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旧忆上

    昀息整理着束带道：“这衣服不似你的吧。”

    凝素听闻笑道：“姑娘怎知衣服不是我的？”

    昀息笑了声道：“你应当喜橘色亦或是浅红色的衣服吧，这些衣服大多素色，水蓝，缥碧，截然相反的两类色，况且这衣服我穿着刚合身，凝素姑娘矮我半个头，穿上应当大了些。”

    凝素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道：“这是之前一位与仙师交好的姑娘的，绝艳柔姿，只可惜死了。”

    昀息抬头看着她道：“死了？那可真是可惜了，不曾想之前听人说四荒仙师为人浅淡，不过竟还有如此红颜作伴。啧。”说着，便整理好了衣衫，此刻紧闭的殿门外传来阵阵叩门声，凝素问了声：“是谁？”

    门外传来答话声道：“是我，司命和漓穹上仙在前殿叫我喊玄女殿下过去。”

    凝素转头对着昀息说了声：“是御音。”昀息点了点头便回道：“我马上便过去。”话毕，门外便再无动静。昀息偏着头随手拈起一缕乌丝看了下，还余着几分湿意，又放下，自语了声道：“算了。”便又唤着凝素道：“走吧。”凝素便点点头，跟着昀息走出了殿门。

    到了前殿中，衍北与漓穹两人坐在榻上，见昀息来，衍北便伸出手唤她过来道：“乖侄女，过来。”

    “说了不要这么叫我，死老头。”昀息坐定到另一侧的檀木椅上，后又将腿盘上宽大的椅面上。

    之后漓穹开口将刚刚对着衍北说的话大概给昀息讲述了一遍：“……至于帝子的事，帝君说还请玄女你用最简单的办法助他就行了。”

    昀息将手合十抵在唇边，笑了一声道：“前面说的事，自然是我该做的，至于帝子…最简单的方法吗？那我知道了。”

    漓穹温和地看着昀息笑着，没出声。

    就在此时，凝素快步走向殿中道：“仙师他，应当是清醒了。”

    “哦？那去看看吧。”说着便起身，走向殿口，玄女漓穹等人也跟随着而去。

    走出殿，往着一旁偏路而行，沿路蜿蜒的渠里清澈的水流中的鱼佁然不动，随着人来倏尔远逝，穿梭在绽开的翠叶淡莲中，前方的人快行着，昀息在后看着她从未来过的场景，确有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忍不住驻足观望，漓穹走在昀息前方不远处，察觉昀息停下步子，便转头询问道：“玄女，可有何事？”昀息听见他的问话，回过神来看着他道：“并无。”漓穹听到答话，便说：“那走吧。”昀息点点头跟上他。

    知道走入另一座殿中，中庭旷阔，沿着中庭围了一圈竹柏，独独庭中央立着一株寻常人手腕粗细的梅树，未是开花时节，蒙络绿缀。

    众人穿过中庭，进入内殿，淡薄素纱笼着四方开阔的内殿，殿中不似外面的繁琐，一榻一几一床一柜，皆是十分简朴样式。床上一人搭着素被坐起身，手扶着眼，乌丝随着清瘦的上身着的白色中衣滑落下来，在床沿堆积，微仰着头，露出线条精致的侧脸与颈线，他感觉到来人便放下手，转过头目光投射过来，昀息凝视着他的目光，感觉到恍若天地初开时的寂寥，深潭中不朽的死水一般让人卷入其中，莫名的心悸再次袭来，同时而产生的是被这道目光审视的无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