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吕布投董
却说董卓等正要分拨兵马攻打陈留,却听到探马来报,有兵马直扑长安而来,董卓急问:“是何处兵马?” 探马答道:“中军大旗上书一斗大的‘丁’字。” 李儒道:“当是执金吾领并州刺史丁原。” 董卓部下、虎贲中郎将李肃亦道:“然也,何进屠夫矫诏召兵马进京时,并非只请了主公,还有丁原。” 董卓道:“是也不是,一看便知。”言罢,安排人马守城,与李儒及众将引西凉铁骑出城。 两阵对圆,董卓遥望对面旌旗,正是丁原。 董卓出阵,执鞭遥指丁原,喝问道:“丁建阳,天子令汝镇守并州,何故兴兵来京,莫非欲作反耶?” 丁原亦出阵,高呼道:“逆贼,汝兴兵犯阙,谋害天子、大臣,我今特来取尔首级也!” 董卓大怒,高问军中:“何人能取此贼首级?” 早有一将飞奔出阵,直扑丁原,正是董卓部将王方。 丁原打马回撤,阵中却冲出一将。只见来将身长九尺(约两米零七),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头戴金冠凤翎,身披擐唐猊铠甲,背后百花战袍,腰系狮蛮宝带,手持方天画戟,乃丁原义子,九原吕布吕奉先。 吕布冲出阵来,却并不继续冲刺,而是横马立住,手中画戟也懒得举起,眼睛并未盯着王方。 王方见吕布无视自己,大怒,扬起手中大刀,直朝吕布砍去。 吕布轻描淡写,只将画戟往前面一伸,王方胸前铠甲已被洞穿。自始自终,吕布竟没有望过王方一眼。 董卓等大惊,阵中又冲出一将,打马来到董卓身边,对董卓道:“主公,敌将杀我兄弟,请主公准许我为其报仇。” 董卓应允,赞道:“李蒙勇气可嘉!” 李蒙冲向吕布,吕布仍旧未动。李蒙大怒:“竖子安敢小觑于我!” 吕布听到李蒙辱骂,终于望向李蒙,双腿一紧,胯下马匹吃痛之下,长嘶一声,疾奔向王方。 双马驰近,只见血光一闪,李蒙已栽于马下。两军之中竟无人看清吕布是怎么出手的。 吕布杀掉王方,并不停马,直向董卓杀来。董卓慌忙奔走,好在有典韦、许褚之事在前,董卓早已安置下军中悍勇之士护卫左右。吕布无奈,只能眼睁睁看董卓逃走,只能将怒气发泄在董卓护卫身上。 董卓一逃,西凉军大乱,丁原趁势掩杀,董卓军大败。所幸飞熊军骁勇善战,好不容易才稳住阵脚。并州兵马毕竟人少,厮杀半日,难以再扩大战果,丁原等无奈收兵。 扎好营寨,却有探马携刘辨文书直入丁原帐中。 原来刘辨因董卓兴兵寇乱京师,算到丁原亦可能接到何进矫诏,早已安排探马于洛阳附近等候。 丁原展开文书,看罢大喜,对帐内诸将言道:“天佑我大汉,陛下安好无恙,如今驾幸陈留,正着急本将往兖州汇合。” 帐中众人闻言,却引起了一番争吵。 只听帐内有一人言道:“主公,有传言道,先帝乃是被刘辨所害,倘是事实,则刘辨实为篡逆。” 一人立即反驳道:“不然,先帝在世时,亲封陛下为河南王,后又立为太子,其意不言自喻。而陛下登位,乃是受董太后与何皇后之诏,我等合该东面而奉陛下。” 又一人道:“先帝究竟为何人所害,如今尚未查明,依某度之,我等不应过早摆明立场。” 丁原见帐中争吵不休,烦闷不已,于是退入后帐,独自思量。 丁原这边争吵暂且不提,此时董卓也正升帐在议论今日之事。 董卓道:“老夫观那吕布,非常人也。若得此人相助,老夫何虑天下不定!” 李儒闻言,捻须思考。 李肃却道:“要召吕布来投,其实不难。” 董卓闻言大喜,急问李肃道:“莫非已有良策?” 李肃答道:“主公勿急。某与吕布同乡,知其有勇无谋,见利忘义。某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吕布拱手来降,可乎?” 董卓问道:“如何说之?” 李肃答道:“主公原有宝马一匹,名唤‘赤兔’,能日行千里。若有此马,此事易办,只可惜……” 董卓极爱赤兔,闻李肃提到,又想起赤兔已被赵云抢走,怒哼一声。 李肃见之,干咽一口唾沫,乃继续言道:“不过,吕布此人还极好女色,主公若肯割爱,拨选几名美姬赐予吕布,再辅之金珠、良驹,以利结其心。某更进说词,吕布必反丁原,来投主公矣。” 董卓也极好女色,闻言,心中实在难以割舍那几名美姬,遂问李儒道:“此言可乎?” 李儒道:“主公欲取天下,何惜几名美女!” 董卓心中挣扎半晌,咬牙道:“好!老夫允了!”遂与李肃美姬十名、良驹五匹、黄金一千两、明珠数十颗、玉带一条。 李肃不敢迟疑,疾投吕布帐来。 李肃自称乃吕布故人,军士疾往帐中通报,吕布迎出。未见李肃,便先看见十名美女,眼神从众美女身上一一扫过,良久未能移开。 李肃咳嗽几下,见吕布并未听见,乃连乎几声“贤弟”,方把吕布注意力从美女身上吸引过来。 吕布好不尴尬,讪讪言道:“布失礼了,兄且随我往帐内叙话。” 分宾主坐定,李肃乃道:“贤弟别来无恙乎” 吕布揖首答道:“蒙兄挂念,布一向安好。只是久不相见,兄今安居何处?” 李肃答道:“现在朝廷供职,忝居虎贲中郎将之职。闻贤弟匡扶社稷,不胜之喜。有美女十名,望贤弟笑纳。” 吕布闻李肃身居要职,想到自己武勇无匹,尚屈居将军府一主簿,心中酸涩不甘,又闻十名美女乃献与自己,遂又转喜,问道:“兄赠此大礼,将何以为报?” 李肃答道:“某为义气而来。岂望报乎!” 吕布乃置酒相待。酒到酣处,李肃又问道:“贤弟现居何职?” 吕布尴尬,良久才小声答道:“现为义父丁刺史麾下主簿” 李肃佯作惊讶:“贤弟何必诓我?” 吕布愈发尴尬,叹道:“某为武将,义父却与我文职,心中实不甘也” 李肃佯作愤慨之状,叹息道:“丁刺史何其不会用人?” 吕布闻言,放下酒杯,长叹一声。 李肃见时机已至,遂出言道:“贤弟有擎天驾海之才,四海孰不钦敬?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丁刺史既不能用,自有明主用之!” 吕布答道:“只恨未逢其主耳。” 李肃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若见机不早,悔之晚矣。” 吕布又问:“兄在朝廷,观何人可为明主?” 李肃答道:“某遍观群臣,皆不如董卓。董卓为人敬贤礼士,赏罚分明,不久必成大业。” 吕布闻李肃称赞董卓,不悦道:“传闻董卓欺君罔上,又将天子逐出洛阳,天下人皆欲生啖其rou!” 李肃闻言一笑,道:“世间之人多愚陋,董公手执先帝诏书,正是汉室肱骨之臣。贤弟怎能偏信传闻?”
吕布已然心动,叹道:“某欲投之,只恨无人引荐。” 李肃又取金珠、玉带列于吕布几上。 吕布又惊,问道:“兄此是作何?” 李肃示意吕布叱退左右,待从人撤出,方对吕布言道:“除却这些财物与美女外,帐外还有五匹良驹。此皆董公久慕贤弟大名,乃特令某将此献与贤弟。” 吕布又是一惊,良久才又问道:“董公如此见爱,某将何以报之?” 李肃道:“如愚兄之不才,尚为虎贲中郎将,贤弟若愿投董公,富贵不可言也!” 吕布道:“恨无涓埃之功,以为进见之礼。” 李肃道:“有天大之功只在贤弟翻手之间,只怕贤弟不肯为耳。” 吕布急道:“望兄赐教!” 李肃不答,目视丁原主帐,只以手刀一挥。 吕布又是一惊:眉头紧锁,道:“丁原与我有父子之情,我若杀之,恐惹人议论。” 李肃见吕布并不介意杀掉丁原,心中大喜,遂道:“贤弟自姓吕,丁原自姓丁。”见吕布眉头已松,又道:“贤弟若能如此,真莫大之功也!但事不宜迟,在于速决。” 吕布奋然抽中佩剑,道:“听兄之言,布胸中再无疑虑!” 二人商妥个中细节,李肃方辞去。 当晚二更时分,吕布持戟径入丁原帐中。 丁原正持刘辨文书,心中已有往陈留之意,见到吕布进帐,问道:“吾儿深夜前来,可有要事?” 吕布问道:“义父,布之夙愿乃以手中画戟会遍天下英雄,为何只与我一文职?” 丁原道:“武艺再高,不过逞匹夫之勇耳,昔日楚霸王力能拔山,尚且修习兵法,可知万人敌不能独靠武勇!” 吕布怒道:“所以项羽为刘邦所败!” 丁原走近吕布,温言道:“奉先我儿……” 吕布对丁原愤懑已久,怒道:“吾堂堂丈夫,安肯为汝子乎!” 丁原见吕布已提起画戟,急道:“奉先何故心变?” 吕布一把揪住丁原衣领,画戟捅进丁原心口,大呼左右:“丁原不仁,吾已杀之。肯从吾者在此,不从者自去!” 并州兵马逃散大半。 次日,吕布持丁原首级,往见李肃。李肃遂引布见董卓。董卓大喜,赶紧为吕布设宴接风。 董卓倒也懂得礼贤下士,赶先下拜道:“卓今得将军,如旱苗之得甘霖也。” 吕布受宠若惊,赶紧将董卓扶至座中,又跪下道:“董公若不弃,布愿拜为义父。” 董卓大喜,赶紧扶起,执吕布之手道:“我得奉献,何愁大事不成啊!”乃封吕布为中郎将、都亭侯,又以金甲锦袍相赠,畅饮而散。 刘辨于陈留听得消息,深觉可惜,又大悔未在文书中提醒丁原,只是未有证据,即便于文书中明言,只怕丁原也未必相信,反而可能伤及刘辨与丁原君臣间的信任。 不久,董卓为挽回士子之心,又广辟名士入朝,还派韩馥等往各地任州牧,于是威势愈盛。 董卓以为局势已然稳定,收拾好兵马,又开始着手准备对刘辨用兵。却又得探马来报,刘辨已在陈留发出天子诏,召集天下诸侯聚兵陈留,又打起“除jian逆、复帝都”的旗号。天下响应者极多,董卓等大慌,赶紧派重兵防守关隘,严阵以待。 不知局势会如何发展,请看下章。 (第二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