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病
“你怎么来了？”甩了甩有些涨涨的脑袋，吴彦问。 “本来打算跟你商量一些事情的，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病了啊？”男人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唇色却是干燥而苍白的，高远皱着眉去摸他的额头。 “好烫，你怎么搞的，居然让自己烧成了这个样子！” 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吴彦笑着道：“我好像是病了，我应该要求请假！” “快点起来，我送你去医院！”说着，高远就伸手去把男人从沙发上拖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这个样子，你确定自己可以？”高远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还没等你把车开到医院呢，你就已经老眼昏花的出车祸了……” “我有那么没用么？” 对上对方肯定的笑容，吴彦摆了摆手，“我可以打车！” “得了，你这蔫不拉几的样子，我都担心你遇到歹徒……”说着，把人的胳膊拎起来就走…… 医生给吴彦打了一针之后，就开了一堆药出来，高远正要去帮他排队取药的时候，就接到了妻子的电话。 医院取药区很嘈杂，他让吴彦坐在座位上等着，自己先去接个电话。 高远的身影还没走远，吴彦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还没有虚弱到像个女生一样需要被人照顾和呵护，正走到取药的队伍边，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吴彦么？” 他转过头，有些纳闷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儿，长得并不是多么的漂亮惊艳，但自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清婉秀气，吴晴晴也是这种长相，只是那无害的皮囊下是一颗金刚不坏的固执心脏。 “不好意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不认识吧？”他抱歉的笑了笑。 “是的，你不认识我！”女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喃喃的道：“可我却活在你的影响下，好多年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对方的眼里满是故事，他实在不知道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苏慧！”女子对她伸出手，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简单的自我介绍。 “吴彦！”他大大方方的伸手回握，不在意能否知道因果真相，起码能感觉到此刻的对方是善意的。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你病了？”女子站在他的身后，手里也拿着一张取药单。 “不然你以为我买药干什么啊？”他语气轻快的笑了笑，“你一个人买药，你不会也病了吧？” 看起来可不太像…… “不是，我是帮朋友拿药的，他躺在病床上，自己来不了！”她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 一个女孩儿会帮谁在医院里跑来跑去呢？ 出于对这个女孩还算不错的第一印象，他礼貌式的关心道：“你的朋友严重么，需不需要我帮点什么忙啊！” “不用了，谢谢你！”她笑着拒绝。 吴彦没有再多做关注，毕竟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这时候他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是老板高远的电话，电话里说是有紧急的事需要赶快处理，他就不帮他买药了，让他自己买完药回家小心点，另外还放了他几天大假休息休息。 他并未想太多，买完药之后，天色就已经不早了，于是他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中午没吃饭，他的肚子早已经空空如也的闹着革命，想着家里空的更是连蟑螂都没有一只的冰箱，他在出租车上就订了外卖。 时间刚刚好，他回到家刚换好居家服，门铃就响了。 接过外卖，在送外卖小弟收到小费的一脸欣喜中，他果断的关上门拆开外卖包装。 外卖的食物永远都是一个味道，不管料理的厨师是多么的用心，吃起来永远是一股冷冷的凄凉味道。 吴彦并非不会做饭，只是一个人久了，就会发现有些事情不管你怎么做，生活都是那个样子，所以对它们懒着懒着的也就变成习惯了。 他是真的有些饿了，所以尽管是挑挑拣拣，却还是将食物吃了个七七八八。 而吃饱喝足之后，人就开始犯困了，他打了个呵欠，也懒得再洗澡和吃药就上床休息去了。 至于易旸的那个约，不好意思，他早不记得了。 他这一睡，别人漫长的一夜，在他的世界里只那么一眨眼的就过去了。 他是被喉咙火辣辣到几乎要干裂般的疼痛刺激醒的，撑着身子想要起床去找水喝，却发现身子比起昨天好像又沉重了不少，摸了摸额头，温度更烫了。 这身体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吴彦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喉咙干涸的状态得到了丝丝缓解，只是呼吸间还是有丝丝的疼痛，就着昨天剩下的食物吃了两口，确定胃里不再是空空落落了，便将药吃了下去。 身子实在有些太沉，没有办法，他只得又躺回床上去。 可能是昨天睡得实在太多了，此刻是半点睡意也没有，也不想做什么别的，男人躺在床上就睁着眼睛发起呆来。 时间，又那么过去了，到下午的时候，身体的温度就已经恢复正常了，他又开始订外卖。 想着自己这个样子，是出不了门了去采购什么水果蔬菜了，所以连带着外卖，他全都在网上订了！ 门铃很快响了起来，感慨于这个年代服务人员的办事效率，本着以防送货人员是个女孩的原则，他给自己迅速的套上了衬衫和长裤，却在打开门时突然愣住了。 “爸妈，你们怎么……” “你这孩子，你不来看我们，我们自然就主动上门了，怎么，不欢迎我们？”门外的中年夫妇嗔笑着举起手中的水果蔬菜，看了看守在门口的吴彦。 “怎么会呢，快进来吧！”从鞋柜里拿出一直备用着的拖鞋，吴彦接过父母手中拎着的几个大袋子。 “你们直接来就好了，买什么东西啊……” “我们不买这些，你吃什么啊，难道又带着我们出去吃饭店？儿子，饭店的食物哪有家里的食物有味道呢？”母亲说着，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蛋。 “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你啊，别整天工作工作的，饭都忘记吃了！” “知道了！”他笑着将母亲推到沙发边坐下。 “你感冒了？”话比较少的父亲，倒是一眼就发现了他的身体不太对劲儿。 “没事儿，小毛病，吃点药就好了！”他笑了笑，递给父母亲两杯水。 “你这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天天都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嗔怪了两句，女人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时间正指向五点半。 “你们爷俩聊着吧，我去做晚饭！” “怪辛苦的，妈，我来帮你吧！”他起身。 “老大不小的男人了，进什么厨房啊，乖乖陪你爸坐着！” 他不置可否，耸耸肩，乐得清闲。 “最近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一贯沉默的吴父，在孩子成年之后，能关心的也不过是些这样的问题。 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厌烦和抵触，喝下一口水，回答的也算是令人放心：“我一切都挺好的，你和妈的身体没什么毛病吧？” 那些年一家人都过得很苦，母亲生生的熬坏了身体，而父亲的手术后遗症也一直为他们所恐惧，如今随着父母年龄渐老，他们本就不如常人的体质也就更让人担心了。 “我和你妈一切安好，倒是你一个人这些年在外面……” “爸！”他突然打算他的话，似是有话要说。 “什么？” “你是不是和我妈在一起生活久了，怎么也变得这么悲天悯人、啰哩啰嗦了？”他笑着，作势掏了掏耳朵。 父亲愣了片刻，摇摇头：“你小子，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能是什么坏事啊，我成天逍遥着呢！” “是，逍遥，逍遥到了现在还是个单身，你姐在你这时候，孩子都怀上了，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天天的……”母亲拿着锅铲，在厨房听他们谈话听到这里，就再也忍不住的冲了过来，一手拧住儿子的耳朵，恶狠狠地开始教导。 “妈，冷静，冷静啊，手上轻点，这很疼的！”他连忙告饶。 “要是把我耳朵拧坏了，将来就更找不到媳妇儿了……” “你这个臭小子！”作势欲打，吴彦虽知道她是舍不得的，却还是开口转移着她的注意力：“妈，你的锅再不去看看，就糊了……” “你给我等着……”说着，风风火火就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