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尴尬如意勾
第四十九章尴尬如意勾 蓦地,水声哗啦一响,平静的水面忽然抬起一颗硕大的蛇头――那锦鳞蚺居然去而复返! 庄韵情一惊,本能地向后一退。上官通也吃了一惊,不动声色地跨前一步,似有意若无意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不过看了片刻,他便笑道:“不用怕,它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 果然,她仔细一看,那锦鳞蚺本是阴冷的蛇眼之中已没有了初见时的凶残,当下稍感放心。可是仍忍不住皱眉道:“你已经放了它,它又回来做什么?” 上官通也在奇怪,却见那锦鳞蚺缓缓游到了溪边的浅水区,嘴巴一张,吐出了一点东西,对着两人频频点头,然后缩回水中,慢慢退了回去。 庄韵情看到浅水的沙砾上多了两颗洁白的石子,有铜钱大小,洁白浑圆,光洁如玉,在阳光之下微微泛着毫光。当下走过去,弯腰拾在手中。两颗鸽卵般的石子托在手中,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看去平平无奇,不由皱眉道:“这是什么?” 上官通看到她掌中的东西,脸上忽然现出一种古怪神色。 她瞪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过瞧你的神色定然知道这是什么了?还不快说!这大蛇为什么会衔来给你?” 上官通剑眉微掀,看她的眼光更加莫测高深。他想了一下,忽然笑道:“算了,不说也罢。” 庄韵情向他斜睨一眼,似笑非笑,眼波流动,道:“你都已经用这种眼光看我,不说怎么能行?” 上官通神色更为怪异,眼底掠过一抹狡黠,脸上亦是似笑非笑道:“你真想知道?”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你说呢?” 上官通轻叹一声:“玉幺儿,你什么事情都非要弄个明白么?你知不知道,那未必是好事情。” “说不说是你的事,是不是好事情我自己会判断。” 上官通轻笑摇头:“那我可说了,不过说好,你可不许生气,更不能对我发脾气――” 瞪着他,她已忍不住磨牙:“你再啰嗦,我现在就要发脾气!――还不快说它衔来给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上官通无奈,只得接着道:“蛇性本yin,这你总该听说过?”看她并不搭言,只得自己接下去:“――而这锦鳞蚺相传更为其中之最,最是yin邪。” 他犹豫了一下,斟酌着其中的词句,接着说下去:“据说,一但有女子被雄蚺缠住,雄蚺就会将其尾部刺入女子下体,交~合之后,女子必死无疑,所以也有人称蚺为‘yin龙’。你手中拿的应该就是成熟雄蚺尾巴上的骨头,极为难得――” 她怔了一下,“呸”的一声,啐道:“一只畜牲也这么下流!” 要待丢下,又感到好奇,眯着一只眼睛举起一块对着阳光细细察看,仍然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便道:“一块骨头而已,那畜牲衔来给你是何用意?” 上官通知道她若不搞清楚是不会罢休,便接着道:“这雄蚺的尾骨可以入药,千金难求,被称为‘如意钩’。自古相传便是壮助肾阳的良药,据传闻男子含在口中行.房,可以通宵不倦,乃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 她本待要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口又看看手中两枚铜钱大小的“如意钩”,终于明白他刚才看到自己把这东西拿在手里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了。明白是明白了,可是如此一来,似乎只有令她更为尴尬。 微一错愕,已忙不迭地将手中的“如意勾”甩手丢开,啐道:“什么下流东西,没的脏了我的手!” 向后退出几步,将手用力在衣服上搓了两把,还是觉得不干净,干脆弯腰在水中用力搓洗起来。 她的脸虽被精巧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可是上官通仍然看到她耳朵根子都红了起来,甚至那雪白修长的粉颈也泛出了淡淡的胭脂色。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 “我说不讲,你偏要听,这可怪不得我!” 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时又羞又怒偏又无法辩驳。不禁咬牙道:“你还说!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看他弯腰又将两枚“如意钩”捡起,忍不住叱道:“那种肮脏东西你还捡它作什么?还不丢得远远得!” 上官通将两枚“如意钩”在手中抛了抛,笑道:“这可是好东西!纵然我用不到,总有人会喜欢――只要东西在手,不管我开价多少,总有人会愿意出钱来买,千金难求啊!” 庄韵情看着他手中那两个小小的骨片,仍忍不住磨牙,恨不得抓过来用石头砸个稀烂。恨恨道:“原来以为你只是嘴巴臭些,喜欢胡说八道,想不到却还如此市侩!这样的银子你也好意思拿来花?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出不来的?” 上官通哈哈一笑:“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元宝,我若不拿着才是傻瓜!反正我是浪子,百无禁忌!玉幺儿,你也该学着些才对!” 她搓洗半日,方觉脸颊之上的火辣之意渐退。想到这锦鳞蚺一出现时他便喝令自己后退,并几次阻止自己上前帮忙,他的确是一直在极力维护着她。看她忽然不语,上官通笑道: “这锦鳞蚺可不是普通蟒蛇,它的头骨中有分水珠,尾骨有如意钩,《黄帝内经》中称其为至宝。与所有毒虫一样,它喜欢于子午之时吞吐毒雾,不过它口中吐出的毒雾对女子的危害极大,即使救治及时,也必留下后遗之症。一般普通毒蛇出没之处,十步之内必有解毒草,可是这锦鳞蚺出没之处,却只有它的克星‘观音藤’,不过这‘观音藤’只能驱赶捕捉锦鳞蚺,并没有解毒拔毒效用。现在虽然不是它吞吐毒雾的时刻,不过也要以防万一,所以我才要你离它远些――” 听他如此说,她的心情总算好了些。不过以她对他的了解,她入蛇谷之后正是“落难”之时,他若不趁机捉弄她一把那就不是他了。何况他一直没有放下对她的怀疑! 想着他刚才说这锦鳞蚺生性yin邪,心中一动,哼道: “你与那畜牲相斗,不许我上前帮你,难道......难道真得只是怕我被它的毒雾所伤?” 上官通眼中闪过促狭之色,笑道:“这锦鳞蚺不同于一般蟒蛇,不但行动如风带有剧毒,更重要的是这家伙还是个色中饿鬼!我是男人,大不了给它一口吞了,那也没什么;可你不同,你是女子,而且是如此诱人的女子,――玉幺儿,你的功夫虽然不错,可是跟它对敌未必能占到上风!一个女人多有几个男人倒没什么,可若是被一条畜牲占了便宜却是大大不值。你玉幺儿堂堂玉女教主,岂能给一头‘yin龙’坏了名声!”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庄韵情瞪视着他,咬了咬嘴唇,她忽然冷笑:“这样说来我真要多谢你啦!”倏然发怒:“――我玉幺儿是专门蛊~惑男人!只要我勾勾小指头,便有数不清的男人愿意跪倒在我脚下,任凭我喜欢怎样就怎样!可是这也轮不到你来议论评判!你算我什么人?你凭什么来对我指手划脚!”
抓起地上的石头,毫不留情地向他砸去。 上官通被她突然而至的怒火骂得一愣,又见石头劈头盖脸地打到,也是一皱眉。猛然趋身向前,一把抓住了她的玉腕,喝道:“玉幺儿!” 庄韵情被他一举欺近身前拿住了手腕,心中更怒,挥手便是一拳。上官通只好又探手抓住,沉声道:“玉幺儿,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你误会我了!” 她惊怒中双手给他拿住,知道他功力一向高于自己,无法挣脱只好放弃了挣扎。死死咬住双唇,恨恨盯着他,只有剧烈起伏的酥胸能让人感觉到她的怒火。 上官通感觉到她面具背后怨恨的目光,心中轻轻一叹,慢慢放脱了她的手。缓缓道:“玉幺儿,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对我你为何总是如此敏感多疑?你究竟为什么那般恨我?” 深邃的目光中不知不觉更多了些探究。 瞪了他一会儿,庄韵情心中怒气渐平。她也发觉自己反应有些过于激烈了,深吸一口气,片刻便即宁定。忽然冲他嫣然一笑,便如刚才的愤怒从未发生,眼波盈盈道: “我对你如此紧张,说不定是因为你在我心里与众不同,你应该高兴才对......” 上官通目睹她由羞涩到愤怒,又到如今的巧笑嫣然,是如此自然,又是如此的率真。若不是注意到她垂在身侧的双手仍然握紧,以至于指节发白,真会被她唇边洋溢的迷人笑容蒙混过去。心中再次泛起那种熟悉的感觉,凝视着她的眼睛,闷闷道: “玉幺儿,有时候你真象我以前一个朋友,让我都分辨不出来;可有时候却又截然不同。玉幺儿,你......你让我很奇怪,你究竟是从哪里来?我以前见过你么?” 她心头一跳,心率猛然加快。唇边却是笑意不减:“是么?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朋友?怎么你看去提到她并不开心呢?” 上官通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缓缓道:“是我的未婚妻子,――本来我们已经准备成亲,可是她对我产生了一些误会,发生了一次意外,她落下了悬崖......” 压住心中的狂跳,遏力维持脸色不变,她仍旧是笑盈盈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你的未婚妻子?你们订亲很久了么?” 上官通声音低沉下去:“没有,――我们没有订亲,可我早当她是我的妻子。我与她约好,要退出江湖,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相守一生一世。只是我后来做错了一件事,那件事成为了她一生的痛。我知道我伤她极深,她不肯原谅我亦是在情理之中,只是她不该如此狠心,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 庄韵情不动声色地将双手背到身后,手指不自觉地扭紧,脸上却不敢流露出半分波动。她知道自己不能逃开,一但让他发现自己的紧张,只怕更会加深他心中的疑惑。以他的个性,对自己的探究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终有一天会给他发现自己的秘密。唇边笑意不减: “那真是不幸。不过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