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老巫说破迷离身世（下）

    卫兵听得命令都向叶知秋围过来，几个山巫和年青的巫很快奔到了叶知秋的身边，挡住了上前来的卫兵，把叶知秋围在了中央。

    林婉依说，“如今你们是刀俎，我们是鱼rou。何至于此——我倒想听叶巫把这事说得更清楚些。”

    王氏更加气愤，对卫兵喝道，“把他们通通都处死——他们已经不能再用巫力，现在连凡人都不如。”

    卫兵更听王氏的话，一下散开，各找目标，拿剑戟来刺这殿上的巫者。

    “绷绷绷——”一阵气浪将靠近众巫的卫兵冲到在地——伊凡在每个巫者身上加载了“冰环”，冰环向外胀裂，把他们周围的卫兵崩到在地。

    “我曾答应过一位尊贵的楚巫，不会无故伤害任何一位楚巫。”伊凡收回施法的手，很做作地扯下手套，轻轻地拍了拍，以显示他这些法术只是小菜一碟。

    “这是云梦城，我说了算——”王氏对伊凡吼道，那吼声中仿佛积蓄了多年的力量。

    伊凡很优雅地套上手套，“我纠正一下——这不是你的云梦城，是大秦云梦大公李大人的云梦城。”

    “他的就是我的——”王氏说话的语气像个不讲理的孩子，让人心里有些想发笑。

    伊凡欠了欠身说，“我无意冒犯您，但事实是这样，您还未接受伊拉尔汗王的诰命策封，您所有的是楚国的公爵诰命夫人，那对我们来说，现在只是一张废纸。”

    王氏很不习惯这种外族的轻慢，尽管她与大秦人打过多年的交道，知道这是他们的民族本性——他们没有楚人那种对权贵的天生的依赖和敬畏，只有对魔法、勇力和自由的向往。

    她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意，觉出了自己的失态。轻轻闭了会眼，“会的，马上就会有策封到来的，那时我会邀请你参加我的策封大典。”伊凡友善地表示谢意。

    “但我现在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我想听下去——事实上我对楚国这个古老的充满了玄幻的国度一直都很有兴趣。”伊凡有自己的个性，并不会因为王氏的妥协而放弃自己的傲岸。

    “此事事关云梦大公的威严，我不允许任何的诽谤加在我母子的头上。”王氏义正严词。

    “相反，如果李大公是巫的儿子，这会让我更为高兴。因为我的妻子就是一位楚巫。”伊凡并非是想恭维。

    “这正证明了你们的臭味相投——”穆漠大叫，“因为他们都是云梦的叛徒，巫的叛逆。”他很有些得意。

    穆漠很快招来了伊凡隔空的一计掌掴，“如果穆沙在场，也一定会和我一样的。”

    叶知秋把双手举起，像是祭祀前要做演讲和歌唱时的手势。

    “我无意让谁难堪，如果云梦巫族不经此一劫，我把这个秘密带至云梦湖底。”叶知秋面上还是那样安祥，“不管我们是否能活着，但从今天开始，云梦不再是一个巫的世界，所有的精灵将退入地下和海中，鬼魂和邪恶将入侵。”

    陆枫月眉头一紧，“这是你的预言吗？”

    叶知秋轻轻地说，“这是我的梦境。一个真实的梦胜过一个虚假的预言。”

    李寒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二千年前没有巫，大地依然是一片生机。而且叶梦兰将成为我的妻子，她将替代你们所有的巫。”

    叶知秋睁大着眼睛看着那花窗上透进来的阳光，“一切都结束了，将有一位少年从凤都而来，穿过洪荒的迷雾带来渚寒失落的灵力，并带走云梦的守护精灵——玉玲珑。芦苇会成片地死去，鱼虾成批的逃逸，失去了信仰的人们填平了三千里云梦。”

    众人惊鄂的眼神在黑暗中发出星星般的光亮。连王氏的脸上也充满了惊惧。

    李寒大叫道，“你这是诅咒——该死的诅咒——我要杀了你。”说着他向叶知秋举起了宝剑，但叶知秋那如炬的目光让他马上心虚了。

    叶知秋看着默不作声的王氏，“你虽然比圣女张氏行入宫，成为正室，但她却先怀上了孩子。你千方百计想让她胎死腹中。你可以轻意杀死一个骑士，却对巫者无能为力，这就是你更加痛恨巫的原因。但孩子总要脱离母体，你耐心地等待着，正如你说的，小孩子的生命是最柔弱的，一口饭，一口水就能将他们噎死和呛死。张氏为了孩子能活下来，不得不和你订下协议，她将第一个孩子送给你，让你成为他正式的母亲。”

    “没有的事——你这个老骗子。”王氏的脸色一直在变，最后她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你杀掉了后宫里所有知情的侍者，包括你从娘家带来的最亲信的陪嫁人。”叶知秋既使在说这些让人惊心动魄往事的时候，仍然是那么的平静。

    王氏面对着李寒带着质询的眼光，大骂道，“他是个疯子——他一定会被巫学院烧死——”

    “张氏告诉了我，并让我做了叶梦兰的义父。”

    “这个可恶的女人，她背弃了自己的信誓，她会万劫不复的。”王氏说出来后又觉得失言。她已经被李寒那越来越强烈的怀疑目光逼迫得六神无主了。“不管如何，我是你合法的母亲，她只是一个待妾，最多只是一个受宠的侍妾。”

    李寒的脸全白了，无奈中却又带着无限的仇恨，“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王氏语塞了，仿佛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在质问自己，“你母亲是寿终正寝，我帮她抚养大孩子，还扶他当上城主，我对得起天地良心。”王氏已经语无伦次了。

    “我母亲——”李寒重复着，“我真是张氏的儿子。”他只是想亲口听她说出。

    “你——是——”王氏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我是你合法的母亲，你父亲的正室原配——你是我的儿子。”

    “张氏不愿意看到下一代圣女再受到她一样的痛苦，所以说服城主让李寒在很小的时候就选定圣女。可是你却以政治联姻为由，让你的侄女先进宫——如果李寒你是的儿子，那他们就不能结婚。”

    王氏道，“姑表亲为什么不可以？”

    “只有愚蠢的上古和中古人才会结姑表亲，你应该比我清楚近亲的范围。如果他是你的儿子，就算是为了云梦的前途，还有很多的公主郡主城媛可供选择。”叶知秋的平静更让王氏抓狂。

    “你又以水神庙需要水巫监院为由，安排奉如姬进庙协理，并让她的弟弟奉家麟有机会爱上叶梦兰。因为你相信只要有一代城主不再与圣女联姻，只要有一代城主痛恨圣女的失真。李家就再也不会与巫扯上关系。”叶知秋叹了一口气，“虽然我早知道你的这些伎俩，但我还认为事态不至于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而县李寒对叶梦兰只要还是痴情一片，就有挽回的余地。”

    “胡言乱语——老疯狗——”王氏已经不再把自己当作贵族了，像一个泼妇一样叫骂起来。李寒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该恨谁，该信谁？只得叫侍女扶王氏先回房休息。

    众巫感到惊奇，也有种释然，毕竟打败他们的是巫之子，而不是凡人。

    “该说的我都说了，请云梦大公送我们去该去的地方。如果战争结束，我们会迁往南海。”叶知秋说。

    卡布在这个故事中很兴奋，忽然感觉故事结束了，很不适应，转而对伊凡说，“这个故事对我们很不利。”

    伊凡笑道，“巫也可以做大公，就好像你叔叔斯塔克灰袍巫师同样拥有瓦伦堡。”

    卡布很喜欢别人提他家族的光荣，“那是当然——你不也是为了封爵而来嘛。”

    伊凡瞥了一眼李寒，“只要他想，从奴隶到顶级巫师都可以做王。熊霄也只是一个船工之子。伊拉尔汗的先祖据说做过乞丐——呵呵。”

    伊凡嘴角冷笑一声，施展法术，将众巫连巫禁一齐挪入另一个位层，囚禁起来。

    李寒一屁股坐在椅了上，“我都干了些什么？”

    伊凡说，“你没有伤害任何人。谁知道那些大巫中就没有谋取城主之位的人？奉家麟和天一神权下落不明，凤都那边肯定会发兵来袭。大公还是振作精神，为了自己的荣誉和爱人而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