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烟消云散 三
汗,这几天不知咋回事,老是上午停电,估计在检修线路吧,也不知道会持续几天,更新的时间可能都会在下午喔! -------------------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在场之人凝神肃穆,噤若寒蝉,摒息敛神。 容王,金蛇国圣上之下第二人,位高权重,威仪森备;而今日喜宴,更是聚集了整个金蛇国最巅峰的人物,连圣上、太后也在此间。 竟然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冒此天下之大不韪,于此众人云集之处、之时掳走了容王妃,这是对容王赤裸裸的挑战,更是对金蛇国皇族、朝廷的赤裸裸的挑战。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此恶徒,不惩不足以平众怒。 如此狂徒,不杀不足以儆效尤。 看着耶律琏那血迹斑斑的手掌,耶律玮怒了,他耶律玮的弟弟,他曾经立下誓言,如果能以他的性命换得他的安然无恙的比他自己还要贵重的弟弟,竟然受了这样的伤害;而他们,他们两个,这金蛇国最有权势、最有地位的两个男子,掌握着无数人性命的四只手,竟然连就在眼下的一个小小的女子也没能护住,让她被掳走了。 这样的的耻辱,作为一个帝王,作为一个哥哥,也作为一个男人,绝对无法忍受、不能忍受。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耶律玮抬眼、扬眉、冷笑。 是不是他仁政行得太久,仁君做得太久,以致于让这些人忘记了,他的帝位是如何得来的?即使掘地三尺,即便血雨腥风,他,耶律玮也在所不惜。 若是连最心爱的弟弟,最欣赏的女子也保不住,这个皇帝,又当得有何趣味? 耶律玮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不见平日的温和从容,却是目光凌厉,如刀;煞气隐隐,若剑。在他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无边的血海,海里,刀在鸣剑在泣,电在闪雷在鸣。 见状,站在一边的皇太后,倒吸一口冷气。 这样的耶律玮有多久不曾见过了?久得让她都已经渐渐地忘记了,那段血与火的岁月;那个浑身浴着血,仗剑立在御座之旁的少年。 那是另外一个他,被隐藏在心里的深处、被禁锢的他。 而如今,有人触了他的逆鳞,将藏在他心中的野兽释放了出来。他们不会知道,那是多么可怕的东西,不会知道。 “京兆尹、京畿卫,刑部,听朕御命。” 京兆尹已经如豆芽菜的身板儿闻言晃了两晃,如果可以,他这个时候真想昏了过去算了。可是,瞧了瞧耶律玮那煞气四溢的冷酷眼神,他颤了两颤,还是站稳了。 他忘不了,在这个帝王登基之初,那些老臣们是怎么样敷衍塞责来对抗这个少年天子的,当时,有众多老臣借生病不来早朝。 那个时候,耶律琏也是露出了这样的眼神,道。 “不中用的废物,朝廷养你们是来替朝廷办事的,食君之禄,竟然不欲为君分忧,要你们这帮蠹虫又有何用。 斩了!” 顿时,十多颗人头落地,于此,少年天子的命令,再也没有人再敢随便应付。 如今,因为和平的岁月已经逝去了多年的那个眼神又回来了,别的人不晓得,他这个经历过两朝的老臣却是知道的。在这个时候需要他的时候,若是他晕了过去。京兆尹毫不怀疑,他大约是会永远地晕过去了。 因此,连他也十分吃惊地发现,他不但站直了,站稳了,还站得精神抖擞,气宇轩昂,连家里婆娘嫌弃不已的驼背,也暂时失踪了。 京畿卫总领、刑部尚书此时也是头皮发麻,脖子凉飕飕的,心里已经敲起了丧钟。 他们不过是来参加参加婚礼,骗点吃喝,带家里念叨个不停,说许久都不曾出门玩了的婆娘女儿出来透透气,顺便也可以目睹一下美名远扬的那个女子的风采,不、不是来公干的啊? 他们可不可以装没有听见? 虽然两人极想,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们也只有带着一副大义凛然、大公无私的面容投给了妻子、儿女凄楚的一瞥,儿啊,女儿,爹这一去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记得照顾好你们的老娘,还有,棺材里别忘了给老子藏点私房钱,到了下面,也好打酒喝啊。 耶律玮的声音响起,三人的耳中听到的却是丧钟的声音。 他说。 “你们听好了,限你们三日之内,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手段,务必破了此案,抓获犯人,救回容王妃。 朕特授与你们特权,容你们权宜行事。 京中上下,不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国公大臣,任何人等,若有不配合调查的,尽可以先斩后奏。” “哐当”一声,耶律玮将身边的佩剑扔在了三个人的面前。 “而如果三日之内,不能将人完好无损,不伤一根毫毛地带到朕的面前,”耶律玮的眼扫过了京兆尹、京畿卫、刑部尚书低垂的脑袋。 “那么,朕也不想再看到你们了。” 容王之怒已是让在场众人连气也不敢喘了;帝王之怒,更是让众人的背后汗流浃背,心里都在暗暗地诅咒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混球,这天底下有这么多人可以绑,为什么偏偏绑的是容王爷的王妃?而且还是在他们这么多文臣武将的面前,这不是让他们的面子全给丢尽了吗? 等抓到了人,绝不饶他! “是,谨遵圣命!” 京兆尹虽然跟个豆芽菜没两样了,声音倒是十分宏亮。 他道。 “霍大人,麻烦你现在立马派人去封锁城门,无论何人,无论何事,都不可放任何人离开,若有违令,斩!” “肖大人,查案、审问是你们的专长,是何人掳走了王妃,又有何企图,去向何处,就交给你了!” “至于我,我会调集京城内所有衙门、差役,也请霍大人派人率剩下卫军加以配合,一同挨家挨户进行搜查,若有可疑分子,就交给肖大人处理。” “如此行事,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如果说是平日,肖、霍两人还真未必给京兆尹这个面子,事实上,就品级来说,京兆尹还比他们低上那么一级。 但是,论起京城情形,却又没有一个人比京兆尹手下的那些衙差知道的更清楚了,该到哪里,找谁,才能最快得到消息,那些地头蛇什么的,这件事,还真要他打头来办才成。而且,耶律玮那把剑,也是正丢在京兆尹的面前,显然,皇帝也是认为他才是办这事最适合的人。 因此,刑部尚书肖大人,京畿卫霍总领都没有与他争辨,点头赞成,然后,就去安排调集人手,以最快的速度展开行动去了。
三天。 他们只有三天的时间。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无月、无星。 夏生、秋实、冬藏几个正在一处深巷的老旧院子里,院子里有一棵大梧桐树,叶子已经掉了许多了,就是树上那半绿半黄的叶子,被风一吹,也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地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叶子,看起来,主人已经有数天没有清扫它们了,但是,院子里的东西却摆得井然有序,分毫不乱。 “怎么还没有回来?” 夏生性子向来比较急,不喜欢等待。眼看时辰到了,外头却没有一点儿动静,这心里就跟烟薰火燎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她一会儿站起,一会坐下,一会儿走到门口去瞧,一会儿在院子里踱步;倒是最小的冬藏最是镇定,一直坐在梧桐树下的石凳上;而秋实,手里拿着把扫帚,正在扫着落叶。只是,细心的人会发觉,扫来扫去,她的扫把始终都在那一块,不曾离开过。 “别是出了什么岔子吧?” 夏生看着冬藏提议道。 “你说,要不,我到容王府那里去打听打听?看看情况?一直坐在这里等,难受死了。” 闻言,秋实的手停下了动作,眼睛亮了起来,一同看向冬藏。对这个提议,冬藏也是颇有些心动,不过,她向来理智,还是硬生生地把这股子冲动埋了下去。 她摇了摇头,坚决地道。 “不行。若是我们这时前去打听,等夫人不见了,肯定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进而影响到夫人的计划。 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就在这时,外头终于响起了脚步声,几人互视,眼中同时涌现出喜意。难道,齐统领和夫人回来了? 这个巷子,其实是齐寒的居所,地方比较偏僻。 按照李娆的计划,准备在这里藏上几天。然后,等到说定的赎人质的那一天,京城的守卫必然前所未有的松懈,那个时候,大家一定以为绑匪带着她去了约定的地点,离此百里的青牛山。所有的注意力都会转移到青牛山。 到那时候,她就可以轻轻松松地离开京城了。 再然后,会传来赎回人质失败,李夫人不愿受辱,跳崖坠入河里而亡的消息。 再然后,她就可以海阔天空了。 这个计划不可谓不好,想得也极周到,很没有后顾之忧,把一切摆脱得干干净净。 只可惜,这个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行就阵亡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娆也不可避免地成为了那只倒霉的螳螂。 却说京城一隅,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入了一处荒园。这里本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后来闹鬼,前后几任主人都死于非命,最后,就成了一处无人住的荒园了。 从马车上下来两个女子,正是将李娆从王府里带出来的那两个。 她们眼扫了一眼四周,见还没有人来,于是,随意地倚在了马车壁上,休息了起来,看样子,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