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蹴鞠
到了衙门,和众人随意聊了些闲话,没多大会工夫衙役来报说外面有人找。郭右五出门一看,有个穿侍卫服的年轻人在门口等着在,见他出来上前行礼道:“可是郭爷,我家俞大人要我来接你。” 郭右五心想老俞可是真急了,望着这小子瘦精瘦精的,看着就透着股机灵劲,顿生好感。便问了:“仪卫司蹴鞠的队伍可有你?” 那人道:“回郭爷,有的,他们都叫小的猴儿,郭爷请随小的来,我们家俞大人急着在呢。” 二人就此上路。走着、走着,闲聊起来:“猴儿,你知不知道京城里蹴鞠最厉害的是哪个队伍呀?” “回郭爷,每次蹴鞠最厉害的是都督府的武德卫,还有腾骧右卫、武骧左卫,每年都是这几个卫夺的头名。” 郭右五说道:“猴儿,你带路,先不急着去你们仪卫司,你带我去你说的这几个卫,我倒要先看看。” 猴儿机灵,笑说着:“行,郭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说罢在前面带起了路。猴儿看来对城里熟悉的很,尽找些小巷子穿,忽左忽右的,一会儿在一道院墙边停了下来,“郭爷,这就是武德卫的地方了,一般人都进不去,只能上院墙看看。”说完笑眯眯的看着郭右五。 郭右五道:“嘿,看来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说说,你们偷看了后都有什么发现。” 猴儿说道:“唉,他们功夫太好了,打死我们都赶不上的。”说着站在院墙前,“郭爷,您不介意搭人梯吧。” 郭右五踩在猴儿的肩上爬上了墙头,上了院墙,探出了脑袋。只见武德卫的蹴鞠队伍正在热火朝天玩着一个小球,郭右五仔细地观察起来。这时的蹴鞠用球应该也是牛皮缝制,但是不大,也就三号球大小。这场地嘛,比篮球场稍大点,两侧底线各有两个椅子大小的球门,两队队员各六人挤在不大的场地里蹴鞠。说是蹴鞠,不如说是踢毽子更为合适,这些穿着红蓝色背坎肩的队员都站在原地把一只小小的‘鞠’上下翻飞杂耍般的颠出了花,什么背部、膝部、肩部、胸部、额头各个部位都可以让‘鞠’不落地,并且发现谁踢的越高就越好似的,对手这时候则‘尊敬’的看着‘敌人’表演。‘敌人’表演的够了就会由最后一人把球踢向几丈外的小球门,这个时候对手才会上前封锁‘敌人’射门的路线。如果球进门了,则‘敌人’得分,如果没进就换成自己这方开始表演.... 郭右五看了半响,对这会的蹴鞠规则也大约了解了,心想,这些小花样在我那个时候五岁的小孩子就会踢了,爷今天来了要告诉你们什么是真正的蹴鞠。 “好了,猴儿。” 猴儿乖巧的蹲了下去。下来后郭右五高兴道:“走,回你们仪卫司。” 到了仪卫司驻地,老远看见俞文赞焦急站在门口走来走去,看见郭右五到了急忙上前:“三弟可算来了,大伙等了半天了,快快进来。” 到了院子里面,空地上已聚集了十几个人,穿着侍卫服,腰间红白的腰带显示他们已分成了两组。侍卫们看见俞文赞进来同时行礼:“俞大人!”俞文赞指着郭右五道:“这就是我给大家请的郭爷,今后的十几天郭爷就是你们的教头,明白了没有?” 众人连连答“是~”,回答声却是稀稀拉拉的,显然不大兴奋。 郭右五笑着上前,走了两步:“我感觉你们好像不是很精神,怎么了,难道不欢迎本教练?今天,就在当着你们俞大人的面,咱们来个约法三章。你们都是当差的人,以后这十几天本教练说什么你们就照做什么,有谁做不到的现在就退出。” “有没有现在退出的?”郭右五大声喊道,所有人都一动不动。郭右五又说道:“很好,不愧是仪卫司的好汉,我丑话可说在前面,现在能留下的,今后都得听从本教练的吩咐,若要是有人阳奉阴违、故意使坏,哼哼,我会让他后悔一辈子的,听见了没有。” 众人被来了个下马威,连忙答道:“听见了!” 郭右五扫着众人的眼睛,喝道:“他马的你们没吃饭啊,听见了没有?回答我。” 众人不由自主的同时大声答道:“听见了。” 郭右五点点头,“嗯,这才是爷们嘛。”回头对俞文赞说道:“二哥,你去准备点红蓝色的短打衫,以后练球的时候不用穿侍卫服了,全部换成短打衫,对了,短打衫前后都印上数字,从一到十五,还有,派人沿着场地四周插上一人高的旗杆,三步插一个。”说罢也没等俞文赞答话,转头对众人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队员了,听我的口令,立正,所有人报上自己的名字。” 队员们一个个挺起了胸膛,挨个报道:“黄一涛、小邓、李俊、李后(就是猴儿)、厉成钢、莫元松、小代、陈立勇........” 郭右五默默记住这些人的名字,然后对他们喊道:“我来这里是要让你们拿头名的,你们有没有信心?回答我。” 回答声整齐了不少:“有~!” “我听不见。” “有...!!!”顿时院落里喊声震天。喊完了众队员只觉得一股壮气涌上心头,俞文赞则暗暗惊喜,我这三弟那是练球啊,分明是在练兵呀。 不大的工夫,俞文赞把郭右五吩咐的东西全搞齐了,队员们换上了短打衫一时还有点不适应,看着胸前毛笔写上去的数字又觉得好奇,纷纷耍笑起来。 郭右五对着队员们说:“红队沿着院子跑步,蓝队沿着插上的旗杆跑步,跑的时候要穿插着跑,我不喊停谁也不能停,现在开始。” 到底是衙门的侍卫,第一次跑居然也跑得有板有眼,倒见得平时这些人还算是训练有素的,郭右五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一旁的俞文赞站了过来:“三弟,好大的手段,哥哥我见识了,闲来定要讨教、讨教。” 郭右五笑了笑:“小手段,不足道尔。” 俞文赞又说:“三弟谦虚了,这些人怎么说也是给朝廷办差的,一般人还真未必能让他们服服贴贴的。” 郭右五把手上的‘鞠’往空中抛了抛,傲然道:“三弟我可不是一般人啊。”二人一视哈哈大笑,俞文赞的眼中满是佩服。 闲着也闲着,索性郭右五一个人就在场子里颠起了‘鞠’,前世的球感依然还在,只见小小的‘鞠’像是有绳子系着似的,在周围上下起落,一会是脚背一会用大腿、头顶,惹得跑步的队员们连连称好。郭右五一个得意,用力的把球踢向空中,只见‘鞠’骤然飞起了好几丈高。“哇~哇~!!”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郭右五用右脚脚背稳稳地停住落下的鞠,潇洒十足。“看什么看,喊你们停了吗,还不快跑。” “是~!”队员们大声的答道,第一天就在花样繁出的跑步中结束了。 到了傍晚刘万年寻了过来,看来昨天喝酒喝的那是相当满意,两眼笑眯眯的:“二弟三弟,晚上继续?” 俞文赞则有点含蓄:“大哥,昨天你一晚上没回去,嫂子没骂人吧。” 郭右五抢道:“我去不了,我要去找个地方住。”看着二人疑惑的目光郭右五说道:“我那屋子要修整,估计还要七八天才能回去住。” 俞文赞热情接道:“三弟还找个什么呀,就去我那吧,你愿意住多久都可以的。” “不好吧~!!”郭右五假作了一下。 “嘿,还拿我当哥哥不。”俞文赞倒也痛快。 “这会不会麻烦伯父伯母。”郭右五继续假作了一下。 “要不去俺那儿住?”刘万年看到没人陪他喝酒有点急了。 “哦,算了,我还是去二哥家吧。” “呵呵,我父亲大人不在家,母亲可好呢,见着三弟定是欢喜的。”俞文赞热忱无比。 //////////////////////////////////////////////// 俞府座落在白塔寺附近,胡同也不大,几颗大旱柳衬得胡同寂静、整洁,俞府门口的两个石狮子显出主人的身份。二人进得屋去,俞文赞安置郭右五客厅稍息就进去禀告母亲大人了。郭右五观察着客厅的摆饰,座椅青一水的酸枝木做就,墙上挂着四幅字,应是名人所书,个个遒劲古苍,大堂的主位一对黑檀太师椅,上挂一匾额上书“正气堂”三个隶书大字,地上整齐的大灰石铺就,显得整个大厅肃穆庄严。心想,到底是行的军功出身,他们家的客厅都整的像军事部门。 听得脚步声从后面传来,俞文赞扶着位老夫人进了厅来,见得这位老妇人眉目慈祥,衣着暗红色大袖禙子,透出股雍容高贵。 郭右五连忙上前行礼:“小侄右五拜见伯母大人,祝伯母大人越活越年轻,今年五十、明年四十八!” 话说完俞母呵呵乐了:“赞儿你这个三弟真是有趣,人倒是看起挺安份的劲儿,嗯,比我的赞儿稳重着呢。” 郭右五闻言眉毛一挑,道:“咦,伯母好偏心,小五听着不高兴了。”旁边的俞文赞脸唰~的当时就白了。郭右五又皱着眉道:“伯母大人夸着小侄稳重,其实是数落小侄我没有文赞英俊罢了。” 俞母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小五你胆子可是赞儿的十几倍了,准比赞儿有出息,这样可以了吧。” 俞文赞长叹一口气,心想我这三弟也太........ 俞母看起来是真的的很高兴,拉着郭右五的袖子,道:“今儿小五就别走了,陪我这个老骨头吃个饭吧。” 郭右五马上道:“伯母,小五今儿来了就是要混吃混喝的,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俞母朗声笑道:“小五乖巧,我喜欢的很。不像他们爷俩,每天都板个脸倒是无趣,走。”说着拉着郭右五就去了后堂。俞文赞跟在后面嘀咕着,到底谁跟谁啊,怎么搞的我像个外人似的,看来我这三弟也太会忽悠我妈了。 到了后堂,俞母吩咐下人:“去把家里人都喊来吧,小五也不是外人,不用那些规矩了。”一旁的俞文赞偷偷说道:“我的二娘三娘还有弟弟meimei。”说话间陆陆续续来了一大堆人,郭右五一一上前行礼。 身着红裙的是二娘,言语较冷淡,也不多话。着禄裙的、三十多岁美妇人是三娘,眼睛一直打量着自己。元路、元其是两个弟弟,都才十来岁,见了外人兴致勃勃,看来平时家教倒也挺严的。还有三个大点的meimei,也就十二、三四岁的样子,郭右五也没敢多看,互相见礼时一直低着个头。心想这可是内宅啊,稳重点好。 饭菜上了桌,众人落座。俞老夫人笑着说道:“今天准大伙吃点酒,小五可会说话的呢,难得有人在家里说笑。”小辈的一听欢欣雀跃,郭右五暗想,至于这么高兴嘛,不就是喝点小酒?他可不知道平时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规矩那个严呐。下人把酒一倒上,好嘛,郭右五一看大概是米酒之类的,估计还要兑点蜂蜜,心想怪不得小孩子都可喝酒的。 郭右五埋着头没敢多说话,俞老夫人不乐意了,“嘿,小五,刚才你嘴巴多利索,现在怎么哑巴了。” “回伯母,现在人多,小五紧张。” 二娘浅浅一笑,望着俞文赞说:“你这三弟倒也老实。” 三娘又说了:“我怎么刚才听见大娘笑声朗朗,小五.不像老实的人啊。” 闻言郭右五谦虚的道:“回三娘,您家桌子太大了,我有点头疼。” 三娘笑道:“我家桌子又没咬你,你头疼个什么?” 郭右五叹了口气道:“我小时候家父教我认个‘一’字,我一下子就记住了。第二天家父在老爷家抹个大桌子,看见我在旁边顺手用抹布在大桌子上划了一横。问我什么字?我说没见过呀?家父抄起板凳就给了我一下:这不就是昨天教你的一字吗?”郭右五说的时候绘声绘色地做着动作,众人听了不禁应道,“是呀,这不就是‘一’字吗。”郭右五摸着头说:“我那时还小啊,我说,怎么一晚上没见‘一’字长这么大了。说完家父又给了我一下,所以小五现在看到大桌子就头疼。” 在座的顿时哄堂大笑。二娘忍着表情道:“我先以为小五是个老实孩子,原来这般调皮。”俞母笑着说:“他可不老实了,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郭右五低着头没坑声。坐在最下面的元其高兴的站了起来,“小五哥哥,你还害怕什么呀?” 郭右五挽着袖子,调笑起来:“哎呀,最害怕的事情...啧、啧、啧!小五哥哥有次见过的,那个怕啊.....” 众人一听,个个都吸引过来,也顾不得吃饭了:“快说说,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最是害怕呀?” 郭右五整了整衣衫,严肃道:“有次衙门要处决个犯人,办差的衙役忘了带刀,问衙门老爷怎么办?衙门老爷说那就用弓箭射死犯人。衙役就摆好了姿势开始行刑,一连射了七八箭,不中。那个犯人突然开口了:大哥你掐死我吧,你这太他马的吓人了啊!” 话音刚落,桌子上盘盘碟碟乱响,众人笑的东倒西歪,几个小弟弟小meimei都笑到桌子底下去了。郭右五没想到杀伤力这么大,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俞母眼泪都笑出来了,用绣帕擦着眼睛。三娘整着衣袖,笑着说:“以后谁要欺负我们小元其,就让元赞拿箭吓死他。”俞文赞连连点头:“必须的,必须的,想想都吓的死人的。” 半天笑过了,俞母轻拍了下桌子,“好了好了,小五再不准说话了,要不这饭还吃不吃啊。”忽看见门口服侍的几个下人都扶着墙半蹲在地上闷笑,一时间满屋子就像过了大年似的。 一直到吃完饭郭右五就再也没有吭一个字,但是在座的只要是看他一眼就会不由自主的闷笑个不停,爱热闹的元灵妹子更是笑抽了筋....俞文赞赶忙吃完就急急地给郭右五安了偏厢休息,还不停的唠叨:“三弟你太会整了,我估计大家伙的晚上睡觉都要笑醒的,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练球呢,那是大事啊。” 进了晚上郭右五躺在床上意yin起来,这么大的人家,不知道会不会给我安排个陪侍的小丫头来啊,到时候我是拒绝呢还是..........到了第二天天亮,期待中的艳遇还是没有发生,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