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无怨无悔
第二十七章无怨无悔 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日常打架斗嘴便是两人的乐趣。这一日是也是贪图赶路错过了宿头，正是互相抱怨挖苦间，一抬头忽见山下一道亮光划过，一闪而逝。老偷儿跳起来叫道： “老毒虫快看！那是什么？” 老毒虫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熹微的月光下只有黑糊糊的树林，白了他一眼，慢吞吞道：“你这老偷儿老眼昏花了罢？哪有什么？快点赶路是正经。” 话没说完，又是一道亮光划过夜空，这一次两人都看清是，是一道紫焰焰的光华，便在两人脚下山谷之中。老毒虫也一下子精神起来，抻长了脖子，说道：“瞧着倒象是剑光一样！不过是什么宝剑有这样的光华？难道――” 和老偷儿对望一眼，两人心意相通，所想也相差无几。老偷儿“嗷”地叫了一声：“若是紫云剑，不是上官通那臭小子便是小丫头在下面！看样子是遇到了棘手的事，快去瞧瞧！” 两人个性虽然天真未泯，缠七夹八，功夫之高却是不容置疑。这一展开身形，当真是声若迅雷，快逾闪电，如同两只凶恶的夜枭向剑光来处扑去―― 此时的长风早已支持不住，若非一股信念支撑，早已不支倒地。这时他早已不再作逃生之想，因为他知道在这怪人面前，那是实实在在的奢望。现在支持他与这怪人纠缠拼命的唯一信念，便是要将他拖在这里久一点，好让留在石隙中的玉幺儿有机会逃生。 好在那怪人被他激怒，誓要将他毙于掌下才甘心，却又忌惮他手中宝剑锋利，和他一副不要命的狠戾，一时才没有得手。不过，他已支持不了多久了，他能感到自己的气力在一点点减少，只要那怪人再有一掌全力轰来，他便再无力气爬起。 在这生死之际，他并没有感到自己初出江湖便死于非命的悲哀，唯一令他牵挂的仍是那留在石隙中的少女，不知她伤势如何？能不能在这怪物杀了自己之后再返回去前逃开？ 脸颊上仍然留着离开前她那轻轻一吻的余温，那种异样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不会痴迷，也没有想去占有，更不会动摇他的道心，但是他知道从此以后她便是他心中永远的女神，不容亵渎，不容伤害！他情愿一生一世去守护，无怨无悔！ 随着天崩地裂的一声大喝，那怪人乌黑的拳头已如泰山压顶一般轰然压下――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压力如期而至，长风闭目含笑，只待那最后一刻来临。可是等了半晌，并没如他所想自己会喷血而亡，就连身上如山的压力也倏然消失。睁眼看去，但见淡淡的月光下三条人影有如三只噬血的巨鹰一般缠斗在一处，拳脚带起的疾风呼呼作响，周围的树枝树叶纷纷扬扬，几乎将三人身影包围...... 虽然他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救星，不过明显是友非敌，心头一松再也支撑不住，一跤坐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耳中听着陌生的呼喝和那怪人气极败坏的厉吼，再也顾不得其它，喷出两口鲜血，急忙盘膝坐好，运气调理混乱的气息和在体内胡乱奔走的紊乱真气。他长期修道，胸无杂念，虽在剧斗之后，身边又有凶神恶煞般三个魔头在拼死厮杀，可他一但静下心来，很快便进入忘我之境，被那怪物震伤的经脉也在迅速恢复...... 他不知道战斗何时结束，当他睁开眼来，眼前看到的便是两颗比牛眼还要大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连鼻尖都要碰到一块儿了。好在他定力一向不错，否则任谁见了这样情形不惊叫出来才怪！ 看到他睁开眼睛，那两个大眼珠子的主人立刻把头缩了回去，指着他欢喜叫道：“醒了！醒了！这小牛鼻子总算醒了！ 可是一句话没完，他忽然又扑了上来，一把揪住他胸前的道袍恶狠狠道：“说！这把剑你从哪儿得来的？敢不说话老子宰了你！” 长风垂目一看，对方手里拿的正是玉幺儿塞给他的宝剑，他虽然不知道这便是紫云剑，可他知道自己这次所以没死，实是多亏了这把宝刃，让那怪人有了顾忌，才能一直支持到有人救援。不过他现在可没时间谈这把宝剑，看到剑他才忽然想起留在石隙中的玉幺儿，她伤势不轻，不知现在如何？ 一把推开胸前鸟爪般的手，跳起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剑，叫道：“玉幺儿！赶紧去看玉幺儿！” 他甚至没有去看救了自己的究竟是谁，更没想到那怪人去了何处，他现在想到的只有玉幺儿，那个留在石隙，生死不明的玉幺儿！ 老偷儿被他一把推开，觉得好没面子，看他疯了一样向远处奔去，不由怒道：“小牛鼻子居然敢推老子！和尚道士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今儿不宰了你还以为老偷儿好欺负！” 老毒虫眯了眯眼睛，说道：“这小道士勇气可嘉，不象临阵退缩之人。既然被咱们看见还怕他跑了不成？且跟过去瞧瞧。” 两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说跟过去瞧瞧自然就会跟过去瞧瞧。可是还没到近前便听到他大声惊呼： “玉幺儿！玉幺儿！” 两人对望一眼，一齐加快脚步到了巨石之后。只见方才那小道士跪在乱石之上抱住了一个女子，失声而呼。老毒虫走过去，只在那女子的手腕上一探，便已明白是怎么回事，说道： “噢，是中了刚才那老怪物的魔焰掌，好在这一掌没有挨实，还有救。” 长风一听，顾不得问对方是谁，在老毒虫面前扑通跪倒：“前辈，你说还有救？那请你一定要救救她！” 老毒虫嘿嘿一笑：“你这小牛鼻子倒是有点意思。你一个出家人，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个小姑娘还如此明目张胆，莫非现在的出家人都不用再守清规戒律了么？” 长风顾不得他口气中的揶揄之意，只是不住叩头：“前辈！请你一定要救救玉幺儿！她心地善良，是为了给这里无辜被杀害的村民出头才被那怪人所伤！请你无论如何要救救她！求求你了！” 老毒虫摇头道：“她为村民出头关我什么事？我救她又有什么好处？再说了，她明明打不过人家，却还强要出头，这不是傻瓜么？她既然喜欢出风头，你就随她去好了，又救她作甚？” 长风看了一眼怀中双目紧闭的少女，咬牙道：“前辈想要什么好处？晚辈武当弟子长风，只要前辈说得出来，晚辈无不应承！” 老毒虫有些惊讶：“你是武当弟子？”围着他左看右看，啧啧称奇，“――你果然是武当弟子？莫非连武当的牛鼻子们都堕落了？” 长风咬牙道：“在下虽是武当弟子，可是今日所求只是代表长风一人，与武当无关！只要前辈救了玉幺儿姑娘，不管前辈要晚辈做什么，长风拼了性命也必为前辈做到！” 老偷儿这时早从四周转了一圈儿回来，冲老毒虫点了点头，脸色亦是颇为郑重，说道：“你猜得不错，那个老怪物果然练的邪门功夫，采阴补阳，伤天害理！那边几个黄花大闺女都被他折磨至死，下面全村的村民也都给他杀了，手段残忍，一个不剩！” 老毒虫皱了皱眉头，盯着长风的目光也多了丝赞赏：“你这小牛鼻子倒是没有说谎。――走，下去看看！” 与老偷儿走了几步，看他仍然抱着那少女发愣，忍不住骂道：“就算要救人，这黑灯瞎火你让老子怎么救？你这小牛鼻子还不去下面找间房子，灯火点着，难道还要老子亲自去么？” 长风这才惊醒，大喜过望：“多谢前辈！晚辈这就去！” 抱起玉幺儿，抢先向下面的村落奔去。 房子很快清理出来，几具村民的尸身都被搬到了别处。屋中点起了几盏油灯，房间狭小，倒也颇为明亮。 看着长风将那少女安顿在屋内唯一的土炕上，老偷儿的眼光不由闪了闪，悄悄一扯老毒虫的衣襟，低声说道：“你瞧那小姑娘脸上的面具，是不是很眼熟？” 老毒虫只扫了一眼，啍道：“你这老偷儿不会手又痒了罢？眼光倒是不错，做工精致，还是纯金的！” 老偷儿嘿嘿一笑，乘着长风不备，伸手便要去拿过来。却被长风一眼看见，抨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前辈要做什么？” 老偷儿道：“我们救了她，不过是拿她一张面具，就算诊费好啦！她还敢争不成？” 长风皱眉道：“玉幺儿既然戴着面具，想必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脸。前辈要诊费，长风这里还有一些银两，前辈请先拿去，若是不够晚辈再想办法。” 说着将怀中几十两碎银全都掏了出来，推到二人面前。 老偷儿瞧都没瞧一眼，不屑地道：“老毒虫救人，你以为用几两银子就能打发了么？再说能让我老偷儿看到眼里的东西你用几两银子便想换回去岂不是笑话？” 说着又要伸手去拿。 长风忙横身拦在床前：“前辈且慢！玉幺儿现在人事不知，你便是要拿也得等她醒来，征得她的同意才行。或许她还有别的东西可以付前辈的诊费，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老偷儿见他挡在床前，毫不通融，不甘心地啍了一声，假作转过身去。却趁他刚松了一口气，分神的刹那，闪电出手，一把将面具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