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围猎
“我忍!” “我忍!” “我再忍!” “忍不下去了!” 那双小手好像蛮有劲的样子,真要把‘大蘑菇’给拔出来那可就惨了。 周晓峰仿佛看到了一副血淋淋的凄惨场面。 “嗯嗯嗯唔-” 他“唰-”地弹了起来,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扫拢细沙往身上扒拉,头上脸上抖落了一层沙。 “鬼呀!-” 两姐妹也被这突然的惊变给吓了一大跳,大叫着撒腿就往家跑,还不时回头看看这鬼东西有没有跟过来。 只见那个怪物站了起来,好高,好壮! 那个长‘蘑菇’的地方,一大嘟噜物事触目惊心。 莫非是水鬼? 传说中有失事落水的人,死后会变成水鬼,专门喜欢拉人下海做替死鬼以便转世投胎。 就是这个模样嘛? 周晓峰看到姑娘们跑远,赶紧冲进海水中将身上的沙子洗干净。 浑身不着寸缕,光着个屁股,就是毛发,估计也是给烧了个干净。 光秃秃的,却是叫人尴尬。 摸摸身上,倒是没少了零件,不过这肤色,都快赶上古天乐、任达华这俩了,真黑! ... 哦,原来是个大活人啊! 黎家姐妹停住了脚步,远远地看着这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他可能是前些天暴风雨中落难,被浪推到了岸上的吧,也不知道怎么会过了这么些天居然还能活过来。 这些山地人,可真不知羞,连条短裙都不系。 不过,以前可没见过这么高大的山地人。 “呸,这个山地人真不要脸!” 想起刚才的那一幕,黎宝儿羞红了脸。摸了男人的那个坏东西,以后可怎么活人嘛?! “羞死了,羞死了!”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jiejie也生起同样的想法,不由得恼羞嗔怒。 ... ‘雉鸣求其牡。’ 刚到怀春妙龄的少女总是会对异性的身体怀有好奇心。 双胞胎姐妹仿佛有心灵感应似地,同时看着男人的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转过了头。 四眼相对时,又触电似地急忙躲闪开,生怕jiejie(meimei)看破了自己的心思。 心口仿佛藏着一头小鹿,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 “那个坏东西丑死了!” ...... “我的亲姑奶奶哎,怎么还不快走呀。” 周晓峰蹲在水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别提有多尴尬有多郁闷了。只盼着两个小姑娘快点离开,更希望别有更多的人过来暴力围观,要知道,他可是浑身不着寸缕,被人抓住了好歹也是个风化罪,要被械送派出所的,加上他有案底,还不把牢坐穿? 泡在海水里,浑身有点痒,他只好不停地挠,用力地搓。一块一块的老皮从身上掉了下来,一撕一大片,露出了新生的皮肤。 仿佛蛇蜕了一层皮。 白皙光滑,柔韧而有弹性,这还是自己的皮肤嘛? 自己可没想过当小白脸啊! ... “那个山地人在哪?” “他在那!” “打死他个黑皮无赖!” 远处,十几个还没下水的阿叔阿哥们握着鱼叉往这边跑了过来,几个护村的猎人也端着猎枪刚上了寨墙,寨子里还敲起了铜锣。 “嗵嗵嗵-” “有人欺负了黎叔家的姑娘,把他抓起来浸猪笼。” “抓住那个山地人!” “别让他跑喽!” 明明打不中,还是有人急着开火了。 “嘭-嘭-” ... 事儿闹大了! 看到猎枪喷出的硝烟,周晓峰也顾不上穿没穿衣服了,被散弹枪打中,那可不是好玩的。就是不死也得变成个满脸麻子,芝麻烧饼似的。 看那些人光着膀子,拖着辫子的模样,估计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在南洋这种地方,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都算正常。很多地方,根本就还没有开化。 “快跑!快跑!” 他脑子里好象有人给他上了发条一样,如同一只中箭的兔子也似,‘嗖’地上了岸,沿着海滩奔向大山丛林的方向。 “好像不是山地人呢?” 看着周晓峰飞奔的缩影,白花花的屁股,第一个发现状况的渔民心里疑惑不已。 “刚才明明看见一个光屁股的黑鬼,怎么转眼间就洗白了?” 他不由得揉了揉双眼。 “别追了,撵不上啦。” ...... 这是一片亚马逊式的热带丛林,密林上空成群鸽子大小的海鸟在盘旋,偶尔一只双翼展开达两米多宽的雪白色大鸟从头顶掠过,鸟群便迅速散入密林,消失无踪。 只能听到‘扑扑扑’的翅膀扇动声。 然后,突然间,林间又变得格外静谧,万籁俱寂。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甚至,还能听到‘嘭嘭’心跳。 等到空中的猛禽悠然离去,丛林中那种紧张的气氛才慢慢消失,仿佛重新又活了过来。 林间动物奔跑的‘沙沙’声,打斗声,鸟鸣声,象一支三流合唱团,用噪音构成了丛林的乐章。 这是一片充满了原始森林风貌的荒野,它是野生动物的天堂。而对于外来闯入者来说,就连草木都是不友善的。 穿行在雨林中,根本无路可循,四处都是高大的树木和密密麻麻的棘刺和藤蔓,对于数日水米未进的周晓峰来说,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尖刺和草刃划在身上,火辣辣的疼,留下了一道道的红印子。 坐在山石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让自己缓过气来。 刚才跑得急,这会儿已经有些后继乏力了。 他现在只能尽量往高处爬,这样才能确定自己的位置,找到摆脱困境的办法和路径。 “娑娑娑-” 远远近近草木间细细的响动,让他竖起了耳朵。 对于多年行走四方,游离于生死之间的人来说,一点轻微的异动也能引起对危险的警觉,让他寒毛竖起,毛骨悚然。 这是一种直觉: “有人!” 山林有眼,山林也有耳。 对于经验丰富的猎人来说,即便看不到猎物,飞鸟的动向,树枝草丛的轻轻晃动,甚至空气中是一丝不寻常的气氛,都能令他感知到猎物的方向,距离和大小。 这会儿,他显然没有做猎人的资格。 仿佛一道凉气从后脊吹过,让他毛骨悚然。 他弓起了身子,随时准备着奔逃。 “噗-” “噗-噗-” 破空之声几乎细不可闻,周晓峰条件反射般地从石头上跳开,躲开了几支带着羽毛的吹箭。 野人?! “逃!” 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了身体的潜能,下意识地选择了通往山顶的方向,跳跃奔跑的速度如同离弦之箭。 速度如此之快!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呦嗬嗬-” 十来个黑瘦矮小的‘人’从二三十步外的树后跳了出来,散成一道半弧线隐隐包围着紧追不舍。 狩猎开始了! 他只是猎物! “我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 即便周晓峰跑出了以前两倍以上的速度,后面的‘野人’也没有落下多远,始终保持着最多五十米的距离。他们攀山穿林如同闲庭信步,不紧不慢,始终吊在后面,显得很有耐心。 他甚至能感觉到他们画着图腾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 “苦也!” ... “巴迈头目,这个光屁股‘白人’跑得可真快!” 一个土著向队伍中最高大的首领叫道。 “再雄壮的公鹿,也逃不过好猎手的弓箭。他跑不掉!” 巴迈扬了扬手中的角弓。 “说起来,这个山外人倒也算得上一条汉子。” ... 刚脱虎口,又入狼窝,周晓峰现在感觉真是苦涩难言。 过了没多久,他就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土人追得一点儿也不着急。果然是跑不掉了,前面是断头路,他被一道湍急的瀑布、一面陡峭的石崖挡住了去路。 已经跑过了半山腰,离山顶还有数百米,再往前,是一个深深的天坑。 飞瀑直下数十丈,轰响如雷,在下面冲出了一口深潭,一泊小湖。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跳,还是不跳?” 这又是一个问题。 估摸着距离水潭能有七八十米,二三十层楼高,看着都有点眼晕。
自己以前的最高跳水记录不过十几米,跑路跳楼的记录是四层楼。 这么高,已经是自杀高度。 在这个高度,成龙曾经跳过,李连杰曾经跳过,詹姆斯.邦德跳过,兰博也跳过。 应该,也许,大概,高空跳水不是太危险吧? “我到底是跳,还是投降?” 周晓峰犹豫着,回首看向山下。 海岛林深树密,如同一条玉带嵌在波光粼粼的大海中,远处数座小岛如同翡翠宝石,飞鸟成群,在海面上盘旋,几条渔船,点点白帆,勾起了他的记忆。 除了没有度假村,沙滩上的游人,太阳伞和海上的游艇之外,这座岛,这片海湾和几座小岛,都是他以前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巴拉望岛,菲律宾最后一片净土,被称为“未开发的处女地”,“野生动植物的乐园”。因为自然生态环境从未受到工业污染,又被称为“最后的边疆”。 当然,作为南洋最重要的一处‘货物’中转站,他甚至知道附近的几处藏身地点,那些隐秘的溶洞,是他们暂时存放货物和逃避菲律宾海警追缉的据点。 这里至今还流传着海盗藏宝的传说。 面对这片原始的海岛与丛林,周晓峰有些目瞪口呆。不过,他不是惊讶于这令人窒息的美景,而是这种原始后面所代表的东西。 “时光倒流?!” 就像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自己趴在小学的课桌上,然后被老师点名罚站,你一定会发懵吧。 有那么几秒钟,周晓峰就处于这种发懵的状态。直到两个脸上画着黑白条纹图腾的脑袋从脚下的树丛里冒了出来。 没的选了,试试吧。 “妈祖娘娘在上,千万要保佑!” ****** 山地人正式出场了,好吧,这个创意不是我的原创,而是受了启发而来。 尽管看过无数遍《德赛克.巴莱》,但每一次,我都忍不住要为那悲壮气概热泪盈眶。 这些高山族人,南岛人,古百越人,除了脸上的面纹,身上的装束,他们的长相与汉人何异?他们也是太昊伏羲氏的后裔,炎帝神农氏的子孙,是蚩尤大神的追随者,与我们有着共同的祖先,同根同种同源。 黄帝与蚩尤之战后,他们不再为中原正统王朝所容,由黄河流域退至长江流域以南,然后向东,向南,向西继续迁移,渐行渐远,以至于遍布整个太平洋。即便我不愿意承认,那个举着太阳旗的民族,也不过是华夏后裔的不肖子孙,只是它们早已自外于中华,并且杂交玷污了血脉。 如今散布于太平洋各个海岛上的南岛民族,人口接近二点五亿。他们因为世代独立于海岛,不与异族通婚,祖先的血脉几乎未被北方异族所沾染,是纯粹的华夏苗裔,炎黄子孙。而相对来说,经历了数次亡国之痛的汉人,血统已经不是那么纯粹了。 我们早已经接受苗、壮、瑶、彝等族和汉人是一家,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承认这些华夏苗裔是我们的兄弟之族呢? 他们,是我们漂泊在外数千年的骨rou同胞,数千年的时空隔绝,也无法断绝这种血脉之亲。 《德赛克.巴莱》珠玉在前,却不过是打开了一扇窗户,书写了一段悲歌,尚有意犹未尽之感。 我忍不住还要继续书写他们的传奇,不是为了写作而写作,而是为了纪念那延绵了五千年骨rou分离的痛楚与哀伤,是为了那份对民族国家命运的愤怒与彷徨。用我并不纯熟的笔力,倾注我的真心与诚意,抛洒我的热泪和热血,召唤他们的回归,谱写一部骨rou重聚,兄弟之族并肩战斗的壮丽史诗。 华夏沉沦已久,失魂落魄数百年,可还会有人听到,数千载以降,那一份沉重的呐喊? 我最最亲爱的同胞兄弟,你们可还记得,我们曾经是最最骄傲的伏羲后裔,炎黄子孙,龙的传人? 你们心中可还有一份期望,某一天,我们还能如同我们的先祖一样,恢复汉唐荣耀,昂首挺胸,堂堂正正做世界一等公民? 我不知道,我这一辈子还能不能等到扬眉吐气的那一天,我的子孙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如果真有那一天,哪怕当时身便死,也要痛饮三百杯,如果能够再现祖先的荣光,哪怕是立刻粉身碎骨,此身又何惜? ...... 写到这里,二流已是内牛满面,好吧,就写到这里吧。了解我的兄弟,或许能够看到二流风sao荡漾的表面下,掩藏的深沉与炽热,是谓,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