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米斯特汀的觉悟
魔王总是在世界制造着混乱，利用万物生灵的好奇心与贪欲，挑拨种族之间的关系，引发战争。 尝试与混沌做交易之后，普通的魔女们也能获得简单易懂的知识，这些知识对交易的魔女来说很简单，但对其他人来说就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源于混沌的力量在魔女之间传播。 然后…魔女们变本加厉的收集灵魂。 正常而言，任何魔女都会去收集灵魂的，这与善良无关，像米斯特汀，她拟定了契约，寻找那些处于生死边缘的人，给他们力量与食物，约定于死后交换灵魂。可是现在，那些受到魔王蛊惑的魔女，无法忍耐这么无效率的方法，选择以实验的名义，背离内法部法律约束，大肆屠戮生灵。 现在，为了生存的权利，大地生灵选择了反抗。 这场战争已经与魔王无关了，历来魔王降临都会被魔女一族镇压，经过长久的努力，魔王终于找到消灭魔女一族的机会。 此时此刻，人类、精灵、兽族与深海栖息者甚至更多的种族联合在一起，不是为了光明、不是为了正义、不是为了打倒魔王，而是为了生存的权利，为消灭残暴不仁的魔女而战。 思贤之塔内部，得知事态严重性的魔女初代贤者们，经过最初的惊愕后，纷纷放下手中实验，展开简单讨论，然后得出结论：排除和平解决的可能性，优先选择战争，击败多种族联军，和平之后，再进行内部清洗。 至于其他种族会怎么怎么样，这些与魔女无关，当然，以后也会约束外法部魔女不再去做这种蠢事，其核心思想是：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会严重耽误研究。 “所以，我们会毫不犹豫的跟外界发生战争，而且很快，可能明天就会打起来。” “为什么？这次是魔王的阴谋，只要把真相公布出去就好了，完全可以避免这场战争。” 米斯特汀将会议上的事情告诉了安妮特她们。 “很好理解，魔女们要承担自己的责任，确确实实是我们的同胞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而且数量庞大，我们不能将外法部的同胞全部处以极刑，何况，大地生灵们也是以毁灭魔女一族而来的。” 安妮特也叹着气：“更关键的是，大部分不会相信魔女的话，就算少数理性的人相信，也无法左右战争。” 卡洛塔担忧的很，也无奈的很，来到神秘园最先接触的是脑袋清新的内法部魔女，平心而论，这里的魔女并不是坏人，只是骄傲和过分自信。 “那怎么办？” “放心吧，远征而来的大地生灵只是疲惫之师，我们魔女有信心将他们全灭在这里。” “……站在我们的立场上，听到你这么说是相当的无奈。” “就不能和平解决吗？” 米斯特汀无所谓的摊开手，跟柯博文说道：“或者你现在去告诉联军领导者真相，劝他们撤退的话，我们魔女也可以让步，交出部分违法者。” “这……”柯博文仔细想了想，感觉异常的艰难，但是却认真的点头，“我希望去试一试。” 米斯特汀当即就摇头，不禁失笑：“跟你说着玩呢，这次战争跟你们无关，老实呆在我家就可以了，不要乱跑，现在开始外面会变得很危险。” 当初那只穿越冰原的军队也看到过了。 多种族的联军，身心俱疲，没有人哭泣，也没有人抱怨，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背负的使命。 这些战士们所知道的，只有成功，不能失败，失败了，魔女们将会侵犯他们家园，驱逐子孙后辈，妻子、孩子乃至世世代代的人都将失去生存的空间。 白狼统帅脚步沉重的走在最前方，地平线上，已经与魔女的军队遥遥相望。 沉重却疯狂的气息顷刻间传播了所有人，白狼统帅的眼睛充血，赤红一片，高举利爪。联军停下了脚步，战士们举起剑与盾，组成工整的阵型。 魔女的军队在远方集结，几乎都是人造生命，银白盔甲手持十字剑的魔导精灵、手持长戟背后张开蝙蝠之翼的石像鬼还有天空飞舞的形如凤凰与巨龙的生物。 苍白的大地上，上万白袍魔女缓缓前进，统帅这支魔法军团的领袖伊莎贝尔飞过军队上空，摇身一变，身上显现美丽的火焰礼服。 张狂不失优雅的赫达莞尔一笑，将手伸向前方，她所率领的是魔女一族历经千年完成的最高杰作，无论是魔导精灵还是石像鬼，亦或是亚种凤凰与巨龙，都是足以以一当十的存在。现在，这支精锐部队面前出现的，是疲惫之师。 “最后的审判降临，任何人都无法逃脱身体内流淌的原罪之血，海浪愤怒蹦腾而起，黑云向着天空聚集，暴风雨高声呼唤着狂风降临，魔女们扭曲的夜之晚宴开启终焉。焚烧大地！不留一物！目中所视！不留一人！” 火焰风暴在天空集结，云朵仿佛被点燃，大地被失去了本来的颜色。魔女们坚信自己不会失败，恐怖的魔法力量也在她们的控制下升上天空。 联军的士兵，甚至少有完整的盔甲，骑兵、步兵、魔法师、弓箭手，除了武器外，联军拥有的只剩下生命。 披挂着简单盔甲的联军们，全部压低了身体，狐狸娘们默念咒语，强烈的魔法在联军阵线涌动，各种颜色的光辉在大地上闪现，彩色的光芒构成魔法壁垒，绝对的防御之盾。 双方的军团在这一刻都静止了，所有人屏住呼吸，空气中只有魔力流淌的声音，现在是魔法对决时间，几乎可以毁灭世界的奇迹力量，即将在这里化身毁灭的光辉，战争是无情的，军团级别的魔法对决中，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魔女不敢、联军不敢、英雄们也不敢哪怕是完全状态的魔王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退避三舍，一旦谁离开己方魔法师的防御壁垒，等待他的只有顷刻间的灰飞烟灭，毁灭的力量将吞噬一切。 很快，魔女们的魔法完成了，天空闪过一片片的红光，天上降落火焰的暴雨，无数陨石拖长了身影，尖锐的呼啸声络绎不绝，狠狠砸在联军的魔法护盾上……涵盖了整个地平线的魔法护盾被死死压住。 方圆数十里变成火焰的海洋，岩浆流淌大地龟裂，漫天气浪横扫八荒，冰原被瞬间融化，又瞬间蒸发，裸露出灰色的大地。 天空很快的转化成蓝色，魔女们转变咒文，无数细微的光点从魔女阵营中飞向天空，融合在一起，形成闪电嘶鸣的漩涡，刹那年，数万道雷电席卷大地，惨白的光辉夺去太阳的色彩，所有人眼中只剩下一种颜色，世界也只剩下一种颜色。天空批下的蓝色光柱几乎可以撑起天空，压迫者联军魔法护盾收缩，处在边缘的士兵连惨叫都没有就被瞬间蒸发，雷电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堆黑色的粉末。 联军的法师们开始还击，轻声咏唱起皱纹，狐狸娘们的声音集合在一起，产生共鸣。 直达苍穹的龙卷风拔地而起，几乎凝结成黑暗的龙卷风使得大地都在颤抖，数十条龙卷风哪怕是边缘都能将人绞杀成粉碎，恐怖的魔法力量与雷电抗衡，然后缓缓压向魔女们。 很快，大地震动，魔女们停止了雷电，召唤了上百米高的土之巨人，巨人们用身体淹没龙卷风。 魔法的对抗渐渐激烈起来，双方的魔法壁垒都在剧烈激荡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溃，漫天飞舞的火球碰撞在一起，雷电交叉毁灭一切，风暴降临撕裂大地。 不知不觉，随着双方魔力总量的下降和要求越来越高的局部需求，魔法的集团对抗变成了漫无边际的胡乱攻击，整体的魔法师化整为零，寻找对方的弱点，展开猛烈袭击，只要打开一个缺口，那么暴露在空气中的常规部队就是任由宰割的羔羊。 联军的魔法师们，在真正的魔女面前逐渐显得不支，不断被魔女挤压，失去魔法壁垒保护的士兵转瞬间就变成粉尘。 魔法的战斗从白天拖入了黑夜，直到魔女的攻击终于衰弱的时候，白狼统帅发出长啸。 “拿起武器！举起盾牌！” 士兵们整齐的行动，看着从魔法毁灭中渐渐恢复的大地。 “现在。”白狼统帅挥舞手臂，身先士卒，“由我们进攻！” 正式的交锋，开始了。 …… 神秘园，米斯特汀还在悠闲的招待未来的访客们。 “既然消息是从未来的我那里得知，就是说，这场战争魔女输掉了。失去了生存的权利，失去家园，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如果…我们有所准备，就不会战败！” 未来米斯特汀相当的无法理解。 “如果不会战败……会死更多的人呢，也许，就有在座各位的祖先。你们啊，始终是回到了过去，当我认清这一点的时候，就会阻止你们做出任何改变。” “这可是我们的家园啊！”未来米斯特汀的情绪变得有些暴动。 就算这么说，米斯特汀依然无动于衷，而是微笑走到书架旁边，拿起一本毫不相关的书籍。 翻开书页，找到某一页。 “感恩生命，感谢她给予我们一个聪明的大脑。思考疑难的问题，生命的意义；赞颂真善美，批判假恶丑。记住精彩的瞬间，激动的时刻，温馨的情景，甜蜜的镜头。感恩生命赋予我们特有的灵性。” “……” “这本书，是我第一次接触的读本，很喜欢哟。嘛嘛~这次事情是魔女的错，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无法反驳，必须有人流血牺牲才能赎罪。这场战争之前已经牺牲够多了，如果你改变了它，陷入漫长的拉锯战……实不相瞒，如果给魔女足够的时间，恐怕有人会击穿地核……我相信有会魔女这么做，因为随着自尊心的粉碎，会有很多人自暴自弃的，她们难以容忍失败。” “我要再进行一次魔法，回到更早的时候！” “没有用的，米斯特汀，实际上啊，世界冥冥之中有着自己的思考，它将你们带到我的面前，就是为了让我阻止你轻举妄动。也许你会觉得过去的我不是你的对手，如果这么想你就大错特错了，米斯特汀呐……” 突然，未来米斯特汀有了一丝预感，惊讶的望着过去的自己。 “没错哟，你的形态，我已经确认了。” “我……是什么？” “未完成的武器，可以将世界引向灭亡的不详之剑。因为最初的构想就是我，所以以我的名字来命名也不奇怪，当然，我研究毁灭世界的方法是为了寻找预防的措施，最强的剑，也是最强的盾，你同样可以守护世界。所以，你是希望之剑哦。” “我不是武器！” “嗯嗯~我最可爱的米斯特汀，这些无聊的事情无须在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的使命不需要你来背负。” 米斯特汀微笑着，轻轻点在未来米斯特汀的脸上，手指按在疑似夜视镜的眼镜中央。 眼镜似乎是被取走了，缓缓消失，漏出未来米斯特汀真实的面孔。 的确，但看外表的话，两个人是完全相同的，过去的米斯特汀缓缓搂住未来的自己：“异色瞳，很美哟~嘛~打倒魔王，然后追求自己的幸福吧，米斯特汀。” “真的可以吗？我，根本，什么都不会……” “可以哟，因为，你也有自己的朋友们啊。” 就在一旁喝茶的安妮特象征性的摆了摆手，卡洛塔将视线从书本上收回，柯博文也停止了好奇的观望，露出阳光灿烂鲜花盛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