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逐鹿 第五十三章 埋伏
第五十三章埋伏 伊尔德又进言道:“大将军!刚才路过的一处所在,地势奇好,死咬住咱们不放的粤军不过一万多骑兵,任他‘jian’猾似鬼,也决料想不到我军会潜回去设伏。。。末将愿意率本部回身伏击他们,一旦击溃了追兵,剩下的金声恒的步兵就好对付了,如此,至少还能保住一条退路!” 谭泰有些犹豫,“计倒是好计,但这里一马平川,一共才两万人马,贤侄要调动上万人马,还能不被发现?我担心周明磊乘虚冲下山,倒时首尾难顾,就不好办了!” 现如今,天下的八旗反倒怕起了步兵?祖宗号称“‘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一想到往‘日’的荣耀,伊尔德心里一阵发酸,祖宗的脸都被自己这样的后人丢尽了!前些时候还意气风发的大将军,如今竟畏敌如虎了? 定定心神,伊尔德赶紧解释,“辎重不是还没赶到吗?守卫辎重的那五千绿营步兵尚在三十里外,穆里玛的五千镶黄旗也跟着护卫。末将选的地点距离此地不过二十里官道,可自带六千骑兵前往,在半路命四千步兵调头跟随,再命令穆里玛将辎重送过小金山后,带上三千骑兵赶来增援。 如此,定可一举歼灭这股明军。” 伊尔德的本领谭泰当然信得过,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当即点头同意了。 伊尔德对谭泰撒谎了,他选的这个伏击地点其实距离雷鸣谷足足有六十里左右,而且也不是带走四千步兵而是将这五千人悉数带走了。伊尔德明知自己这是违犯军纪的死罪,但他觉得冒这个风险还是值得的,说什么也不能告诉谭泰实话。在伊尔德心目中,现在的谭泰已然是肝胆俱裂,必然不会同意自己如此远距离地设伏。 而且伊尔德也不再惧怕谭泰了。人嘛,就是这么势利!是明眼人心里都明白,这位可怜大将军已然是穷途末路,就算平安回京,怕也是死路一条了! 伊尔德选的地方是个山隘口,一条平坦的官道自南向北通过,路东侧有一个高地,靠北侧是一溜小山坡,官道南端有一道悬崖。这个地形非常适合打伏击战。 时间紧迫,伊尔德特意选派了满将来率领这绿营的五千步兵,将两千步兵放在路北侧山坡上,路东高地上则设置了三千步兵其中大半都是弓箭手,他自将四千骑兵隐身山坡后面,待敌军进入包围圈,就突然出击,力求一举将敌分割切断。另将两千骑兵埋伏南侧的悬崖下面,战斗打响后就迂回到官道上断敌归路。在伊尔德看来,自己的这番布置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了。 刚刚布置好,就见前方的远处烟尘滚滚,看来明军追得很急啊!伊尔德细细数了数,果然是那‘阴’魂不散的一万多的人马全部到齐了。 其实面对屡战屡胜的粤军,伊尔德也有些心虚,为了稳妥,他命传令兵偷偷回去,严令穆里玛“接令不得迟延,务必回援。”至于为什么这样做,他自己也说不清了,往‘日’的那股征战时的自信是什么时候消磨干净了呢? 十月十四‘日’的下午,张天广率领的第一师两个旅加jǐng卫团、炮兵团共计一万二千骑兵出现在路东高地上趴着的扎兰章京巴哈布的视线里,可这些该死的汉人却突然停了下来。 对面的张天广也不是省油的灯,见眼前的地势凶险,就觉得心跳加剧。第二旅旅长李子青从最前面飞马赶了过来。“师座,前面有些不对劲儿啊!怎么树林里这么安静,听不到一点鸟叫的声音?” “是很奇怪!传令,收缩队形,你派人对着山坡密林里放几炮!” 眼看着明军慢慢进入了伏击圈,并且显得有些疲惫,再加上跨下的小矮马,越发显得没有什么威势。往一块聚拢时,连头都不抬起看一眼,一副懒洋洋的德行。突然,巴哈布惊惧地看着几十个汉家兵士跳下战马,竟从身边空着鞍的马背上将小火炮解了下来,看样子是要就地安装。估算一下距离,太远了,就算是携带的小型硬弩也够不着。敌人还没有进入伏击圈,巴哈布哪里敢动,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明军有条不紊地支好炮架,装‘药’、点火,砰的一声,一发炮弹就在身后远处的林中炸响了。 其实,这发炮弹离清军还有一段距离,明显是明军打远了,但意外还是发生了。此时清军的士气大不如前了,尤其畏惧粤军,一个年轻的士卒过于紧张,直吓得妈呀一声大叫了出来。 听见这声喊,巴哈布脑子嗡的一下子,就知道大事不好!果然,由于相隔不过百丈,明军那边也听见了这声大叫,就见他们迅速抬高炮口,飞快地点火了。 这回,一气十几发炮弹就落在那个倒霉的士卒周围,连累着死伤了不下几十个人。事以至此,明军是不会进入伏击圈了,“为了死去的弟兄!”巴哈布大吼一声,一跃而起,带头冲了下去。 一见果然有埋伏,明军主力迅速沿官路两侧展开,欺负冲下来的是步兵,李子青指挥本部包抄过去,想要一举吃掉这三千清军,并派了一部分队伍去抢占这股清军背后的高地,想着好架设全旅所有的虎蹲炮。 伊尔德见状又气又急,但战机不可失,只得下达了全线出击的命令。立时,官道两侧伏兵四起,好好的一场伏击战打成了遭遇战。 明军倚仗火枪,集中火力扫‘射’清军,一时倒也把清军冲在前面的步兵打了个手忙脚‘乱’,死伤惨重。虽说打得痛快,但伊尔德的主力骑兵转眼间就转过了山坡,而此时,明军还没有来得及发起冲锋将清军的步兵分割包围。双方的骑兵就相互接近,展开了白刃战。此时,张天广的侧后方又出现了两千清骑,这个时候,又有斥候来报,“前方三十里外,三千镶黄旗清军正在高速赶来!” 围在张天广身边的众将大惊,“师座!眼前的清骑一水的正黄旗打扮,猜想多半是谭泰手下号称智勇双全的伊尔德的手下,必定难缠啊!再加上前有强敌,后有伏兵,不如先撤退吧!” “呸!胡说!就算是伊尔德亲来,又有什么可怕的?他那五千步兵不老老实实守在山坡,敢来冲击咱们的骑兵,明显就是败着。咱爷们这要就此撤退了,还不被人说成是被步兵击退的? 咱们可是一水的骑兵,还有上百‘门’虎蹲炮,上万枝钢枪,撤退!亏你们说得出口! 传我将令,晓谕全师,不要忘了我们是天下第一师,做就要做全军的表率,敌人没什么可怕的,记住了,狭路相逢勇者胜!” 此时,第一旅的旅长刘兆龙面对来势汹汹的八旗兵,揣着马镫站起身子,哑着嗓子叫道:“‘射’击!” 所有人将马缰绳套在手腕上,停下来,齐‘射’了一排枪。等士兵们将短步枪收进枪套,清军的骑兵就冲到了眼前。 双方挤在官道间的平地里‘混’战、厮杀,‘激’烈异常。 明军和清军之间可谓仇深四海,一上来就是疯狂地对攻,‘乱’刺‘乱’砍,也不管目标是什么,不论是脊背、胳膊、马匹,只要能够得着的都要砍上几刀,战马也跟着横冲直闯,不少人一下窜到对打的两人中间,就胡里胡涂地倒下去了。 清军的战马比明军的滇马高去不少,所以他们最常用的招数就是用马刀直接砍在明军的头盔上。但无数次的实践下来,清军懊恼地发现那铁锅似的东西很是光滑结实,砍上只能从边上滑开去了。所以,被砍中倒下的明军多是被砸晕的,不象清军,看着铁盔漂亮,但一刀就能劈为两半。 张天广站在一处高地,在很短时间内就判明了战场局势,见军心稳固,士气高昂,没有临敌退缩的,他迅速重新作出了战斗部署。 “告诉李子青,他包围的步兵里面多是弓箭手,不要怕多死人,只要挨上身就赢定了。说什么也要消灭干净,一旦放出来,对全师的威胁太大了! 你!还有你!去一旅见刘兆龙。 就说我说的,就算全旅就剩下他刘兆龙一个了也要给老子顶住,只要他能将伊尔德的骑兵缠住,一旦李子青得手,咱爷们就算赢定了!”
说着,拽出马刀用刀尖向北一指,“jǐng卫团,跟着老子冲锋!” 刚才张天广就瞅出来,从路北山坡地带冲下来的两千清军步兵是最弱的一环,而他们背后的这处高地又是控制整个战场的制高点,于是,亲自带领jǐng卫团发起猛攻,一轮冲击‘波’下来,就杀散清军,占据了高地。 其后,他迅速将全师的虎蹲炮都集中到了坡顶,亲自指挥,看哪处清军阵型密集,就往哪处开炮。‘弄’得一时间,被李子青围困的清军死伤惨重,伊尔德的骑兵也纷纷被迫将阵型拉得松散了,如此以来,腹背受敌的骑兵第一旅虽然还处于下风,但堪堪能僵持住了。 战局越来越不利了,伊尔德的两眼有些发红,手下的骑兵全部陷入了苦战当中,实在没有人了,只得将丢掉北面高坡的扎兰章京尹顺保叫道马前:“瞧瞧你干得好事,大军受此拖累,全都拜尔所赐!给你一柱香的功夫,夺不回高坡,就叫手下将尔的人头带回来!” 可怜我们的尹顺保扎兰,什么时候打过这样的攻击战,本来步兵就行动缓慢,还要爬坡,上面的明军手持火枪,时不时的还来上一排炮弹,清军一拨一拨地发起冲锋,又一拨一拨地倒下了。 但尹顺保手下这两千人的牺牲不是没有意义的,由于他们死死拖住了张天佑的jǐng卫团,使原本留做预备队的号称第一师当中最‘精’锐部队的jǐng卫团,大部分成员就象步兵一样半跪在地上开枪,不大有可能再上马发动对伊尔德的雷霆一击了!同时,这些战死的步兵,也为其后赶来的穆里玛部吸引了明军的注意力。 等穆里玛杀到了时候,他发现自己被堵在了高坡下,眼看到从坡顶一路到坡脚下,或躺或卧,全是清军士卒的尸首,血水如小溪般一股一股地纷纷流了下来,当时就急了眼。 穆里玛不是一个莽夫,他看清楚了,这个高地是全局制高点,如何能沦入敌手! 不待伊尔德命令,就带头领着部队发起了猛攻。明军武器占优,火力很猛,但这处山坡还算平缓,可以纵马冲上来。于是,没过多久,双方就沿着山坡,展开了‘激’烈的‘rou’搏战。此时的张天广,也没有什么后备队可以投入战斗了,穆里玛仗着人多,终于撕开了一道口子,冲上了坡顶。 争夺这块高地的战斗打得很惨烈,见明军伤亡很大,但仍拼死阻击,冲上去的镶黄旗勇士又一次被打退下来。年轻气盛的穆里玛急了,高举马刀带着十几员战将、上百名戈什哈冲上了上来,清军见主将带头,士气大振,齐声高喊着跟着杀了上去。 张天广坚持到李子青彻底收拾了路东高地那三千清军步兵,可以腾出手了,便知道胜局已定,这才下令从山坡上撤下去。 经过‘激’战,高地终于被穆里玛军攻陷了。可还没容他高兴,一排子弹飞来,正击中穆里玛的腹部,顿时,鲜血喷涌。穆里玛不愧是鳌拜的亲兄弟,咬牙硬‘挺’着坚持指挥部队扩大战果,也别说,等到撤回小金山,穆里玛才想起伤口之事,再一瞧,万幸子弹只是在肚子上划开一道口子,现在血早就止住了,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