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等待
赵统的手臂上一颗颗小水泡，手臂上的症状与玉娘一般无二。 天花！ 赵统毫无意外的染上了天花，一个大药罐子与一个病人住在一屋，吃的与喝的都是相同的东西，就算是一个正常人也要染上病，更何况是一个身体虚弱，在蓝田县城有名的赵大药罐。 说来也是奇怪，赵统身上长了水痘，但是这张脸却没有任何的异象，这也是这些日子来，玉娘一直没有发现赵统的怪异之处。 赵统坦荡眼神已经说明一切，孙思邈别过去头，心头总觉得有一种怪异不适的感觉。 活体实验，他从来没有做过，医者父母心，别人的身体都是体之发肤受之父母，他一个外人如何敢损坏。 “怎么做！” 良久后，从孙思邈的口中吐出这几个字眼来。 人命关天，更何况是关乎天下苍生，一人的名誉与整个天下的百姓相比，无疑微不足道，相比之下，这位悬壶济世的老神仙救做出了选择。 “老神仙可让人前往陈村抓来一头有痘的牛，将牛上的痘挤出浓来，接下来，晚辈割破皮肤，直接摸上去即可。” 方法极其的简单，简单到孙思邈本来跃跃而试的身子停滞了下来，极其勉强的转过身子仔细的瞧着赵统，欲要从赵统身上看出端倪，只可惜那对招子没有玩笑的成分，有的只有肃穆，以及等待？ “但愿...” 欲要从口中脱出的话，又直接的被孙思邈给吞咽回肚子里面，现在说这样的话未免打击到赵统的信心，还是等待一下结果，在做出结论。 自从杨隋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世间生灵涂炭，孙思邈就一直在做着悬壶济世的工作，名望高极高，甚至就连当今的天子在名望上与这位相比，无疑相形见绌，也幸亏是孙思邈是一个道士，一个只想着求仙问道的道士，不然说不得这位圣天子就要把孙思邈给斩了，留着这样一个人在民间，对于他的统治就等于一个不稳定的因素，谁也不能拍着胸脯保证，在民间有着极高声望的人，会不会在恰当的时机，与东汉末年的张角一般，手举的黄色的旗帜，口中大声的呐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声望高也并非只有坏处，比如像孙思邈这样一位无欲无求，对于世俗权力根本提不起一丝兴趣，甚至畏之如虎的人而言，这就变成一道护身符，而不是一道催命符，有这一道护身符在，孙思邈只要在大唐的境内行走，做任何事情的效率都极好，这不，站在大门口的位置，丹田发气大声的呐喊着，把自己的要求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吴穹等人虽然不明白孙思邈这是何意，眼前的这位可是老神仙啊...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牛被逮来了，大黄牛被拖在地上哞哞的叫唤着，然后，等赵家府邸内传出一声退避，吴穹等人快速的撤离，速度之快，甚至有点让人瞠目结舌，瞪赵统与孙思邈来到大街上时，万人空巷，一只老鼠的影子都找不到，更何况是人的影子。 自己的小命还是相当要紧的，每一个人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还真的没有谁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赵统回到厢房内，把锅中的沸水烧沸后，立即把匕首扔进锅里面，让沸水煮着匕首。 用烛火去靠着匕首，这样近乎愚蠢做法，赵统还真的不会去做，毕竟烛火固然可以为匕首消毒，但是烛火烧在匕首上的东西又是另外一种有害物质，用热水去消毒，就是最好的办法，也是眼下最好用的办法。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赵统捞出匕首，用布裹着匕首的把柄处，快速的在手臂上割了一刀。 这个时候，孙思邈也把牛的脓给挤了出来，直接涂抹在赵统的手臂上。 与赵统同时，玉娘手臂上也割了一小个口子出来，直接涂把牛的痘脓直接涂在了手臂上。 “接下来该如何？” 这一步做完后，孙思邈便等待着赵统下一步的步骤，在他面对于祸乱天下，让他们这些医者束手无策的天花不应该只有这么简单的几个步骤。 “没了，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就好...” 等待！ 孙思邈眼珠子差一点瞪了出来，不过随后就释怀了，接下来的确是要等待了... 等待着最终的结果，就要看看老天爷给不给这个面子，孙思邈的手上不知救了多少条的性命，但是这样的情况，他平生还是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感觉来。 “老神仙，去通知下去吧，谁愿意试，就让他试一试，毕竟机会再小，也是一个机会，选择权在他们手上。” 赵统的话倒是提醒了孙思邈，犹豫了看了赵统一眼，孙思邈一咬牙跺了跺脚，就冲出赵府。 至于赵统低着头，这牛痘刚刚与他的皮肤接触没有多久后，赵统就感觉头昏眼花的，头皮一阵的发热，身子颤抖着，手扶在墙上，慢慢的走向厢房中，赵统病发没有多久后，玉娘也有了同样的症状，只不过那个时候，玉娘已经回到屋内躺了下去。 夫妻二人就这样躺在病床上，闭上眼睛，等待着老天的裁决。 躺在床上没有多久，赵统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这些日子来，为了照顾玉娘，他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睡过一次安稳觉，这一次直接躺在床上，他倒是睡了过去...从来不打呼噜的赵统，从被子的下面，传来不规则的呼噜声。 赵府内，等待着结果，不仅一个城东的赵府在等待着一个结果，整个蓝田县甚至是整个大唐天下都在等待着这个结果，毕竟一旦成功，则铲除了一个缠绕人类许久的疾病象征着被攻破了，也象征着李世民的统治更加的牢固，其中到底怎么cao作，就是李世民的本事。 这几日的等待，无疑是最痛苦，也是最难熬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