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兵谏（上）
而在李逸练兵的时候，段其瑞和袁世凯等北洋重臣加紧联系。虽然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病逝了，但是现在的军机大臣醇亲王乃是光绪皇帝的一母胞兄弟，现今的皇帝就是醇亲王的儿子，危险程度就想而知，袁世凯是又担心又害怕。 几年前就是因为袁世凯的告密，光绪帝才被囚禁在瀛台一直到终老。醇亲王的儿子上台，报仇的日子也就到了。 袁世凯一边加紧联系以前自己的部属，一边和几位北洋掌握军权的加紧交流，他这样一位从最地层走到军机大臣的人是不会轻易的放弃自己，坐以待毙，因此他和段其瑞预备了一招棋子，用来对付醇亲王的报复。 接到袁世凯的电报后，段其瑞星夜走保定赶到了京城。遍访朝中重臣，以及一些满族的权贵，终于打探到醇亲王的后续动作，果然醇亲王准备动手,要杀袁世凯了。 段其瑞当然知道醇亲王在此时动手有多么厉害，作为皇上的父亲，手中的权利可想而知。 袁世凯和段其瑞商议后决定实行兵谏，以此来阻止醇亲王的动作。 段其瑞和袁世凯商议后，决定第六镇全体官兵集体兵谏，要求恢复袁世凯的北洋大臣的职务，并派兵保护袁世凯的人生安全。 自从在部队训练新军后，李逸就一直很少来段其瑞的府邸，而今天段其瑞到是把手下的几位心腹大将都召集到了自己的府邸，看着段府上下忙碌的样子，李逸就估计到有事情发生了，不过他并不着急，只要不危及到自己的生命，到时候自然会知道，而且府上的忙碌和今天段其瑞召集他们来这里必然有联系。 分头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李逸作为最年轻的军官坐在长坐的最下手。 “各位，一直以来袁大人对我们新军一直不薄，而且自从被免去军机大臣的职务后，也没有做什么危害到朝廷的事。而现在醇亲王仗着自己是皇上的父亲，想胡作非为，准备逮捕袁大人，并将其入狱。我等皆是袁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可以说没有袁大人的提携，我们也不可能活的这么自在。”段其瑞有些焦急的说道。 好称皖系第一谋士的徐树铮接口道：“袁大人待我们北洋陆军不薄，而且从来都不欠拖我们的薪饷，而如今醇亲王当上了首辅大臣后，我们北洋新军的薪饷不是被拖欠就是被挪用，到现在各部队还欠下面的士兵两个月的薪饷，这个亲王真不是个东西。” 也许是内部会议，而且都是段其瑞的心腹，所以徐树铮说话有点直来直去。 段其瑞看了看手下的第一谋士，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徐树铮很能领会自己的意思啊。 陆建章、靳云鹏﹑段芝贵﹑傅良佐﹑倪嗣冲等军官也纷纷点头称是。 他们都是部队的长官，对于部队现在的不稳定情绪都非常了解，从袁大人下野后，北洋陆军的情况，是每况预下啊。 下面的士兵闹的慌，搞的他们这些做长官的也很难做人啊，总不能让这些和自己拼死拼活的人白干啊。 陆建章此时是第六镇步兵第十一协统领，听到其他说到薪饷的问题，气的站了起来。 “段大人，你可的为兄弟们做主啊，你看我们第十一协，朝廷都好几个月欠薪了。手下的一些兄弟都有些熬不住，逃了。我想把那些人抓起来，不过又不忍心啊，毕竟都是跟着自己经过生死的弟兄啊。不抓他们吧，军纪何在。我们很为难啊，想想还是袁大人在的时候好啊。” 下面的几位都纷纷发言，总而言之就是醇亲王对待新军，就象是敌人一样，不但是扣薪扣饷，而且就连一些必备的军需物质都很难发放，就不说及时了。冬天的棉衣到夏天还穿着，这象话嘛。 李逸也了解情况，其实他的亲卫队也是这样，不过作为段其瑞的贴身队伍，整个第六镇的后勤官还是非常照顾的。另外不是新上任了一位统制大人的学弟嘛。 不过照顾归照顾，有些问题他也解决不了啊，部队的武器种类繁多，就连子弹有的时候都不搭配，李逸曾经找过好几次军需官，但是第六镇的情况就是这样，而现在朝廷拨付的少了，所以这些不同型号的子弹，只能自己去解决了。 段其瑞终于把大家的怒火给点燃了。“兵谏”在那个朝代都是不好的，轻则降职，重则杀头。所以他需要酝酿一下会场的气氛。 “我知道大家都非常的气氛，但是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啊，毕竟我也是官微言轻啊，要是说多了，还会被人指责的，最好是让袁大人再次起山啊。” 段其瑞故意装做为难的说道。这个时候他不能先开口表示自己的想法，必须让他们下面这些人领悟。他还有道暗招，不能由自己来提，而是有由自己第一谋士的徐树铮来提出兵谏这一策略，这样以后就是有事了，也好为自己开拖责任。 会场里面安静了一会儿，让袁世凯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上，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办到的，那是皇上才能做到的事，所以都没有了主意。 不过李逸却知道段其瑞如此为袁世凯着想，也一定有了主意。作为袁世凯的干女婿，这个时候如果不出把力气，袁世凯死后，他也一定会受到牵连。 “统制大人，我们联名上书，要求皇上恢复袁大人的职务吧，我愿意第一个书写上自己的名字。”李逸知道段其瑞有自己的办法，不过此时他还是想表现一把，让段其瑞知道他的才干。 段其瑞一直在等徐树铮提出兵谏这个主意，不过此时当李逸提出联名上书后，很是欣赏的看了看李逸。 这个时候能率先想出办法的人，可想起智谋，而且和自己兵谏的主意有些相似的地方，不过段其瑞他知道联名上书，最后能够让袁世凯恢复北洋大臣的希望不大，醇亲王一定会压住这分奏折的。 “你这主意不错，大家看看怎么样？” 徐树铮此时才站起来说道：“各位大人，联名上书虽然是个好主意，但是现在朝廷被醇亲王把持着，我怕我们的奏折到不了皇上那里，而且皇上可是醇亲王的儿子，估计现在批阅奏章就是醇亲王。我看我们还是直接兵谏吧。那样才能让朝廷看到我们的决心。” 段其瑞也不等徐树铮说完，急忙喊了一嗓子“好主意。”只要让大家明白他兵谏的决心就好。 其他人都被段其瑞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不过在场都是明眼人，跟着段其瑞这么长时间，也摸清了他的脾性。 他们都知道段其瑞是想拉上他们一起兵谏了，现在同意也就算了，如果不同意，估计也没有好下场。大家都是非常明白事理的人，当段其瑞喊了好之后，纷纷表达赞同徐树铮的主意。 很快所有的人都基本上同意了兵谏这个主意，不过李逸却还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他知道如果明目张胆的搞兵谏，那么不管成不成，以后第六镇都很难继续存在下去，那个朝廷都不会允许和自己作对的军队存在。 李逸在其他人都表达自己的意思后，走到众人的中间。对段其瑞敬了个军礼后。“不可啊，大人。这样的话我们第六镇就危在旦夕了。” 段其瑞刚想表扬一下李逸，不过听到李逸不同意他的观点后，有些生气。“革新，你退下去。” “大人，请听卑职一言，如果我们这次兵谏，不管成不成功，以后段大人您的前途都堪忧啊。毕竟您是第六镇的统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难逃其究啊。”李逸在次诚恳的说道，他并没有因为段起瑞的怒火，而改变自己的心意。 “难道袁大人就不救了？”段其瑞气的站了起来，手上的茶杯也被摔在了地上。 而其他看到段其瑞的怒火，纷纷表示让段统制保重身体之类。惟独李逸依然站在众人的中间。 “统制大人，属下有一主意，不过只是在兵谏的基础上做一些补充，让朝廷的人抓不到大人的把柄，只要段大人在位，我们以后也就不怕了。”李逸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段其瑞拉开了自己的胸襟，胸口不断的上下起伏着。愤怒的眼神看着李逸，让在场的每一位都感觉到段其瑞的怒火。 李逸也不知道段其瑞会不会接受自己的主意，只能依然无奈的站在众人的中间，享受着众人不寻常的目光。 片刻过后。“说吧，你有什么主意。” 李逸其实心里忐忑不安，虽然自己很有把握说服段其瑞，不过看着这位长期上位者的威严，还是有着一丝不安。 “大人，我请您告病假开缺，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办。到时候如果朝廷追究下来，您就称自己闲赋在家养病，对于这里的情况一概不知。而且我们这里也不光明正大的兵谏，我们搞个大规模的演习，另外再于众人上奏一本。到时候既让大人摆脱了嫌疑，又达到我们真正兵谏的目的。让朝廷里的人看看我们北洋陆军的实力。”李逸徐徐道来自己的主意，很好的掌握了其他人的心理，让大家都跟着他的思维在转动。 “好。”这一嗓子不是别人，而是号称第一谋士的徐树铮喊出来的。 其他人在徐树铮喊出那嗓子后，纷纷醒悟。这个主意确实比前面的主意完美的多。 段其瑞刚刚那点怒火，也被这个主意给熄灭了。段其瑞心里很高兴啊，虽然刚刚自己有些生气，原本以为李逸是个胆小怕事之徒，没想到却能想到如此精细的主意来。 而且这个主意也是为自己着想，其实他本人也有些害怕，如果不是和袁世凯有些亲戚关系，估计他只会为他摇旗呐喊，而不会亲自上阵。 不过现在李逸的主意真好符合了自己的心理，段其瑞赞许的看了眼李逸。 “革新啊，很不错，不愧是出国留过学的啊。看来我一直没看错人啊。” 段其瑞夸奖着李逸，也忘记了刚才自己差点拿杯子咂他的那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