆妈当年为了和你阿爸在一起，主动进行了封印。”虽然面上有些遗憾，但话里却充满幸福。 就相当于自废武功吗？在兮兮心里，雅莎的形象骤然高涨。 “既然是封印，应该可以解开呀！” “有，你阿爸带我找过拥有占卜能力的预言师，可是他给出的预言诗里只表明往南走可能会遇到我们要找的除印师，不过找了很久都一无所获，所以才在这里定居。” “哪有这样的预言师，就算是去庙里求签还有人解签呢，这个怎么连具体在哪都不说呢？” 虽然听不懂兮兮的话，但雅莎温柔地解释道：“预言师无法看到自己给出的预言，不然他的预言能力就会消失。在原力体系中，什么都是平等的，你拥有一种能力，必然会有各种限制，每个人所追求的力量顶端，就是适应那些限制。” 听到这，兮兮有几分明白，就好像玩网游的技能，越厉害的技能冷却时间越长，想拥有强大的力量，必然会失去一些东西，就好比武者的日夜修炼，祭司的孱弱身躯，这么说来，这种原力也不是那么逆天。 “好了，都这么晚了，咱们赶紧去休息，估计小白都等急了。” 天色几乎全暗了下来，原本就是阴天，晚上黑的也更快。雅莎和兮兮的眼眸发出猫族夜晚特有的闪光，白日里细长的瞳孔也渐渐睁大。 虽然猫族夜间可以视物，但是需要光线反射。如果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恐怕就算是猫也变成瞎眼猫，关于这点，兮兮在很早以前的一个无月之夜，以跌倒三次，撞到东西六次的经历得出这个结论。今天这种天气，更应该早点入睡为妙。 转日，一大早过来的赛斯等人也得知螭吻的离去，心里不由伤感，因为难过，也不敢多提螭吻的名字，只是专心干着自己的活。 赛斯自告奋勇陪兮兮一起去德伍大叔那里通报，当初是求着他留下螭吻，现在人走了，自然也需一声。 德伍大叔还是那么好说话，加上兮兮给村子出了大力，对于此事并未追究，反而安慰兮兮不要难过。而走到沃尔德爷爷家时，只是淡漠的点点头，表示知道。 跟沃尔德爷爷学习草药时，你若不用，他是绝对不会多讲半个字的，不过跟螭吻在一起时，沃尔德很难得的会与螭吻讨论几句，还以为对螭吻差别对待，想不到听到他走了也这么冷淡，反而让兮兮觉得很生气。 “兮兮你别生气。”见兮兮自沃尔德爷爷家出来就一直踢着路边的石子，赛斯开口劝道。 “哼，你管我。”和小孩子待久了，兮兮的想法有时候会很孩子气。 “其实，螭吻会走我们早就餐猜到了，你不是说他还要复仇吗？怎么可能一直待在这个小村子里。”赛斯叹了一口气，为螭吻的命运悲伤。 “复仇？”兮兮想到自己当初编的故事，囧到了。 爱恨情仇，果然是狗血的开端，只是想不到赛斯会这么狗血的相信如此狗血的事。 当初只是为螭吻找一个留下的理由，像螭吻这么一个孤身小孩，大人们应该也不会狠心赶他走，自己只不过找一个契机而已，编的这么故事化，估计那些大人也知道这不是真的，只是没想到这群小兽人反而全信了。 “螭吻一定是去拜师学艺了，等他变厉害后，一定会回去为父报仇，把家里的权利全夺回来，然后就成为人人称赞的勇士，也许还会把他报仇的故事传下来，到那个时候就全大陆都知道了，你说，他会不会提到我们啊？”赛斯越说越兴奋，就好像他是那个卧薪尝胆，报仇雪恨，最后扬名万里的少年。 “为什么不会来呢？” “回来，来这个小村落做什么？”赛斯挠挠头。 “这里是我们的家啊！” 赛斯沉默，想了想，又说：“我以后会回来的，虽然咱们兽人部落的习俗是成年后要离家远行两年，但是，我还是会回来的，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一去不复返。” 大陆上的游历是兽人的习俗，为的就是修炼，增强自己的能力寻找自己的伴侣，然后才选择地方定居。当然，若是有相爱的人可以结伴同行，这是对两人感情的考验。不过宗旨是这个，也有人成为流浪兽人，永无止境的寻找，直到找到自己的归属，对于兽人敏锐的直觉而言，最后的归属，一定是最适合自己的。 “斯特伦学院？”脑子里突然出现这个地名，“我们以后就去那儿怎么样！” 赛斯眼前一亮：“就是那个修行原力的学校吗？我要去！” “好，这个就作为我们的初级目标吧！” 就在两人慢腾腾走在路上时，西部的山脉上，一大群雄性兽人正匆匆往回赶，每个人的身上都背满了东西。 “站住！”一声大喝阻止了这群前行的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