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私会
常言说:“嫁姑娘不是容易的,姑娘一天不上轿,一天准备不完”。高夫人第二天忙了一整天,第三天还是忙里忙外,脚不沾地的,还不忘抽空儿看看德琼。 “过了门,不比家里,还是得有些心腹人管用,你既有了身份,周家的人也决不敢轻看你。家里的吕世信,这一年在你舅舅手下升做管家,又细心又正派。他的妻子、女儿也是家生的,你都认识的。我跟你舅舅商量了一下,请他派吕世信跟你去一年半载,做周家的总管。等你人缘熟了,有了另外牢靠可用的人,再放他回来,你看行不? 德琼,就是日后德蕙、德蓉出嫁,也不会这般风光了!我们也算对得起你了!” 德琼也是明事理的,被高夫人慈母般的感情深深感动,又忍不住哽咽起来。虽然在她的心中,还没有认命的念头,可实在不愿意看到高夫人难过,也只好顺着高夫人说,使她暂时宽心。 明磊算计着,六百里加急,马直也该回来了。果然,今天上午,郑鸿逵就把明磊请去,马直回来了。 刘肇基还是一个沉稳的家伙,面对这等好事,并没有立即应承下来。高杰就驻扎在瓜州,刘肇基带着马直没有一刻耽搁就去见了高杰。高鹞子这个大军阀,这等能捞钱的好事焉有放过之礼,立马赏了马直,给郑鸿逵写了回信,命刘肇基连夜开拔,千万避开史可法的耳目。 “璞麟快看,高鹞子果然答应向万岁保举我,这是折子的副本。看来这步险棋,我们是走对了。” 什么我们,老子可要和你撇清!明磊心里骂着,还是接过了折子。 明磊瞅着高鹞子的奏折,把郑鸿逵夸成一朵花。也是,升不升官又不管高鹞子的事,空嘴说好话谁不会啊?从此有了插手浙江的理由,真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明磊推算刘肇基的中贯营七八千人,仓促间筹备船只,也就来得及带两三千人过来,顺流而下,再有三五天的光景就能到达。知道事情成功了一半,也就放下心来,随嘴应付了几句,托说明儿个成婚,就告辞出来了。 明磊见到遂东,知道王嗣音还不是太愿意,一时头脑发热,竟决定亲自见上一面。小德子进了祁府,因为太监的缘故,很快就溜进内院,见到了未来的主母王德琼。嗣音(德琼的表字)很是奇怪,这个周明磊在完婚前一天见自己干什么?反正也就这回事了,便答应在后花园的夹道见面。 下午太阳还没有落山,明磊以拜会遂东的名义进了祁府,来到后花园的夹道,小德子守住一头,嗣音的贴身丫鬟司旗守在另一头,两个名分已定的夫妻就这样如同偷人般的见了面。 明磊第一眼看到王德琼,就觉得这是一个很端庄沉静的人。仔细看来半天,才发现嗣音其实很性感,不同于一般女孩的外显,她是那种性感在骨子里的女孩。她的额头光滑而圣洁,眉眼含情却无邪,鼻子如琼玉雕刻——假如不是因为她的嘴——那她的样貌就只是美丽而端庄,只让人倾慕却不敢亲近。然而她那充满了少女的娇俏动人和柔媚可喜的红润小巧的嘴,仿佛画卷中的神来之笔,把原先的一切宝相庄严彻底打破,更和其他五官协调在一起,营造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魅力,很性感。当然,她的身材高佻,也很性感……这是明磊对嗣音第一印象的大致评价。 嗣音看到一个和班孙一样高大威猛的男人傻傻地瞅着自己发呆,鄙夷之心更甚,扭头就往回走。明磊一个健步跨过去,一把就拉住嗣音的右手腕,生生给扽了回来。 嗣音扭回头,不屑地看着明磊,嘴角不禁上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明磊不急不恼,一字一句的说:“见你一面无他意,尚允。(明代官话,你休怪的意思)互相接触一下,有个大致的了解,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退婚。省得你婚后后悔!” “且!我现在就后悔嫁给你,你能退婚吗?我的名节已然毁了,你赔得了吗?” 听这意思,嗣音是非嫁明磊不可了?那她还叫唤什么,可能心有不甘?明磊揣摩着。知道碰上一只煮熟的鸭子,rou烂嘴不烂。也是,即使自己退了婚,名声已经臭了,谁还会娶她做正室?看来,这个世道,女人怎么做都会吃亏,明磊不禁同情起嗣音来了。 “得了。我这个人才高八斗,从三品的官职诶!不比你姐妹们的夫君出色吗?他们会象我一样,心甘情愿地天天哄你高兴吗? 曾子曰:嫁人如同穿鞋,舒服只有自己知道。 你管别人怎么说作甚,好不容易到人世走一遭,难道你是为别人活着吗?” 尤其明磊的曾子曰,逗得嗣音花枝乱颤。嗣音也是看《西厢记》长大的,明磊这个人,不管是听来的,还是现在看到的,和张生的差距太大了,根本不是自己希望的。但嗣音是个极有心智的人,知道明磊这些话虽然离经叛道,还是很有道理的。如同打开一片天地,不由得让嗣音有些心动。
“谁希罕啊?你才高八斗?我出个题目考考你?” 明磊见嗣音不上当,忽然有了主意,“别,我知道夫人才高,这样,到广东,我请你做学政,出来当官如何?” “又胡说!你一个兵备道,能放学政?你这个人怎么一句实话也没有啊?” 见嗣音恼了,明磊急忙解释,“我打算收集江南流离各地的孤儿,开办学堂,教育抚养他们成人。我来个挂名校长,你当学监管理这些学校,这是不是咱们周家的学政,我怎么会骗你呢?” 嗣音听着新奇,有些跃跃欲试,但随即又扳起脸来,转身想走。明磊实在有些黔驴技穷,一咬牙,只有来硬的了。 明磊纵身赶上,一把抱起她的纤腰,将她揽到一个阴暗的墙角处,用身体把她死死地抵到墙上。 “你,呜。。。。。。”她想叫,让明磊用嘴将她的嘴捂了个严实。 只一刹那,明磊就遭到了顽强而激烈地抵抗。嗣音晃动着脑袋,摆脱了明磊的大嘴,接着她就提膝撞,用手推,身体也剧烈地扭动着拼命想挣脱明磊的怀抱。但她并没有出声,看来怕小德子等下人听见,失了面子。嗣音毕竟力气小,一会儿的功夫,就没了气力,终于安静下来,眼泪立时流了出来,明磊也就势放开嗣音。 明磊深情地看着嗣音,“其实我很在乎你!听说你跑了,我的心都碎了,巴巴儿地从应天府赶来,这就是缘分!咱俩就此放下架子,有商有量地过日子好不好?” 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嗣音发烫的身子抽了骨头般酥软。她明显是认可了明磊的话,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闭了眼睛,吁吁地喘着粗气,靠着明磊宽阔的胸膛。此时的嗣音安静柔顺得象一只小猫。 明磊的手规规矩矩地搂着嗣音,凭他的经验,这时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可妄动。半天,嗣音才挣开明磊的怀抱,脸上也恢复往日的颜色,低头就往回走。明磊也不出声,默默地看着嗣音走远,也作贼似地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