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到从前
宁越和封雪走过去，来到那美丽的背影之前，那是一个美貌而高贵的女子。“这就是公主永贞。”冰说道，“那后面的是我。”宁越这才注意到在女子身后有位婢女在收拾茶具，样子果然很像冰。 宁越和封雪观看着那华丽的宫殿，镏金缵玉，雕花绣锦，好不气派。金丝楠木合抱难，玉砌雕栏映日炫。阶台下嘲风声犹在，碧瓦上螭吻耀金光。榴枝开遍胜赤焰，琼花落地如玉涛。缎锦常铺地气暖，冰盆专解暑气凉。廊下丝竹盈耳绕，亭上凤鼓声犹悄。宫娥满眼胜西施，西施只能浣衣袍。 永贞虽不是完美如东家之子，那气宇让人一看不忘——贤淑端庄，举止非常。面上常含一段笑，袖底不带半点风。虽是珠环少，更显美人娇。轻言笑不作颦儿恼，重辞句心上斟酌好。 “我想你在宫里一定会很寂寞吧。我这里有一盏长信宫灯送给你。”子简右手向空中一伸，一只镏金的宫灯出现在他的手上。永贞小心翼翼地接过，“是明妃的长信宫灯，我说怎么明妃走后就再找不到了，原来在你这。” “明巫的东西一定是很珍贵的法器。”永贞高兴地说，她认真地审视把玩着这只宫灯，那栩栩如生的宫女形象，那灯罩处的机关。 子简说，“这宫灯原来是上古汉朝长信宫中的用具。后来我姑母为皇妃时，因为不得皇宠，寂寞之中看到了这个图样，叫工匠们打造出来。” 永贞高兴地说，“想不到你姑母真有心。” 子简笑笑，“寂寞是艺术之母——后来父亲去看她时，父亲说，当日为了明家的地位，将她送入后宫，断送了她一生的幸福，要为她在宫灯上施法，为她消除寂寞。姑母说，寂寞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心中的怨气。如果你真要帮我，不如就让它在夜夜的燃烧中带去我的忧伤和对所有的人怨恨吧。” “公主能有什么怨恨呢？”冰被他们的谈话吸引，插嘴道。 永贞手握着长信宫灯，“每个人都有怨恨的，纵然是父母宠爱，荣华满身，只要是心中还有欲望，还不知足，就会有怨恨有忧伤。” 子简说，“怨恨是不能消除的，看见这个烟罩了吗？长信宫灯带走的怨恨就顺着这个烟管积存在灯座的底部。那些怨恨之尘需要妥善处理的，要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冰过来接过永贞手中的长信宫灯，道，“那会有什么庥烦呢？我会帮公主定时清洗的。” 子简说，“怨恨之尘如提纯的毒药一般，如果怨恨之尘沾在了手上，其人就会成为所有怨恨的宿主。便是那鱼儿，兽儿吃了那沾了怨恨之尘的水，都会成为无比暴戾凶猛的动物。” 冰一脸的紧张，“明巫不要吓唬我哦，那我以后都不敢擦拭这个宝贝了。” 子简笑道，“看见底座上的咒语了吗？没有巫师念起这个咒语，底座是打不开的。要不然这么危险的东西怎么会送给公主呢？” 冰说，“明巫难道真的相信楚王的承诺吗？万一你离开的时候，楚王把公主嫁给别人怎么办？” 子简握住公主的手，“这才是我为什么将长信宫灯送给你的原因。只要你点起这盏灯，你就可以受到光之祝福，所有伤害你的人都会息了害你之心。你也是知道的，在楚宫里勾心斗角，陷阱重重，父亲为姑母在长信宫灯上施法时也是想保护姑母不受后宫的尔虞我诈。” 冰一听，高兴地说，“这样就好了，只要点上这盏灯，我们主仆就可以平安无事了。明巫不要说是去一年，就是去十年，也不用担心了。” 永贞嗔怒道，“你这小妮子越发嘴贱了。最多不过半年数月吧。” 冰说道，“呸——呸，看我这口无遮挡的。” 子简说，“虽是远了点，不过是不用担心的，去盘古星对于我们地球人来说已是轻车熟路了。我听说古代人去远的星球，还要把自己冰冻了，因为路上要走好几十年，等回来人都老了。现在却是不用这样了，跟坐飞船、车马都是一样的。等我带回盘古石，我就有向你父王提亲的资本了。” 永贞轻轻说道，“我等你。” 子简左手中指与食指轻弹，一道闪光向长信宫灯飞去，宫灯里的灯芯燃烧起来，七色的霞光熠熠生辉。子简手一挥，一道脉气过去，灯门哗地拉上了，霞光也被掩住了。 “你们需要的时候就打开灯口，可以遂你们的心愿。”子简说。 冰因为握着长信宫灯，被刚才的霞光辉得睁不开眼，又怕一时紧张失手打了灯盏，所以握得紧紧的，“这有点像传说中的宝莲灯。明妃在时，我也只是远远见过，也不曾用它。” 子简说，“这不是宝莲灯，是我的信物。除了父亲施加的法力，还有我明子简加载的对公主的忠诚和爱情。等你用时，你就知道了。”说完，子简松开了公主的手，“等我。” 说着子简头也不会的出宫去了，在重重宫门中，一个俊秀而飘逸的背影映照在夕阳之中。 一个妖艳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的身后。 “那个是明巫子简吧。连背影都这么挺拔英俊呀。”来人几乎是不声不响地来到她们身后的。 永贞和冰被吓了一跳，但马上行礼请安。来人是执掌楚后宫的郑贵妃。 郑贵妃冷冷地笑道，“公主永贞也是越发地美丽了，和当日的吴姬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后面跟着的宫女紫平道，“我原以为被割了鼻子的吴姬会生出个没有鼻子的公主来呢？” 永贞只是和颜悦色地听着，冰在一旁低着头，咬着牙。 郑贵妃又说，“美貌是其次，关键这气质，让人妒嫉呀。明妃可真会调教人呀，看看那几个蛮横的公主，哪一个有我们永贞这么贤淑？”郑贵妃的手已经伸向了永贞的脸上，在她的脸上摩挲着，慢慢地伸向了永贞的鼻子，“这鼻子还是和你母亲的一样好看。” 冰不由地紧张起来，抬起头来。却被郑贵妃和紫平的利眼瞪住？ “大胆——”紫平叫道，“小小的婢女也敢抬头？” 郑贵妃收回了手，转到冰的面前，“难不成怕我也把公主永贞的鼻子给割了吗？你把本宫想成什么人了？我还不至于吃一个小辈的醋吧。” 公主永贞忙替冰解释，紫平道，“主子太和顺了，难免奴婢强悍刁蛮。” 郑贵妃道，“罢了，自己掌嘴三十，然后关到杂房饿她三天，她才知道谁是主子。” 冰只得强忍泪水，跪在当地，自抽嘴巴。永贞也跪在当地替她求饶。 “放尊贵些吧，别忘了自己是公主。”说着郑贵妃转身就走，又说，“云公公，本宫喜欢红色，得见血才好，别让人自个拍得山响来瞒哄本宫。” 那叫云公公的答应着，留在冰身边继续数数。 郑贵妃寝宫。 一个女巫侍立在郑贵妃身边。长发披散在双肩上，深深的眼窝，高高的颧骨，让人感到一种神秘和可怕。她瘦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地晃动。在她们的身前，一只银白色的狐狸在空中翻滚着，在这位女巫施展的封禁里，这只白狐焦急地挣扎着，却始终逃不出那空中如气泡般的封禁。 “金刀准备好了。”紫平从门外走进来。 “风巫青，可以开始了吗？”郑贵妃对那女巫说道。 青仍在用巫术戏弄着白狐，“狐狸中以白狐的法力最高。这是诺曼森林里法力最高的白狐。能抓到他可是费了我一番心思。” 郑贵妃笑道，“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取了这白狐的皮给娘娘做饰物，一定能让娘娘魅力四射，全楚国的女人都比不上你的气质和美貌。最难得的是，如果让这白狐的法力留在他的皮上，娘娘就可以无师自通很多狐仙的法术了。”青笑起来时口角流出了一串口水。 郑贵妃已经高兴得不得了了，“好——就好好地给本宫筹划吧。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郑贵妃又说，“明妃之所以能在宫中受宠，还不是因为他兄弟是明巫。一定是施了什么妖法。” 青格格笑起来，“她不是有盏长信宫灯嘛，当然能逢凶化吉。” 郑贵妃马上问道，“怎么我不知道？也从来没看见她用过。” 青笑了，“你当然是看不到了，只有巫者和拥有者才能看见。不过那是良器，不能用来杀人。” 紫平捧着金刀的手想是累了，“巫青，快动手吧，别说那些没用的话了。” 青说道，“我要让这小狐狸把所有的法术用出来，这样才能将他的法术封在他的皮毛之上。” 郑贵妃正色道，“等这件事办完，你带风巫青去明妃的寝宫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长信宫灯。” 青诡异地说，“不瞒娘娘，青已经去过明妃的寝宫，没有找到。想必她是送人了，或是她娘家人带走了。” 郑贵妃假怒含笑道，“好你个风青，在这到处都有禁巫之物的楚宫你，你居然敢到处乱偷东西。” 青忙作歉道，“只是娘娘召见时，偶尔过去看了看，并不是有意去翻找的。” 正说着，有个小太监撞进来“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