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飧食

    桌上排开着喜鹊登梅、蝴蝶暇卷、姜汁鱼片、五香仔鸽、糖醋荷藕、泡绿菜花辣白菜卷，蜜饯银杏樱桃，加上翠玉豆糕、栗子糕、双色豆糕几样小食，再在众人面前，一人一杯狮峰香茗，腾腾泛着热雾，色香味俱足，“怎么样，皆是凡间美味。”衍北道。

    “这么多，你哪变出来的？”昀息问道。

    衍北摊了摊手笑道：“中原靖朝的皇帝飧食啊，我听小仙娥说下界皇帝的御膳味道不错，便捎回来了，他既然自称自己为天子，那就是帝君的儿子了，请我们吃顿飧食，不过分吧。”

    “老头你的歪理还真多。”昀息说着，便不客气，从盘中捻了个翠玉豆糕往嘴里送，浅尝了下，入口即化，继续道：“还行。”衍北则拿起筷子，夹起鱼片，吃着。见整桌只有他和昀息两人在动筷子，便道：“不吃啊，我又没放毒药，怎么不吃。”漓穹听了他的话，便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蜜饯尝着，而樛南依旧坐在一旁，仅端起茶抿着。

    衍北见他依旧没动，便夹了块藕片进樛南碗里道：“吃。”昀息却下意识地开口道：“他不吃甜的。”

    樛南将目光移至她身上，眸光深沉。衍北微讶道：“你如何知道他不吃甜的？”他的问话倒是让昀息一愣，对啊，她怎么知道？就是下意识地说出来了。昀息道：“不知道，我猜的。”

    樛南也并未说话，只是拿起筷子，将碗中的糖醋藕吃了进去，细微得咀嚼着。

    “看来，玄女的直觉不够准啊。”漓穹笑道。

    衍北猛塞了几口食物，闷声道：“说正事吧，此时帝君说什么。”

    漓穹拿着筷子摩擦着碗沿道：“依旧是查明事实，若是殊城做的，他会另当考虑，但是如果遇见殊城的人，一律格杀勿论。至于帝子，我还没告诉他。”衍北拿起绸绢擦擦嘴，打了个嗝道：“明日我们便去洛北，至于昀息樛南，你们自己定什么时候去兜鍪吧。”

    “凝素，”樛南突然唤道，凝素走前一步低着头问道：“仙师何事？”

    樛南继续说道：“你随衍北漓穹去洛北。御音，”

    御音亦站前一步道：“仙师。”“你随我跟玄女去兜鍪。”御音拱手答道：“是。”

    昀息就听着他们的安排，自己吃着仔鸽。待到吃的差不多，昀息听见樛南唤自己，不自觉的端坐起来，“玄女。”

    “什么？”昀息看着他道。

    “之后过几日去兜鍪我有些事要做，可好。”樛南声色简促，不似像在问话，更在是像已经决定好般。

    “时间你定便是，只是我也不想太早过去。三个月的时间这才过几天，况且兜鍪乃是戈壁黄沙荒芜之地，早去的话，也只是去看骆驼吃草玩吧。”昀息端起茗茶，浅抿了一下。

    樛南没再说话，昀息便起身道：“我实在乏困，就先回去了，告辞。”衍北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倾身附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便道：“回去吧。”

    昀息便冲众人微点了头，便转身出去了。凝素便跟着昀息离去。直到昀息鹅黄色裙摆彻底消失在殿门口，樛南将御音挥来，御音手中拿着漱水和浣盂，漓穹依旧笑着，看着樛南端起漱水，漓穹端起茶，抿了一口。

    昀息回到殿中，想起早些时候进入的那个殿门时，上面挂着的斑驳的牌匾隐约可以辨认出胥冶庭三字，她拿出玉镯，指甲划着玉镯，想起方才衍北耳语她的话———“过去的事不要再去深究，深究下去也毫无意义。”她忽然停住了划动玉面的手指，将玉置于身前的榻缎上。盘坐起来，缓闭上眼，手正反而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