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情愫之一
朱慈炤有些失望,显然花夕拾不知道这句话有何意义。正好叶痕推门进来,朱慈炤朝他道:“问候你娘!” 叶痕微微怔了,一本正经地回道:“王爷忘记了,属下是个孤儿,从来没有见过娘亲的样子。” 看来叶痕也不知道是何义。看着花夕拾、叶痕神情古怪地盯着他,朱慈炤只好放弃这个问题。 丁雪寻刚睡了个回笼觉,就被朱慈炤、花夕拾两人捉起来去滑冰。他们实在很好奇,这种鞋不鞋、靴不靴的东西有什么作用。 大明早有冰床、冰擦的记载,都是指在冰冻的江河湖泊上作滑冰游戏。宋史、元史也有冰嬉的记载,元朝以后,冰嬉更为盛行。 两人都十分期待,这种鞋不鞋、靴不靴的东西不知是否与这个有关?可现时北京大热大旱,哪来地方玩冰床冰擦游戏? 当朱慈炤与花夕拾看到丁雪寻穿着冰鞋在王府空旷的平地上溜来溜去时,才明白这种被丁雪寻称为旱冰的活动其实就是冰擦。只是冰擦需要在真冰上,旱冰却只在平滑的地面上,冰擦动作较简单笨拙,远远没有丁雪寻的动作复杂难度大,优美程序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溜冰是丁雪寻上辈子最爱的活动,来自生活及工作上的压力,在旱冰场上畅意一滑,就能将所有的烦恼一扫而光。丁雪寻尽情地滑着,跳跃、旋转,将来王府多时的郁闷心情抛之脑后,阵阵清脆的笑声不断传入朱慈炤及花夕拾的耳朵里。 眼前女子优雅的姿态,灵动的身姿,象舞蹈一样的轻盈旋转,还有那发自内心的爽朗笑声,令朱慈炤心中一动,既是赞叹又是惊艳,脸上却只有淡淡的表情,细长的双眼却轻轻眯了起来,心中竟然难得地泛起几丝温柔。 他所见过的女子大都是矫揉造作,笑不露齿,从来没有一个女子有眼前女子那样明快的笑容。那肆无忌惮的坦荡,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笑声,给她镀上一阵亮丽的光环,让本来就明丽的人儿更加鲜活明亮。 丁雪寻时而轻快,时而缓慢,尽情地滑动,嬉戏。她那明媚清朗的笑容,如一轮明月照入朱慈炤心中。又象一阵柔和的微风缓缓吹过他凝滞的心间,化开一股暖流,滋润温暖着他清冷的心。 被丁雪寻的优美身姿深深吸引的还有花夕拾,他的惊叹不同于朱慈炤的内敛,全部写在脸上。丁雪寻看到花夕拾眼中又是惊叹又是羡慕的目光,有意卖弄起来,仿照花样滑冰中的蹲踞式旋转、燕式旋转和直立旋转尽情舞动起来,并以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弧度空翻,引来花夕拾的阵阵惊叫声及口哨声。 就连脸上一直是面无表情的朱慈炤看了,眼内也不由得泛起有温度的笑意。 丁雪寻用眼角朝花夕拾开了一个花,一个高难度的回旋,一个燕式接步,忽然右脚重心不稳,一声惨叫,原本还象一只轻盈的燕子一样舞动的女子一头栽倒在地—— “雪儿!” “十三!” 朱慈炤与花夕拾不约而同惊叫出声,不约而同飞身出去,同时伸出手来要扶起丁雪寻。 花夕拾微怔了下,看到朱慈炤眼中焦灼慌乱的神情,回过神来迅速缩回手。 丁雪寻从地上抬起头来,朝二人吐了吐舌头,开心大笑道:“逗你们玩的。” 朱慈炤一愣,不由得大怒,“很好玩吗?”边说边拂袖而去。 “小气鬼!”丁雪寻朝那个离去的背影嗤之以鼻,不就是玩玩嘛,干嘛那么小气呀。 “十三,告辞了!”神色复杂的花夕拾什么话未说转身就要走。 “站住!”丁雪寻没有听出花夕拾语气中的异样,大声怒道:“以后不准叫我十三!”她最痛恨十三这两个字。 “不叫十三,那以后叫雪姬夫人。”花夕拾背着身子道。 “算了,随你!”丁雪寻一阵无语,你就不能叫我丁姑娘或是郡主什么的么?最差劲叫雪儿也可以啊!叫雪姬夫人,还不如叫十三! 丁雪寻回到如意阁时,见拂晓坐在长凳子上偷懒,一个锋利的眼刀放过去:“兰拂晓!”吓得拂晓连忙站起来绕着院子跑起来。 拂晓边跑边偷瞄了眼丁雪寻,见自家主子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这才小声又刚好以丁雪寻能听得见的声音嘟哝道:“这叫什么锻炼体能?见鬼!跑得我全身又酸又痛,再这样锻炼下去,迟早将我的小命锻炼进去。干嘛要我一个人跑?怎么不叫映月和青禾跑?”
丁雪寻恨铁不成钢地盯着拂晓愤愤不平的小脸,她怎能告诉拂晓让她锻炼好身体是为以后跑路作准备?映月和青禾是王府的人,不管怎样都能保住小命,她拂晓不同,随时随地小命不保。 丁雪寻正要回屋换衣裳,映月匆匆忙忙跑进来:“夫人!夫人!宫中来人宣你进宫。” 丁雪寻脸色微微一变,来得真快呀!“青禾呢?让她陪我一起进宫。” 映月怯怯瞧了丁雪寻一眼,“宫中的人说,让您一个人去。” 这时,青禾急匆匆赶回来,见到丁雪寻终于松了口气,在丁雪寻耳边道:“凌侧妃用完早膳就偷偷带了云芝出了府,奴婢猜想是进宫向贵妃娘娘请安了。” 该来的总会来,是福是祸想躲都躲不过。丁雪寻咬咬唇,换过衣裳,在青禾等人担忧的目光中跟着来人进了宫。 丁雪寻这边进宫,花夕拾正在府中唉声叹气,盯着面前一张古怪的图纸看,纸上画了一双鞋不象鞋靴不象靴的东西。 花月浓蹦蹦跳跳走进来,见花夕拾一幅害了相思病的尊容不由得暗中诧异,伸手在花夕拾眼前晃了晃,笑道:“哥哥,你不会是看中哪户人家的小妾了吧?” 花夕拾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真是生了一幅乌鸦嘴!“你都是大姑娘了,进来就不知道要敲门吗?” 被花夕拾这么大声一喝,从小到大被哥哥捧在手心中无微不致呵护的花月浓顿感万分委屈,不满地撇了撇嘴,哥哥今天是怎么了?哪根神经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