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最后大战
这时该小兰上场了。沈西看了一眼小兰。小兰会意,马上站了出来。道:“太太,奴婢可以作证,贝儿真是熊嬷嬷害死的。奴婢那天亲眼看见熊嬷嬷和贝儿背着人见了面,奴婢记得很清楚,熊嬷嬷那天穿着靛青色褙子,梳着大盘髻,手上提着个黑漆食盒。两个人悄悄说着什么,熊嬷嬷还递了一个白瓷大盖碗给贝儿。我当时还没觉得什么,可是没一会儿就听说贝儿死了。这前后一联系,贝儿可不就是吃了熊嬷嬷给的东西方没命的吗?” 钱太太诧异的看了小兰一眼,这一节怎么原先没听说过。 也难怪她没听过,小兰什么也没看见,是沈西结合贝儿死时身边摔破的白瓷碎片和红嫣带回的消息,特意让小兰说了这番话。 熊嬷嬷眼睛闪烁不定,咬死了不松口,“太太,春喜也好,小兰也好都是太太的人,太太让她们怎么说她们自然就怎么说。太太不能这样冤枉老奴啊。” 钱太太心中气怒,同袖贱人一样又是个滚刀rou。她心里怕钱老爷这两天就回来,一心快刀斩乱麻,挥了挥手就道:“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拿大板子狠狠的打。看是她的骨头硬还是她的嘴巴硬。” 熊嬷嬷求助的看了袖姨娘一眼,不顾嘴巴的伤,又下死劲的嚎了起来,“老奴冤枉啊,冤枉啊。。。”叫的真跟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 袖姨娘求道:“太太好歹给奴家一个脸面,给鹏哥儿一个脸面,熊嬷嬷可是奴家的奶娘,又从小就带着鹏哥,就连老爷也是看重她的,这样说打就打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钱太太冷冷的道:“你让她好好的认了,自然少了一顿皮rou之苦。” 见钱太太油盐不吃,袖姨娘狠狠的道:“太太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钱太太冷冷的道:“现下这么多的证据你们都不认,一张嘴巴颠倒黑白倒是在行的很。我是个口拙的,只认证据。” 嚎叫的熊嬷嬷还是被拖了出去。袖姨娘看着钱太太的眼睛几欲喷火。 这当口,下人也带了花姨娘来。 花姨娘还没进门就看见老对头的心腹熊嬷嬷被打的嗷嗷叫,进屋又看见死对头袖姨娘难看的脸色,心中先就一喜,问道:“太太,这是?” 钱太太开口就问:“前儿黄成家的是不是去过暖香院,是不是你点的麻油炖鸡。” “是。”花姨娘正为太太要收拾老对头而欢喜,想也没想就答道。 袖姨娘马上抓住话音,“太太,你也听到了,是花jiejie吩咐厨房里做了味道重的麻油炖鸡。春碧有孕,花jiejie比谁都上心着急,三天两头的往春碧那里跑。没准就起了什么心思。还有,春喜恨春碧抢了她的位置,又恨西娘抢了她的差使,所以就起了心思害春碧和西娘,这都是明摆的事。奴家和熊嬷嬷真是冤枉的,太太快放了熊嬷嬷吧。” 花姨娘这时才觉出不对,马上喊道:“太太明查,奴家一向爱吃味道重的菜。那天黄成家的去了奴家那儿,说起第二天的汤是清炖母鸡汤,奴家顺口说又是这样清汤寡水的,没有滋味。黄成家的就说要不做个麻油炖鸡或者红烧鸡块什么的,我当时就说就要麻油炖鸡了。。。” 说着又觉得委屈,眼圈都红了,哽咽着道:“太太,奴家不过是想吃个有味道的菜,怎么又被袖meimei攀扯上了?” 钱太太知道她一向是个蠢笨的,倒不疑心她,“这么说,是黄成家的先提起麻油炖鸡的?” 花姨娘用力点了点头,“黄成家的一向眼中只有太太和袖姨娘,那天到了我的暖香院,奴家还好一顿诧异。”说到这里忽然福至心灵,指着袖姨娘道:“肯定是她吩咐了黄成家的做这道菜,所以让黄成家的去了我那儿,让我担这个名。。。” 末了又酸溜溜的道:“奴家是个蠢笨的,反正老是替人背黑锅,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钱太太心中暗暗点了点头,要不是蠢笨的也不会老是被袖贱人拿来当枪使。看向黄成家的,“花姨娘说的可是真的?” 屋外熊嬷嬷杀猪似的嚎叫先还中气十足,后就渐渐弱了下去,黄成家的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背上的冷汗直往外冒。那句“不是。”就这样卡在喉咙里。 袖姨娘暗地里飞刀子使眼色,钱太太则干脆多了,“看来是也想吃一顿板子rou了。”吩咐底下的人,“把黄成家的也拉出去,拿大板子好生伺候。” 黄成家的管着大厨房,这些年没少捞油水,府里的人没有不眼红的。两个婆子自然也不例外,太太话音一落就一左一右架住了黄成家的。 屋外好像已经没了声响,黄成家的心中恐慌一下子到了顶点,头上的汗大颗大颗的往外冒。她一向左右逢源,自认也没什么了不得的过错,不过是听了袖姨娘的话,准备了麻油炖鸡和红烧鱼这两道味道重的菜。当下腿就软了,身子使劲往下压,不让两个婆子拖出去,喊道:“太太,奴婢招了,招了。是袖姨娘让奴婢第二天做麻油炖鸡和红烧鱼两道菜。也是袖姨娘让奴婢到暖香院转一圈。。。” 袖姨娘身子一震,指着黄成家的道:“你。。。血口喷人。”一脸悲愤,“定是花jiejie和黄成家的做的计,陷害奴家。奴家真是冤啊。。。”哭的已上气不接下气。 钱太太心中一喜,示意两个婆子把黄成家的放下。斜了袖姨娘一眼,“别人说的真话真事都是陷害你的,你一张嘴皮子一动就是事实了?” 袖姨娘心中飞快思量,她心中虽惊慌,但还没有失了分寸,钱太太想收拾她多少回了,最后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灵机一动,无限慈爱的看向沈西,“太太,奴家真是冤枉,要说奴家想害春碧还能硬扯上由头,只是西娘可是奴家的亲身女儿,奴家再怎么也不会害她的呀。” 一到关键时候,就拿这一点来做文章,真是膈应死人了。 沈西再也忍不住了,“我可没有你这样的亲娘。” 自从看到袖姨娘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秦嬷嬷听到袖姨娘这句话忽然恶狠狠的瞪了袖姨娘一眼。 袖姨娘心中一寒,这个嬷嬷威严竟比钱太太还甚。一进来她就注意到这个穿着体面,坐的端端正正的妇人,只是对方一直没说话,她渐渐就忽略了。 秦嬷嬷挺直腰背,转向钱太太道:“袖姨娘命黄成家的做了麻油炖鸡和红烧鱼这两道味道重的菜,以方便下毒。又命贝儿去领了西娘的饭菜,下了毒后,交给送饭小丫头玲儿。另一头,又命贝儿给了小银加了泻药的猪油糕,害得小银老上净房。春喜趁机到了净房,把熊嬷嬷给的药粉下到了饭菜里头。为了掩饰罪行,熊嬷嬷又毒死了贝儿,以来个死无对证。。。太太,证据确凿,还听这人狡辩什么。谋害子嗣,可是头等大罪。”
这个秦嬷嬷好生能耐,不过就听了两遍,就把事情人名都说的清清楚楚。让沈西来说,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上次寿宴的事情,沈西就看出袖姨娘是个心思缜密细腻的人。计划周全,故布秘阵,还随时能牵扯出代罪羊来。 这次下毒事件,要一般人来设计,肯定就是直接让贝儿领了自己和春碧的两个食盒,下毒后,再还给小银和玲儿,又简单又直接。可是袖姨娘了解春碧,知道对方一直提防她,所以宁肯多绕了一个弯。先让贝儿送了加了巴豆的猪油糕给小银,以致小银腹泻,又收卖了春喜,让春喜趁机下毒在放在净房外头小房间的食盒里。 至于让黄成家的攀扯花姨娘。这是袖姨娘一贯的作风,花姨娘,春喜,贝儿全是随时能攀扯出来的代罪羊。 时机也掐的好好的,怕钱老爷心疼春碧肚子里的孩子,故意选在钱老爷不在的时候动手。 可惜她这次却失策了,凡事有利也有弊。一心偏袒她的钱老爷不在,又有秦嬷嬷撑腰,钱太太再想处置她还有什么顾忌?等钱老爷回来,再大的怒火,没有袖姨娘在旁作戏,再加上春碧陈姨娘花姨娘钱太太齐上阵,钱老爷总不能把一众妻妾全都打发了。 袖姨娘脸色一白,说出来的话却义正词严,“这位嬷嬷如此眼生,想来不是我们府上的吧?怎么能口口声声的冤枉奴家?事情真相如何,等老爷回来后自会查明。太太还是莫要听旁人挑唆的好。” 秦嬷嬷不屑的扫了她一眼,“牙尖嘴利。” 老爷一回来,没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钱太太把心一横,今儿一定要把袖贱人处置了。 只是如何处置她却犯了难,直接把袖贱人打杀了?自己心中先就否决了,一则是觉得这样太便宜袖贱人了,二则是一想到老爷往常对袖姨娘的袒护宠爱,她就犯了怵。还有鹏哥儿,老爷只得这一个儿子,往后偌大的钱府不出意外就是鹏哥儿的了。若是打杀了袖姨娘,鹏哥儿还不知恨她成什么样,她的后半辈子可就难了。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主意,求救似的看向秦嬷嬷,小声问道:“秦嬷嬷,你说这样罪行该如何处置?” 这样确凿的罪证,这样好的时机,钱太太却还下不定主意,秦嬷嬷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她心中恨极袖姨娘,索性直白的道:“如此恶毒心肠,立时打杀了也使当。” 钱太太噎了一下,又转向沈西:“西娘,你也是受害者,你说怎么处置这贱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