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逐鹿 第七十五章 死守
第七十五章死守 明磊摆摆手对许忠说:“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全文字阅读否则,也不会让你来分忧。实话告诉你,前线的阵地失守,禁卫师的右翼已经被突破,转眼攸县城就会被围困,陈敬廷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也不必瞒你,咱们身边根本没有什么援军可派了!” “不能叫张天广他们回来?” 明磊苦笑一声,“‘射’出去的箭,收不回来了! 本帅打算任命你为禁卫师独立旅的旅长,将jǐng卫团全部带上,再把中军能划拉~的兵士全划拉上,估计还能凑出一个团的人马。 刘希尧的后勤部不是还有几千民夫,你赶快从中再组建一个团,然后,就押着这里所有的弹‘药’和粮饷火速给陈敬廷送过去。 我写下一道命令给他,死守待援。 估计攸县会被数倍清军围攻,你是我身边的人,战场上千万不要给本帅丢脸!” 见许忠有些含糊,明磊亲切地拉起他的手,“跟了我这么久,不到万不得已,我也舍不得你啊! 好在你是个识大体的人,也应该清楚,越是这等危险的时刻,咬牙‘挺’过来还有活命的可能。要是自己先怕了,‘乱’了阵脚,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大帅!”叫了明磊一声,许忠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不是我许忠怕死,人都走了,您身边怎么办?” “没事!不是还有谢老柱他们十几个嘛,他们身手好又忠心耿耿,没有问题的! 到了攸县,一定把这个意思带给他们,死守还有希望,真要撤下来,人家骑兵多,根本跑不掉的!” “万一他们要是不听呢?” 明磊楞了一下,死死盯着许忠,“真要有万一,你就听沈旒云的,剩下的还用明说?” “是!”许忠利索地向明磊行了军礼,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下午时分,见到全城的驻军全部开拔奔了攸县,百姓们也知道鞑子要来了,尤其见到衙役们护送着知府大老爷也出南‘门’逃走了,哪里还会犹豫,呼呼啦啦也跟着向南逃难去了。 别看明磊对许忠说得一套一套的,关键时刻,他还真不敢亲自赴攸县。明磊甚至没有跟在衙役们的簇拥中,那不过是个障眼的幌子,他早早换好衣服,也不骑马,悄悄溜进逃难的人群,逆着茶陵江也向南逃去了。 禁卫师长陈敬廷自打发走了送信的传令兵,这两天倒还能吃的饱睡得着。尽管外围的第一道防线此时已经打得异常‘激’烈,但他知道,自己手下的这些少爷军官个个都是明磊的心肝宝贝,主将是决不会坐视不理的。所以,当听说许忠带着几千人马和大批的弹‘药’、给养急匆匆地赶到后,陈敬廷更是顾盼神飞,对着师部的几个亲信将嘴一撇,“怎么样?除去咱们师,大帅对哪个部队动作有这么麻利?看见没,前哨部队这么快就到了。” 而他身边的参谋长沈旒云却突然捅了一下他,“师座,不对路子啊!谁来也不该大帅的jǐng卫营来啊?不会是做个姿态,告诉咱们援军没有指望了吧?” “真的?” “师座想想,他许忠带了这么多的弹‘药’、粮饷,基本上是将茶陵州搬空了,为什么?还不是害怕清军从咱们身边绕过去,茶陵州根本守不住? 连大本营都不打算守了,怎么还会有援军派过来?” “不是张天广他们离咱们不远吗?” “瞅这架势,张天广他们是不会回头了,一切只有靠咱们自己了。”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陈敬廷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算得上自己学生的年轻人,心说,一针见血,看问题很是敏锐,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看来自己不服老不行了! 于是,等许忠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将明磊的命令递过去,就偷眼观察陈敬廷的一举一动。 陈敬廷拧着眉‘毛’,反复看了三遍,没有说话,就递给了沈旒云。 沈旒云一看,大惊,“十五天!大帅是不是昏了头?那可是最‘精’锐的四万‘女’真人啊!估计敌军数量还会增加,这攸县城不比南昌,称得上弹丸小城,不要说十天,就是五天都未必守得住啊!” “起复!”陈敬廷大喝一声,“在黄埔的时候,你是怎么教育学员的?军令就是军令,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依令而行,方是我辈军人的本份!” 说着,又扭脸冷冷地看着许忠,“大帅的好意卑职心领了。你还是回去吧,大帅身边也需要人啊!何必陪着我们送死呢? 告诉大帅,卑职老了,没什么可留恋的,一定与攸县共存亡!只是这些娃儿们还年轻,希望能体恤一下,要是还有一丝希望,就让他们突围吧!” “大人!您这是什么话!”许忠的情绪有些‘激’动了,“瞅您这意思,好像我们非败不可了似的?不要忘了,您可是主将,主心骨都如此,弟兄们怎么还会有信心? 陈军‘门’,您一向是咱们军中德高望重的老将了,也是小人最敬佩的大英雄。现在大敌当前,作为一军的主帅,您可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啊。我是粗人,但也常听大帅念叨‘夫战,勇气也!’要是您都认为我们必死无疑的话传出去,全师上下还有什么勇气可言,我看这仗都不用打了,大伙干脆各自逃命去算了。 临来的时候,小的也劝过大帅,‘您身边可就剩下十来个人了,太危险了。’ 可大帅却拉着我的手说,‘我危不危险没什么?有一个人,也要送到攸县去出力,大家齐心合力,定可将攸县城变成清军的绞‘rou’机!” 见陈敬廷不言语,旁边的这些年轻军官都有些脸红了,许忠更加来劲了,平时被明磊管的,可憋屈坏了,现如今总算有了展现的机会了,怎能白白放过? “对攸县城外的战局,大帅可没这么悲观!他老人家当然知道这里艰险,否则也不会将我等派来。 鞑子怎么了?不是也一个身子扛着一个脑袋,那不也是‘rou’做的?城池再小,总比野外胡‘乱’设的营寨强?鞑子的马不是一样冲不进来? 除去用些马上功夫,他们还有啥? 不要说禁卫师的装备是全军最好的,光我带来的虎樽炮就有二百‘门’,弹‘药’足够支撑一个月的,粮草两三个月也吃不完;就凭这些,鞑子人多又有什么可怕的? 临行时,大帅反复叮嘱卑职,清军几乎一半是骑兵,我们逃跑只能是死路一条,只有死守才会有生机甚至转机。 卑职不才,愿带所部去最险要的地段坚守,保证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后撤一步。不求立什么功劳,就是要做个样儿给鞑子看看,我们粤军个个都是好样的,千万不要将人看扁了!” 谁也不相信平时里不声不哈的许忠会这么牙坚齿利,心里都明镜似的,一准都是明磊要对他们说的话不过借许忠的嘴而已。 场面沉寂了许久,陈敬廷缓缓扫视了一下诸位将领,还是沈旒云抢着说道:“传令北面各部,迅速脱离与清军的接触,回撤至城中,南面那些准备退路的两个团也迅速返回。晓谕全师,固守待援,不做任何突围的打算了!” 而此时的茶陵江边,两军正在一个狭窄的平原上对峙,这个平原夹在茶陵江与司空山之间,东面就是司空山主峰的山麓,西面为一列丘陵山地。在江边官道的东侧,有一个独立的小山包,勉强算是这一带的制高点,粤军的两个团的步兵就扼守在这里,控制着这条通往攸县的山路。 领着两万满‘蒙’汉‘混’合大军的主将是巴牙喇甲喇章京白尔赫图,他当然知道这处小山的重要‘性’了,因为整整攻打了一天,虽然一再发动攻击,但粤军却始终坚守不退,直气得他暴跳如雷也束手无策。
此时,有斥候来报,“军‘门’,刚才来了几十骑敌军的骑兵,可能是传令来了,没多久,敌军就开始忙活,现在,有逃走的迹象!” “逃走!打死我不下三百弟兄,还想逃走,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传令,全军进攻!” 等白尔赫图来到阵前,对面山头只列着稀稀拉拉的一些骑兵,他细细数了数,不过三十六骑,不禁感叹道:“有胆阻挡大军前行,是汉子! 传令,先不许放箭,派三百骑兵去将他们赶走!” 白尔赫图不知道,对面站立的不光是传令兵,大部分均是陈敬廷jǐng卫骑兵连的战士。别看只有三十六名骑兵,但这些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而且使用的盔甲、兵刃也与旁人的不同。 特别是他们使用的马刀,乃是明磊博采众长亲自设计的一种马刀,刀身修长,刀背轻薄。为了克服与清军的环柄宽刃马刀击打容易折断的弱点,锻造时,采用了‘日’本武士刀的工艺,为‘精’钢至少经过百次手工捶打锻造而成,不但刀刃十分锋利,而且韧‘性’也十分优异,被刘六、张天广等武将传看时,各个均是爱不释手,称之为“血刃刀”。 但也是因为制造成本太高,根本没有大面积装配部队的可能,时至今‘日’,总共出厂的也就二三千把,所以,理论上只有明磊的jǐng卫骑兵营和各级师长的jǐng卫骑兵连才可以装配。但实际上,还多多少少流传出了一些,余下的,都被明磊偷偷送给了禁卫师。 俗话说,武器就是军人的第二条生命,每每见到禁卫师的斥候都能分到一把“血刃刀”,眼馋得师里师外凡没有捞到手的,无不扼腕痛惜! 这些分到刀的,也不轻松,不但怕贼偷,还要提防贼惦记着,闹得睡觉时都要将它压到枕头底下,洗澡都不能离了左右,否则,宝刀失了踪迹,可就哭都没处要去了。 现如今,粤军算是把压箱底儿的宝贝全使出来了,象这样多达三十六把的“血刃刀”集中使用,还是头一回。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粤军的“血刃刀”长于清骑的环柄宽刃马刀一寸,而且刀身细,因而轻捷灵便。所以,别看清骑人多,才一个照面,竟没有一个能将马刀招呼到粤军身上,就被敌人的刀灵巧地劈中了。 而这些粤军骑兵并不减速,举刀排着密集队形高速冲进敌阵,“血刃刀”高接低挡,上下翻飞,一口气竟劈落上百清骑于马下,将敌骑兵一举击退了。 “弓弩手准备!”阿颜觉罗氏,满洲正蓝旗人,噶布什贤章京科尔昆一见形势不妙,大叫道。 “不行!士气要紧!我辈要是连马上都不能压倒粤军,就算攻到城下,面对人家的火器,谁还敢冲锋? 爷我就不信,还斩不了这几个兔崽子!”拦着科尔昆的是大军的主将,巴牙喇甲喇章京白尔赫图。 就在为首的两员主将争执的功夫,这些粤军骑兵已然冲进了左翼汉军绿营的方阵。由于没有大将放箭的命令,纯粹的白刃格斗,马上的粤军占有很大的优势。只见这些勇士疾驰如风,锋利的马刀或劈或刺,数十米内都是他们的控制范围。反观清军绿营的步兵,闪转腾挪不过三、五步,长枪递出也不过四五米。于是,枉自一个个铁塔似的清军,与粤军骑兵一照面,便被轻松地劈倒在地。 看在眼里的白尔赫图直气得哇哇大叫,再不听科尔昆的劝告,只点了身边的六十名亲兵,就一马当先地冲了过去。 光看这些清兵好整以暇的神态,就知道各个必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放眼全军,也称得上最彪悍的‘精’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