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烟消云散 五
仍是鬼园 黑衣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香郎、玉郎两个,还有那辆马车。两个人上了马车,对着手里东西傻笑。 那东西金灿灿的、黄澄澄的。 正是金子。 世上没有人不爱的金子。 玉郎用牙咬了咬,口感很好,真的。 “我就说嘛,这回绝对没有问题的。你没有看到人家手上戴的那些宝石,会赖咱们这些小钱吗?” 香郎抬头挺胸,一副神气的样子,暗地里,却舒了口气,还好,终于成功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厉害,成了吧?” 玉郎好心情地称赞,在这个时候,别说香郎说这点儿事,就是他说这天是他造的,他也会同意的。 “好了好了,别看了,赶紧收好。” “最近,咱们两个得小心点,等风声过了,马上离开。” 香郎的嘴角也是一直往上翘的,不过,还是力图镇定地说道。玉郎恋恋不舍地将东西收好,然后,两个人就开始脱起了衣服来。 瀑布汗! 这、这、你们两位这是在干什么?难道要百合吗?某7的心狂跳两拍,咱不是腐女啊不是,咱捂住眼,咱张开手指,咱瞧—— 唉! 原来是想多了,在脱下了襦衣、裙子之后,里头,原来还有一层,却是长长的一绿、一青的男子长衫,又见,两人麻利地取下了头上的钗子,簪子什么的,只一会儿,两个百分之百的女子,就变成了两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难怪叫香郎、玉郎了。 的确是郎啊!!! 收拾完毕之后,两人又从车子里出来,然后,驾着马车走了。而在他们走之后,赫然地,那两个原本消失了的两个黑衣人中矮的那个又冒了出来,他却是走到那个晕了的兔子前,把它提了起来。然后,寒光一闪,血花四溅,而兔子的头断了。 他松手,任兔子的身体掉落在另外一边,然后,身体又诡异地消失了。 只留下一东、一西的兔子头和身体,在两边,中间,汩汩鲜血渐渐汇成小河流,连成了一边。 兔子眼,睁大了,血红!无辜! 他的身影再度出现时,却是在鬼园的宅子里头了,屋角的木制家具因为潮湿已经腐朽了,散发出nongnong的霉味,摇摇欲坠,仿佛伸出手去轻轻一推,就会倒下似的。到处是灰尘、蛛丝,还有爬来爬去的虫子,不过,倒是没有老鼠。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没有人、就没有吃的东西,自然,也就没有鼠患了。 一连穿过好几个穿堂,最后,他在一个与别的屋子没有什么两样的屋子里,站住了,然后,用脚踩了一下地上的某个看起来与别处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就听,嘎吱嘎吱,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动的声音传来,而那矮个黑衣人面前的墙,向两边,开了。门后,是一排向下的阶楼。 矮个的黑衣人一步一步地朝下走去。 黑乎乎的,没有灯。 但是,他的步伐却很轻快,没有任何迟疑。 很快,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楼梯口,而那片开启的墙,也又合上了,成了浑然天成的一整片,好像从来都不曾开启过。 原来这个无人问津的鬼园,还有这等精巧的机关。 青衣巷 这里,向来是附近居民避之惟恐不及的区域。 因为,这里是青衣帮的总堂所在。 青衣帮是这京城六大地下势力之下,势力范围在城西南的这片区域,收保护费、开赌场、妓院、放高利贷为生,拥有帮众逾千人,帮众全部身穿青衣,故名青衣帮。 虽然也是个混混,社会地位不高。 不过,都说宁为鸡首,莫为牛后。作为这一帮小混混的老大,席青衣的日子还是颇为好过的。 这一晚,青衣帮十分热闹,因为帮主度青衣唯一的女儿席小星这一天十岁了,大家都来替她庆祝。 可是,席青衣却很蛋疼,因为,席小星又跟他闹别扭,这会儿,不知道跑到哪里躲起来,不见人了。一堆人等着替她庆祝,主角却不在,席青衣只能命令下人们赶紧去找,他却不得不留在大厅里接待来来往往的客人。 所以,此时席青衣的心情不太愉快,心情不太愉快的时候,人的脾气通常都不怎么好,更何况,席青衣本来就是一个以脾气火爆著称的流氓头子,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脾气不好,原本也是一种优势,让人惧怕的优势。 只是,这一天,却成了劣势、 还是,那种无法扭转的劣势。 因为,当他看到那个带着一群银衣人径直闯进了他的大厅里的男子时,心情不好的他完全失去了他一向还算灵活的头脑,直接抽出了一把长刀,就朝那个男子砍去。却没有想,是什么样的人,敢带着区区数十人,就到了他这有逾千帮众的青衣帮来。 结果,还没有冲到男子跟前,一银衣人上前,一剑刺出。 席青衣只觉得他的胸口一痛,低头,就见白光一闪,然后,血如泉涌,女儿小星亲手给他缝的胸前绣着她说是兔子他以为是鸭子的嘴,红湿了一片。 咕咚,壮实如铁塔的身子倒了下来。 耳边,传来一个冷酷的声音。 “抵抗者,杀无敕!” 顿时,血流成河,惊叫声、四处奔逃声,刀与剑的声音,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堂堂京城,天子脚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衙门、衙门的人怎么还不来? 真可笑,身为一个流氓头子,这个时候,想起的竟是向官府求救。 而最后,他的眼蓦地睁大了,看着那个一步一步走向他的也穿着一件白色兔子头裙子的小小身影,他伸出了手,嘴巴张得老大,也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力气,他竟然又能动了,他用力地挥动着手,朝着那个小小的人儿喊。 “逃!” “快逃!” “再也不要回来!” “快逃啊!” …… 那个小小的身影先是呆愣愣地看着,接着,好像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坏了,忽地转身,像外跑了去,没命似的。 “要抓她吗?” 有银衣人请示道。 “不必浪费时间,一个孩子也不可能知道什么,赶紧搜完,把人交给刑部审讯也就是了。”
耶律琏冷冷地道,血流成河中,他站在那里。 一身她专门让人替他做的新郎服,金线,已成血线,狰狞。 还有点点鲜血,溅在他如玉脸庞上,开出了妖艳的血花。 四周哀号、痛哭、求饶、恐惧,宛如人间炼狱般的场景对他而言,都不算什么。他在乎地只有一件事情,她在哪里? 该死的,究竟她、在哪里? 这一晚的京城,在白天极尽的喧嚣热闹喜庆之后进入了无边的黑暗,恐惧、害怕、还有血腥以及死亡席卷了这个和平已久的城市,似乎末日在来临一般。 鬼园地下室 与地上的荒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地下的这一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豪华了。虽然与李娆的黄金屋没法子比较,但也及得上一流的客栈了。 整洁,舒适,所有的家什一应俱应。 只是,那灯中透出的绿光渗人得紧。 也不知主人是什么样的品位,竟然屋子里所有的灯的灯罩的都是绿色,莹莹的绿光落在两张美丽的脸上,增添了一份诡异。 “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啊,真美。” 赞叹的声音来自于五指戴着五种颜色宝石戒指的高个黑衣男子,他正俯身从上到下看着两个平躺在床上的女子中其中的一个。 京城第一美人,难道是李娆吗? 那眉、那眼,的确是李娆没错,那香郎、玉郎显然已经将她交给了这两个神秘的黑衣人,而在她的身边,还躺着另外一个女子,也是个熟人,却是李枚。 高个黑衣男子看着李娆的眼光仿佛在看一件美丽的艺术品一般。 “这脸,这发,这肌肤,还有,”男子的手先是划过李娆的脸颊,接着,沿着她的脖子轻轻下移,正要到达那有着美丽弧度的微微起伏的****时,李娆缓缓张开了眼,嘴角勾起,偏头浅笑。 “嗨,绑匪先生,趁着女子睡着时这样,似乎不太君子喔。” 南府 喜烛高燃,喜帐如水般垂下,大红的喜字贴满了触目可见的种种物品,正是良晨好景,莫把时光虚度。 一身新郎妆扮的南随云越发地丰神如玉,仿若谪仙下凡,家中的俏婢不知道偷偷地瞄了他多少次,若是将来自个儿的新郎有公子的一半,不,就是一个小指头,也足以慰平生了。 此时,他的脸上微带红晕。 今日,朝中大臣大多去容王爷的婚礼捧场,这里大多只送了贺礼,只有一些亲朋友好友来罢了,不过,也因此,倒好事了他灌酒的人少了。 所以,此时的他还算得上清醒。 打发着喜房中的下人们下去了,南随云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喜杆,神情有些复杂,停了一会儿,他收起了那副表情,嘴角微扬,温柔地笑意在如玉的脸庞上绽开,这才终于轻轻地挑起了那方喜帕。 喜帕下,那会是他的妻子,一生相伴,他注定要爱护一生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