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晨曦的过去
当我们都回来的时候，大家都累的快要散架了。睡在沙子上很消耗体能。刚刚回到宿舍，已经是中午的十二点半。因为早晨吃过大餐，我们的肚子倒还不算很饿的。所以一回来就打算先睡一觉。可是，偏偏有人就打乱了我的计划。 昨晚发生的凶杀案件的余威在这个时间点已经显露了出来，我刚躺在床上，手机便响了。居然是秋姐打来的，电话刚刚接通，就传来了秋姐急匆匆的声音，“阿成，你看到灵州的新闻没有，昨天发生了恶性凶杀纵火案，听说是外星人干的，他们，为什么要杀地球上的人类啊。他们真的安全么？我是说……”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看出了秋姐的担忧，“放心好了，作案的是外星人不错，不过作案的是来自外星的另外一个名为修罗的种族。和林绪她们，并不算是同类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秋姐那边的声音这才放心，“现在各种消息传播的满天飞，我们还不知道外星还有另外一个人种的事情，可能……过段时间会公布吧。我就想林绪meimei那么温柔善良，她们那边的人不可能都这么危险。” “安啦安啦，你说说地球人善良么？不照样有烧杀抢掠的。别把个案当成全部。”我回答道，秋姐在电话里迟疑了片刻，“抱歉，我不该怀疑林绪的，总之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还是最近有空多陪陪林绪吧，估计现在她处处被人躲着呢。这样，现在午休，咱们在宿舍里讲电话不大方便，你把你知道的都发过来，我在学生会校报那边有认识的人，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大家，尽快消除误会。” 是么？事态已经这么严重了。我连忙说了声好的，挂掉电话之前，想到那个作案的修罗还没有被发现抓到，叮嘱秋姐，“你记住，在学校外面，见到了银色头发和赤色眼睛的人，一定要躲远一些，这是修罗的特征。” 赶紧挂掉电话就开始编辑信息，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外星人、修罗，甚至修罗的善恶之分都告诉了秋姐。看秋姐说话的意思，已经有些人开始误会林绪和素丝雨了。我必须在最短时间内为林绪澄清，否则，我担心高中时期发生在林绪身上的事情会再次发生。让她再一个人处处受到排挤的事情，这辈子我都不希望再出现了。 发完了信息，秋姐说了声好的，并告诉我最快下午的校报周末刊上就可以刊登出来。我对她表示了感谢，她也对我提供了一手的资料表示了谢意。我一个鲤鱼打滚翻身起床，爬下了梯子，正在打游戏的孙悦和褚文彬两位见我下来了，问道，“怎么不睡午觉了？” “出了点事情需要出去一趟。”我拿起手机，发出一条短信给林绪，问了问她现在在哪里。孙悦在选择完游戏角色之后，抬起头来看我，“什么事情啊好像挺着急的。” “灵州的新闻你们看了么？昨晚的外星人制造的凶杀案。” “看到了，早上醒来第一眼看手机就看到了，报道上说是外星人做的。”孙悦疑惑的看着我，“怎么了，和这个有关？” 我沉重的点了点头，“听说，学校里已经议论的挺厉害了，报道上说是外星人干的，可能有的学生已经对林绪有了误会，觉得所有的外星人都是生性暴虐的。我得……去陪陪她。” “这不大可能啊。”褚文彬盯着屏幕，他们的游戏即将开始了，“你说，你的女朋友那么漂亮，可爱，怎么会有人把她跟作案的外星人相联系呢，你想多了。” 但愿吧，但愿有这种想法的人是少数。 这时，我的手机滴滴的响了一下，是林绪回复我的一条短信。 人在图书馆5楼，有事么？ 不会吧，好不容易的一个周日，不拿来休息么？我突然想到了，林绪答应了我要写出来大一上学期的笔记。她今天在道别的时候，特意找秦云章要了他的笔迹加以模仿，现在一定是在忙这件事情。总之，我还是决定去图书馆看看。 “阿成，你是要找女朋友去么？”秦云章问我。 “嗯，顺便，等她写完你要的东西一起拿回来。”当着另外两位舍友的面，我不能把秦云章给出卖了，便委婉的说了出来。好在另外两位大神正在激烈的游戏中，完全没空搭理我俩了。秦云章从椅子上起来，“那……要是方便的话，我也去好么？” 我多少能理解他的担心，就算林绪是外星人，模仿他的笔迹写笔记，而且还是在一天之内把笔记完全写出来，他多少还是有些怀疑的。其实这样也好，多一些人出现在林绪的身边，正好也说明了林绪是完全安全，“无公害”的和地球人类一样的大学女生。“云章，看了新闻，你害怕林绪么？” 秦云章对我问的这个问题感觉差异，“我觉得，外星人可能和地球人一样有善恶之分，林绪那么善良，连我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都肯帮忙，怎么可能被大家误会呢。” 很好，这就是我要的答案，我拍拍她的肩膀，“走吧。” 要是我一个人不吃饭的话是没问题的，不过要是说到去林绪身边，我再不带点吃的就说不过去了。路过商店，我还是选了一些女孩子爱吃的布丁蛋糕和巧克力饼干，又买了三人份的饮料。进入图书馆的时候，还得把这些食物藏进书包里才行，要不然的话门卫大爷是不会让你进入图书馆的。 走到了图书馆的五楼，才发现这里其实人很少，放眼望去，一眼就可以看到那个最耀眼的女孩坐在阳光的底下，奋笔疾书。林绪身边，夏欣妍在看一本言情小说，我和秦云章走了过去，我直接把吃的放在了林绪面前，这时两个女孩才抬起头来。林绪看到了零食，很开心的笑了，“正好肚子饿了呢。” 夏欣妍放下了手中的小说，“呀，林meimei有男朋友就是幸福哈，”她抬头看了看我，“有我的份儿么？” 没有想到夏欣妍也在这里，好在我买的还算是比较多的，“当然有当然有，林绪告诉我你也在这里了。” 林绪鄙夷的眼神投了过来，“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欣妍也在这里了，你分明就是当着我的面给别的女生献殷勤，当我没看出来么？” 玩笑开过，我看到林绪仅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写完了大一上学期高等数学的笔记，再仔细看的时候，其实林绪只是在一边看书，一边自己做着总结罢了。不过写的还蛮精炼的，所有的必考之处都用红笔标注了出来，有50页之多。她已经着手在总结大学英语的课堂笔记了，在大学英语结束之后，还有军事理论、道德法律与行为修养这两门文科性质的，还有两科工程测绘、计算机基础这样半理半文的。要是真的是一小时能写完一本，那还真的必须是一下午才可以完成的工作量。好在，其他的科目并不像高等数学那样多。 两个女生边吃着布丁蛋糕边忙自己的“正事”（貌似这两样都不是属于自己的正事）。秦云章站在林绪身后，看到一行行“自己的”笔迹工整的写在了本子上，而且速度完全是超过一个地球人的极限，一时半会儿惊呆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示意他坐在旁边耐心等待，放弃了游戏的秦云章，倒是颇有闲情雅致的也从借读区拿来了一本小说看了起来。我呢，是实在闲着无聊，玩了两个手机游戏，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午2:30，才有一些同学进入图书馆，这个时间点还是会有一部分学霸来到图书馆上自习的。 我还是注意到了，有些女生在看到林绪时候，与同伴窃窃私语的声音。 “夏欣妍，今天早晨的新闻你看到么？咱们灵州的新闻。”我轻声问道。 夏欣妍听到我问的话，放下了小说，“是外星人杀人的事情么？” 我点点头，然后问道，“你现在，害怕外星人么？” 听了这个问题，她思考了一会儿，“有一点吧，不过林meimei这么可爱的外星人我是一点不会害怕啦。”说完她还夸张的搂住林绪的脖子，做的动作比我还要亲密。林绪连忙在两个人之间竖起一根手指，“公共场合，禁止亲热。” 夏欣妍轻声笑了起来，“就许你俩亲热啊，回到宿舍里还不是被我翻牌子。” 这句话一说出来不要紧，我刚喝下去的一口饮料差点直接吐了出来。脑海中总是联想出一副不好的画面，夏欣妍乐呵呵的，拿过另外一瓶饮料，拧开盖子，“怎么了，吃醋了？我告诉你啊，其实……” 林绪实在是忍不住要反驳了，“欣妍你别闹，是谁每次看个鬼片被吓得不轻跑到我床位上非要和我一起睡。不敢看还每次都想看。” 哦，看不出来啊，在舞蹈团里新一届的大姐大还是有害怕的东西的，而且还是害怕那些虚无缥缈的存在。我冷冷的笑了笑，默不作声的继续品饮料了。 夏欣妍发现了林绪正在写的东西，“林meimei你这是在写什么啊，写了快3个小时了。是这学期的笔记么？”她动手翻了翻，“你学习这么好，还需要这些笔记么？平时给我讲题看不出来你哪里不会啊。等一下，你写字，这么凌乱么？我不记得你写字这么乱啊。” 我和秦云章对视一眼，都在心里喊了一声不妙，可是只能默不作声。如果我们回话了，以夏欣妍的智商怎么也能想到和我们两个有关。还好，林绪四两拨千斤的回答道，“因为写的快，所以就乱了。” 这个看似怎么都有些牵强的解释，夏欣妍半信半疑的，最后选择了相信，也没再说些什么。这时，一些带着学生会袖标的同学进入了图书馆的五层，开始给每张桌子发周末的校刊。因为中午秋姐告诉我的事情，我还是比较在意这份校刊的内容的。拿起来一看，在第二个版面就用长达千字的篇幅对昨天发生的外星人凶杀案进行了报道和评论。可能是因为秋姐的干预，文章除了简要写明了昨晚的案件经过，警方的调查结果，其余的篇幅几乎都是用来讲述外星种族修罗与普通外星人的区别。 能看的出来，秋姐确实帮了我的一个大忙，里面的内容很容易让校内的舆论倒向有利于林绪的这一边。最后，秋姐也是按照我说的，写明了修罗人种的特征——银色的头发和赤红色的眸子。让学校的学生，万一遇到了那个嗜血如命的修罗能尽早发现离得远一点。 夏欣妍也拿过我刚刚读过的报纸看了一下文章，小声问道，“小女孩的血都被吸干了，这修罗连未成年的孩子都不放过，简直不能再残忍了。林绪，修罗真的是嗜血的种族么？” 林绪愣了好一会儿，放下笔，才说道：“修罗虽然分为善恶，但是其嗜血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就像人要吃饭，不吃饭就没有力气，饿的难受一样。善良的修罗们，虽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学着渐渐克制对献血的欲望。但是长时间不吸允献血也会使他们逐渐丧失力量，严重的话也会导致死亡。为了生存下去，那些善良的修罗们学着制作一些富含血红蛋白的食物，或是饮牲畜之血。虽然不及人类的血液有营养，但是可以满足他们最基本的需要。而恶修罗的话，攻击人类，不管是我们那里的人类还是地球人，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吧。” “那你说，昨天与我们一起玩的晨曦，她是不是多少还会有吸血的想法？”她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林绪思考了好一会儿，“我不愿意在我的好朋友面前说些诽谤她的话，就如我刚才说的一样，嗜血是修罗一族的本性，就算她是善良的修罗，而且还是只有一半修罗血统的混血，或多或少的都会有吸血的欲望。你注意到她手上那枚别致的玉镯了么？那是我们那边校长为了压制她心底残留的邪念，专门为她做的封魔环，为了防止她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力量暴走做成的器具。我向你保证晨曦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人类的事情的，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时候。” “迫不得已的时候？”夏欣妍喃喃自语道，不过她看出了林绪似乎陷入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也不再追问。 “很多情况你都不知道，人类和修罗相爱，本来就是一件悲剧的事情。他们爱的结晶——混血的修罗在我们那个世界里，极北地域的纯血统修罗看不起她，而在九玄中土大陆的人类又害怕她。所以晨曦在刚刚入学的时候，就不断的遭受不公正的待遇。好在，晨曦的父亲就是当时九玄清风学院的移清掌教，每堂课，几乎都是对晨曦亲传亲授。这种教学模式激发了晨曦的清风专攻潜能，使她的医疗能力在短短几年里登堂入室般的进步。毫不夸张的说，她现在的医疗术在我们那边可以救活任何一个濒死的人。那些被她救助的人越来越多，才让她渐渐的得到了公平的待遇。” 林绪就像讲故事一般，把她和晨曦相遇、相识的、相知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叙述了一遍。“只是最后，还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在我们进入九玄学习的第四个年级，我和晨曦都是十四岁，那一年的冬季出现了极端反常的天气，中土大陆的气温比平年要低7-8度。极北地区的情况，你们就更可想而知了。修罗在失去了粮食作物、所饲养的牲畜大范围死亡之后，为首的恶修罗组织了又一次的对中土大陆的入侵。九玄是中土大陆最大的学校，半数以上的学生都集中在这里，所以修罗又把学校作为了攻击的主要方向。那一次的入侵规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九玄师生的伤亡情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多。所有的教师都投入了战斗。可我和晨曦还是被一个穷凶极恶的修罗赌注了逃跑的路。” 夏欣妍很认真，很认真的听着，完全的入了迷，没有注意到林绪的停顿，就连我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在口袋里不停的震动着。 “只有那一次，晨曦为了保护我，摘下了一直佩戴着的封魔环，修罗之血的力量被强大的生存危机压迫感瞬间激发的出来。修罗在进入暴走状态的情况下，会毫不留情的撕裂眼前看到的一切生命——完全失去理智。我没有想到，追到我们的那个阿修罗，会在晨曦的攻击下不堪一击的被撕成碎片。那是我最害怕的时候了，因为我们就在一个胡同里，只有我们三个人。等那名修罗被晨曦杀死后，晨曦回过头来，我看到她尖锐的爪子和牙齿，快要垂到地面的银发和几乎失去眼仁的，那红的发紫的眸子。本来还想使用心灵技能控制她心魂的打算瞬间化为泡影，本能告诉我——心灵技能对这个状态下的晨曦是没用的，只能逃跑。” 林绪在回忆的时候，眼睛有些失神，“可是我们的身后是死胡同啊，晨曦所在的方向是唯一的出口。晨曦的手里还在拿着刚才被她击杀的修罗的内脏，就那么一边****上面的血液，一边向前走着，把我逼到了墙角。我被吓傻了，跪坐在地下，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幸好萧森掌教及时赶到了，幻化出种种蔓藤束缚住了晨曦的行动。待我睁开眼睛，我能看到晨曦的手臂被蔓藤牢牢的捆绑着，她的眼神中也渐渐变得有些迟疑。要知道，如果她是完全丧失理智，一把金炎幻火就可以烧光所有的蔓藤。可是她没有这么做，我觉得她那时候，内心深处还是认识我的，知道我是她的好朋友。” “就经过那次的事情，本来大家对晨曦的看法就有些偏激，这样一来她在九玄几乎没有容身之所了。我在事后反复为她道谢，因为我是知道的是晨曦救了我，在当时的情况下要是她不那么做我们都会死。可是晨曦还是觉得愧对于我，觉得不配做我的朋友。就这样，移清也辞去了掌教职务，后来可能就直接带着一家人来到了地球吧。” 这段故事如此的长，我们三个都被深深的代入了进去。“那么，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处于暴走状态下的晨曦恢复过来呢？” 林绪也从紧张的情绪中缓解过来，“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就是她在战斗之后修罗之血的衰退，简单的说就是力量耗尽。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有人为她重新戴上封魔环。之前那次出事，就是再后来校长及时赶到，在她的手腕上幻化出了新的封魔环才遏制住了她的力量。” 秦云章也听了林绪的讲述，“听你的意思，纯种血统的修罗在杀戮的时候，是可以控制神智的吧，”林绪点了点头，他又问道，“但是有一半血统的修罗，就很难控制了？她，还真是挺可怜的。” 林绪又摇了摇头，“当你再见到她，千万不要流露出可怜她的意思。晨曦是很要强的女生，你那么做会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我看着周末校刊上，最后那段关于修罗外貌描述，觉得虽然这样大家见到修罗，多少能保持一定的警惕了吧。可是，总觉得自己少做了点什么，或者说目前这样存在有什么样的漏洞。 我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这一次我很敏锐的感觉到了，拿起电话来，是赵琪琪打来的，我把音量关小一些，接起了电话。 “喂，你在哪里呢？” 天哪，我的估计失误了，尽管我已经把音量调小了，可是大小姐的声音分贝可是不敢恭维的。就林绪坐在我对面这个距离应该都是清晰可以听到。林绪抬起头来看着我，夏欣妍冷笑着，“情敌哦林meimei。”林绪赶紧打断她继续发表言论的势头。 “我，在图书馆呢，怎么了？”我小声说道。 赵琪琪在电话那边嘟囔了一声，好像在说“你也会去图书馆”之类的话，“那个，你来北门一下，晨曦我可是带来了，来办入学手续。你带我们去一下医学部，我们不太知道具体位置。” 这不大不小的一句话，就像一颗深水炸弹一般掉入了所有人的心里。就连我自己还是一手拿着今天的校报报纸。 上面，还写着：大家远离银色长发、赤色眼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