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急湍下

    二人行至昆仑虚口，里边的繁华便就此落幕，一堵青铜门将里外隔绝，此时高耸的铜门微隙，却也足以两人出入。

    凝素驻足道：“昀息姑娘，便到这了，出了铜门便可直达衍山山脚，再行约莫几里向下，再走几里便可到达昆仑山脚，接下来姑娘便可自行走了。”

    昀息朝外望，只见天幕一片漆黑，隐约可见枝桠负雪交错，再往外边边再也看不清。

    昀息驻足了一会儿，转头朝后面的凝素说道：“凝素姑娘可否引我去你家仙师处，我有些问题需要你家仙师解惑。”

    凝素似乎并不意外，反而是露出梨涡，浅笑道：“姑娘请随我来。”

    昀息颦蹙着，跟着凝素离开青铜门处，转而走进了一条幽深的羊肠小道，路周围绕了一圈翠竹，沿着翠竹外两侧蜿蜒缓淌着清澈溪流，之间菡萏从翠叶间竞绽。

    走了不多会儿，视野逐渐开阔，一湖碧潭便展现在她的眼前，

    自然得便看到一人坐岸石，握碧玉竿正垂钓，一人便立于一旁，两人皆是观望着湖中。

    樛南凝神盯着湖面，未显波澜兀自开口道：“到了。”

    御音看向樛南问道：“仙师指的是？”

    “池渊之鱼。”樛南话音未落，只见湖面泛起圆波状涟漪，他将手上的碧玉杆一提，只见一尾金鳞锦鱼便咬钩而出。

    这时凝素携着昀息走近了湖边，凝素先在樛南身后屈身拱手道：“仙师，昀息姑娘来了。”随后便走到御音身边站立。

    昀息走到樛南身边，见他将锦鱼从钩下取出，放置于手上，起初鱼蹦腾得厉害，樛南便抚着它的鳞，渐渐鱼便不动弹，翕张着腮。

    昀息望着他手上的鱼道：“我有些事，想仙师解惑。”

    樛南腾出一只手将凝素、御音屏退。二人应了声是，便乘雾而散。

    “那日我能进得了你这儿昆仑虚，是不是你将昆仑虚外的屏障打开了？”昀息问道。

    樛南将鱼重新抛回到池子中回答：“是。”

    “我是否对你有可取之处？想必你肯定知晓我是什么，我只是在想你的目的是否跟殊城里的那个变态是一样的目的。”昀息边说，边走到樛南身边一处较高的嶙石上坐下。

    “你于我而言并无可取之处，你身上那个的东西，对我也无用。”樛南依旧不看她，从广袖中掏出一张素白手帕擦拭着手上的水渍。

    “那是为何？”昀息前倾，将腿屈起，手搭在膝盖上顺势下垂。

    “一女子，姿态如此不雅。”樛南道。

    昀息下意识得将腿放下，但也还是摇晃着，脚叩着石壁依旧问：“为何。”

    樛南这时才看向她：“受人所托。”

    昀息想了想，似乎并未忆起除了在殊城中认识蚩华之外还有其他人她所认识。蚩华并不可能，难道是在她醒过来之前发生的事。

    “何人？”昀息问。

    但这次樛南却不发一言，只是重新执起碧玉竿，在钩处挂上鱼饵。

    昀息看着他将杆一挥，钩线重新落入水中，却便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