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又见血案
第八十八章又见血案 王舟之上,左阳已恭候多时。 西门远吩咐道:“左护法,你立刻传令各分舵,密切注意各派南下的动向,随时禀报。没有命令绝不允许轻举妄动,有擅自行动者严惩不怠!” 左阳道:“属下已传令下去了。王舟从明日起也要南下,少宫主还有什么吩咐?” 西门远点头,道:“此次金陵之行最好不要太引人注目,事成之前要严防消息走漏,这一路上你左护法要多费心了。” 左阳点头:“这是属下份内之事,请少宫主放心----”微微一顿,接着道:“总坛的红火和黄风两位坛主已经赶到,是否让他们和王舟同行?” 西门远略一沉吟,说道:“不用了,你让他们随后赶来,不要太招摇了。” 左阳点头告退,径自下去办理。 他刚出去,西门冰儿已从后舱闪了出来,西门远招手叫她坐到身边。西门冰儿道:“哥哥,咱们是不是又要到江南去啦?” 西门远点头道:“是啊,不过可不是去玩,你要乖乖的呆在王舟,不能再到处乱跑,不然我只能叫人送你回漠北去啦。” 西门冰儿小嘴一撇,笑道:“我一直很乖的啊!不过你让我呆在王舟不能出去,那可要闷死我啦!何况我也不想象你一样----”说到这里倏然住口,抿嘴而笑。 西门远道:“象我怎样?” 西门冰儿道:“爹让你来中原,你道我真不知道来做什么吗?除了杀人再不会有别的事。我不想杀人,也希望哥哥不要杀人太多,虽然这里确实有些人很可恶,可是又怎么杀得光?哥哥,你说是不是?” 这话若是别人说出西门远早已变色,可是这话出自他最心爱的小妹口中,他却只能叹了口气,转了话题:“好了,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你来之后一直不见踪影,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这次出来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事,被爹赶出来的?还是你一个人偷溜出来的?” 西门冰儿咭地一笑,道:“跑出来是真的,不过可不是因为闯祸。我天天憋在宫里,都快闷死了,出来透透气,顺便来瞧瞧你。” 一切杀伐决断,西门远向来不会犹豫,可是对这个小meimei他却是无可奈何,不由重重叹了口气,道:“冰儿,你都十六岁了,应该懂事了,不能再耍小孩脾气,如今这中原武林危机四伏,你若不听哥哥的话只怕哥哥也保护不了你,----再说若是让爹知道,你回去免不了又得面壁。” “哥哥……”西门冰儿撒娇的勾住了他的脖子,说道:“爹要问起来,你就说是你带我出来的,他就不会罚我啦!你最多给他骂几句,好不好?哥----” 西门远给她摇地心中一阵柔软,伸手在她小小的鼻尖上一刮,说道:“好啦,你这小淘气鬼,一辈子也长不大,----不过你必须听我的话,不许到处乱跑!” 西门冰儿大喜,探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就知道哥哥疼我!” 西门远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快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西门冰儿答应一声,忽然又问道:“哥哥,咱们这次南去,还能见到那个庄jiejie么?” 西门远一怔:“你问她做什么?” 西门冰儿眨眨眼,道:“我想叫她做我嫂嫂!----你道我真不知道么?”说着格地一笑,跑到后舱去了。 庄韵情沿着河岸路踽踽独行,夕阳西沉,渐渐隐没了最后一道霞光。那“船夫”自尽的一幕在她眼前不断闪过,让她心里极不舒服。当她注意到天色时,四周已经全黑了下来。游目四顾,只有空旷的原野和幢幢树影。她知道这一带人烟稀少,看来今晚不得不露宿荒郊了。 庄韵情加快脚步,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潺潺的流水声隐隐传来,她独自下山行走江湖,有时不得不在外露宿,但那纯属不得已而为之,可是女孩子对黑暗那种与生俱来的恐惧,她却也不能例外,不由自主地便提气奔行起来。奔出大约三四里地,终于看到前面一座小庙,奔近一看,原来是附近乡人祭拜河神的“河神庙”。 她已经赶了一天路,见小庙内还算干净,便在贡桌旁坐了下来。刚坐下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自早上开始赶路,先是遇到强人抢劫镖车,后来又遇到西门远,早把吃饭这回事忘到了脑后,算一算已经一天没吃东西,难怪肚子会叫。可是这时却也没地方去找吃的了,说不得只好挨到天明再说。 时值初秋,天气渐凉,一入夜寒气更重。庄韵情初时一阵急赶尚不觉得,这时方感到丝丝寒意由门外阵阵袭来,可是她太累了,不一会儿便朦胧睡去…… 朦胧中,忽见上官通推门进来,把一件衣服盖在她身上。庄韵情一阵诧异,忙坐起身来问道:“大哥,你怎么来啦?你不是去武当山了么?” 上官通苦笑道:“傻丫头,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看你,我不在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庄韵情心中一阵委屈,拉住他的手道:“大哥,你不要去武当啦,你陪着我,好不好?” 上官通摸了摸她冰凉的脸颊,心痛地道:“我的小阿情,我何尝不想陪着你?可是我留下你会伤心的,我不想看到你为难,跟我在一起我不想让你有任何的勉强,等到有一天你真得想我回来,我会回来的。----乖,快睡吧,我走啦……” “大哥,你别走----” 庄韵情一急,醒了过来。清冷的月光泻进门内----原来是一场梦。想起梦中情形,庄韵情心中不由一痛----如果上官通在,她就不会如此凄苦,就算在这小破庙里挨冻,他也会想方设法逗她开心,至少不会腹中空空的胡思乱想。忍不住喃喃道:“大哥,你只是怕你留下来我会为难,可是你怎会知道,离开你我的心更痛,更伤心;大哥,你一向能看透我的心思,为什么这次就瞧不出来?”
她一转身,忽然碰到腰间一件硬物,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支玉箫,这是在天山时师傅送给她的,下山时便带在身边,这么久几乎把它忘了。反正一时也睡不着,便将箫取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霎时一缕缥缈的箫声便在寂静的夜空中袅袅回荡。 箫声呜咽,庄韵情的心也跟着箫声飘飘荡荡,混然忘了身在何处…… 忽然,门外似乎有什么东西一响,庄韵情一惊,箫声嘎然而止:“大哥!是你么?”跳起身来,冲出门去。 门外银光泻地,一轮圆月仍然斜挂中天,可是四周寂寂,哪有半个人影?庄韵情心中一阵失望,刚要转身回去,忽见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什么东西一动,碰的草叶沙沙作响,那里的草丛并不高,不可能隐住一个人,她壮起胆子,提声问道:“谁在那里?” 蟋索之声立时停止,却没有人答话。庄韵情的心跳猛然加快,颤声道:“大哥,是你来了么?”可是等了良久,对面依然毫无动静。 庄韵情心下诧异,当下一掌护胸,慢慢上前轻轻拨开面前的草丛,豁然看到一人匍匐在地,动也不动。她用脚碰了碰,那人发出一声低低的**;她禀住气,轻轻将那人翻了过来,一瞧之下不由大惊失色: “海啸!” 她忙俯下身将他扶起,急问:“海啸!海大哥,你怎么啦?你受伤了么?” 海啸睁动了一下双眼,眼光却已涣散。庄韵情这才看到,他的手臂、肩头、前胸、小腿俱已受伤,伤口竟有六七处之多,一件长衫几乎被鲜血浸满。她不及细想,忙将他拖入小庙,他一移动伤口中的血又留个不停,庄韵情只好撕破他的衣衫先替他包扎止血。 海啸被剧痛一激,又清醒过来,只觉几根冰凉的手指在肩头轻巧的移动,一屡秀发垂下来,扫过他的脸颊,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冲口叫道:“小师姑,是你么?” 庄韵情听他呼唤,忙回过头来,喜道:“海大哥,你醒啦?” 海啸第一句话本是冲口而出,是无意识的,可是一听到她的声音却是不知所措,又惊又喜之下身子向后一仰,竟又晕了过去。 庄韵情知他失血过多,也不理会,待将他的伤口处理完毕,已是五更时分。看着他死气沉沉的样子不禁暗暗担心。之前她虽也见过受伤之人,可是像他这样流这么多血,伤势如此沉重,又如此切近地摆在面前的还是第一次,幸好他看样子外伤虽重,却没有内伤,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否则真要让她束手无策了。 庄韵情勉强喂他喝了点水,又替他推宫过血,又过了足有半个时辰他才又慢慢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