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好一个妙人
亲啊亲们,喜欢别忘了收藏喔,米收藏米动力哇!!! ------------ 三初初三巳时 桃花掩映中的半遮半露的东山日熹亭已是人头攒动了,已经来到的众人纷纷称兄道弟,打着招呼,问着些“子奇兄近日在作些甚么”“用修贤弟,听说你又得了一株珍品奇花,可有此事”之类的话,气氛和谐,其乐融融。 来者大多是春风社里的青年才子们。 春风社是京城最出为名的四大诗社之一,社中成员大都是一些京城里颇二十上下的青少年,家中大多富裕,或为官宦子弟,或为家资颇丰,当然,仅仅是如此也不过是些聚在一起的纨绔罢了,能够位列四大诗社之首,他们的才学也无一不是顶尖的。 尤其是里面的二南、一石,一敬更是其中的翘楚。不晓得惹得多少京城仕女们在春闺之中害了多少相思。 一石,全名石子奇。 春风四杰中,他的年龄最大,不过,年龄大不代表成熟稳重,他却是最爱凑热闹的,为人也极八卦,这时,他正悄悄把南随云拉到一边,窃窃低语。 “喂,巳时已经到了,你这事办得牢靠不牢靠啊?怎么人还没有来?不会不来了吧?” 石子奇满脸的失望,他这些日子得了一方奇石,对有石痴之称的他来说,原本这几日都关在房里,和心爱的石头陪养感情的。偏听南随云加油添醋地说了南随风和那随园李夫人之间的风流事迹,心痒得不行,到底还是来了。 南随风耶,曾被京城第一才女,寻芳馆的淡菊姑娘嗔为“天下第一薄幸人”,有“玉面石心”之称的南随风,是有名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无情客。对哪一个红颜都很温柔,却没有一个特别。 南随云竟然说他这回貌似动了真心。 这种天大的奇事,不亲眼来确定一下怎么甘心? 这时候翘首等了半天,眼看时间都已经过了,人却连个影子也没有,石子奇不由地急了,心里面好像有蚂蚁在爬似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南随云也有些没底,笑得有些心虚。 不是别人耶! 而是他的表哥,京城每一才子南随风耶! 这要人有人,要貌有貌,要财有财,要家世有家世,京城里上到名媛淑女,下到乡野村姑,老到八十岁的阿婆,小到三岁的稚女,有哪一个不会对他动心的? 只要他一张口,别说是赴宴,就是跳火坑也是前仆后继的。 南随云想都没有想过这事会出岔子。 不过,到了这时候还没有见人,他也有些没谱了,别真给石子奇的乌鸦嘴说中了吧?他只能打了个哈哈。 “怎么会呢?” “晚来一点是正常的。” “这女人家嘛,迟到一下也是应该的。” “最好是这样,”石子奇揪了揪南随云的衣领,“要不然,耽误我工夫的事情,看你怎么赔我?” 两人在窃窃私语,而另一边,倚在栏杆上的南随风正同刚刚到的京城四大名妓之一,素以文才闻名的淡菊姑娘在说话。 南随风手里拿着端着个杯子,里头正是新酿的桃花酒。今日的他是一袭青衣,淡淡的如同薄暮一般的青色越发显得清逸了。 淡菊正巧同他穿的是一种颜色,俩人站在一起,男才女貌,好像一幅画儿一般,背景是开得正盛的满树桃花,风一吹,满树花瓣摇落,落花缤纷,好一场艳丽的桃花雨。 “几日不见,你好像清减了。可是老病又犯了?” 淡菊用绣着竹子的白色丝帕捂着唇,侧头清咳两声,这才轻笑道。 “承蒙你的关心,老毛病了,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犯,mama不知请了多少丈夫来看,总也不见好。不过,反正也死不了,由它去吧。” 两人正说着说,外头传来一阵sao动,人们纷纷惊呼。 “哇,好大的马车!” “好漂亮。” “是哪家的?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 原本没有留意到的人也被这些声音所吸引,看热闹乃是人的天性,不由自主地,所有的人的视线就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辆马车足足有一般马车的三到四倍大,与其说是马车,不如说是一个移动的小屋子。马车没有像一般的马车那样封闭起来,而是用用几根木头支撑了起来,上面形做了个圆顶。四周被层层的白纱覆盖,里头,似乎铺了厚厚的锦被,圆顶最上头依稀绣着深紫色艳丽的花朵,若隐若现。而在轻纱的顶部,又用紫色的彩缎扎了数朵美丽的花,堆叠在一起。花有长长的穗子,沿着四个方向,一种垂落在四个角落。穗子上挂着数串风铃,由四匹白色配了紫鞍的马拉着,正从上车的坡道,缓缓而来。 而这辆马车的前后,又各有四骑猿臂熊腰,面目英挺的侍卫护卫着,赶着马车的,却是两个还留着头的十来岁的小童,模样一模一样,最为难得的是白嫩的额间中间一点艳红的朱砂痣,煞是可爱。 白纱的中间,依稀有数道身姿曼妙的身影。 马车缓缓地向日熹亭前驶来。 众人不觉摒住了呼吸。 南随风忍不住摇头轻笑,还真像那个女人的作风。真是,没见过这么张扬放肆的女人,也不怕别人的口水淹没她。 这一次社日后,只怕,京城又要满城风雨了吧? 不晓得她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得意? 想像着坐在马车内的李娆会有的样子,南随风不觉笑了,神情愉悦。淡菊看着,心里不由心中微苦,这个男人虽然总是一脸的春风,但是,那也是他表情而已,可是,这一抹笑容,却让人感觉到他是真心地愉悦。 这马车的主人,想和就是京城里传来沸沸扬扬的他的新红颜知己吧? 淡菊本来以为又不过是一些人瞎传而已,以她的美貌、才情都打动不了他,这个人根本就是铁石心肠做的。 可如今看来,这个李夫人对他可能是有那么一丝特别的。 淡菊有些好奇,也有些不甘,除了出身,她自信自己不会输给任何女人。她倒要看看,是怎么样的女人竟然能让另眼相看? 有这样的想法的显然不只淡菊一个,甚至春日社里这些平素自视甚高的才子们也纷纷将视线投了过去,对了,还有半山翼然亭那边,居高临下的视线,将这边的情形收得一清二楚。
“妙,真是妙。” 安平侯李关击节而叹。 “这份心思,这份气魄,人未现,声先夺。今日这半山亭的一众佳丽,风头竟然一时全给她抢光了。好大的手笑!” 威武将军成思齐也赞同道。 “好一个妙人,就是我,自问也是历过不少风月,可是,上次见过了她一次,竟然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如果不是你的前王妃,这样一个女人,只怕我用尽一切也会得到她,用金屋珍藏。” 说到这里,顺便调侃了一下耶律琏,拱了拱手。 “这样一个妙人琏兄竟然能无动于衷,忍心就这么赶出门去,小弟实在是佩服、佩服啊!” 耶律琏却只是噙着笑,不动声色目光却变得深沉。 怀南伯的二公子安远本来安静地呆在一边,没有说话,他向来都是这种清冷的性子,这时,却不动声色地扫了耶律琏一眼,随后又很快地收回了视线,仿佛什么也没有做过一般,心里却如明镜一般。 李关、成思齐两个人看不出什么,安远却素来心细,对人观察入微,耶律琏性格复杂,善于隐藏,但这一次,却不如以前隐藏得那么好。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藏在耶律琏的眼中深处的,是怒火。 只是,为什么愤怒? 对谁愤怒? 那个李夫人吗? 安远有些不明白,耶律琏为什么会对一个已经抛弃的女人有这么明显的情绪。以前,他一直是不动声色地将人玩弄于投掌之间,表面上虽然或喜或怒或残忍或柔情,但是,只不过是他千变万化的面具而已,真实的他,其实是置身于局外的。 这一个变化意味着什么? 想不明白的安远突然对那个李夫人有了一丝兴趣。 而站在耶律琏身边的胭脂,手里的帕子已经被她扭成了一团。 这时,两个小童已经将马车停稳了,齐齐跳下了马车,各拿出一个踏脚的小凳,放在了地上。 就要出来了,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首先从马车出来的是两个身着浅粉和浅杏色的女子,一个圆圆的脸儿,甜美可人;一个容长脸蛋,柳眉杏眼,清清雅雅。 虽然比不上淡菊、胭脂她们的绝顶丰姿,但是也远超过一般人家的小姐,模样儿,绝对称得上是拔尖的。 应该是一起来的女伴吧!只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众人这么猜测.。 接着,又下来了两位女子,一位穿着白衣,神情清冷,却清丽脱俗;也不比先前的两人差。 不过,夺去众人视线的是另一位身着桃红衫子的女子。 只见她瓜子脸,柳叶眉,肤如凝脂,唇似点朱,五官无一不美,无一不精致,就像是活生生地从仕女图中走下来的仕女一般,最为难得的是那袅娜的风姿,如弱柳扶风,让人见者顿时生怜。 真是一个绝色美人。 一时之间,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被她夺去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