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随意法
薛颠也曾说过：“随意法，即权变之法门也，无论行止、坐卧、车上、马上，皆可随意而练，有一时功夫修一时道，有一刻工夫练一刻心，一日内，十二时，意所到，皆可为，偈曰：行立坐卧任呼吸，一呼一吸立丹基，唇齿着力学龟息，息字自心圣人知，四个橐龠八卦炉，不知不能立丹基。”真是直指天机啊！ 狄沛玩的就是随意，心定气闲后，双脚一顿，脚下灌劲，慢慢地踏步而起，刚刚开始的时候速度也没有多快，不过却已经显出了与常人不一般的轻盈，他的身子不再是如薛颠般的飘忽鬼魅，而是直线奔行。 渐渐地速度加了起来，狄沛脚下尘土也如马蹄点击，阵阵飞扬，他的昂贵衣服也逐渐地充满了气体，在风中呼呼作响，如同沙漠中朔风中的军旗猎猎飘扬，透出一般莫名的肃然。 如果有人看到，可能会大呼起来，这还是人的速度么？岂不跟骏马无异？不！比骏马更轻盈飘逸！ 速度加快，气血渐渐流转的快了起来，狄沛的心跳速度却依然缓慢，他的心脏现在表现的极其健壮，如同沽水的*车，一次沽水抵常人好几倍。 这一方面是他本身身体素质强悍，另一方面也是用意调息的结果，这一调息法有个学名叫“服气”，用意较重，是用武火的后天层次，取“心为臣，息为君”之意，能很快排除杂念，达到心神凝定。比所谓的“一念代万念”要高明许多。如果习者不假一丝一毫的做作，一片淳朴，持续之下则能直入先天。 更高深的境界分别是“丹田呼吸”、“体呼吸”，这两步对于修习者的心境要求更高，只有打好了基础，才有进步的可能。 “体呼吸”，不如称之为“胎息”更为确切，薛颠说：“然此呼吸，实为呼吸最终之目的，最上乘之法门。” 到了这个境界才是真正的先天境界，一切生理功能完全高度自动化，打破了生命体由盛转衰的自然规律，补足亏损，甚至返老还童！而河车自转，精尽气化，马阴藏相，这才算是真正的“炼精化气”了。 有一些江湖把式，动辄大谈“炼精化气”，甚至自诩功臻“炼气化神，炼神还虚”，以正统修炼家的眼光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令人喷饭！ 在中国近代武林中，也只有董海川、杜心武、孙禄堂等寥寥数人做到而已。所以，薛颠说：“故习此道者，不可不恒心努力达此境域。” 狄沛目前的调息境界也只在第一层，以往所习功夫时他没有太注重调息的修炼，这一长途奔行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调息对于修炼内功有如此大的功用！ 借着渐沉的夜色，狄沛一路奔行，如脱缰之马，又如泄洪之水，奔行无羁，疾若奔雷，不大时辰就行至所住的公寓下面。 一步乍然顿停，狄沛浑身白气蒸腾，头发向后整齐地竖起，一身二十多万的衣服已经全部打湿仿佛被水浸了一样，袖口之处一圈的晶莹盐体，一抖索，皆随风飘散。 高档公寓的两个笔挺门卫一脸吃惊地大张着鹅嘴，用手指点了点门前站着的狄沛，硬是没说出话来。 狄沛往天呼出一口若有实质的浊气，施施然地走进了公寓。 进了房间，狄沛随口叫了声：“妙妙？妙妙？”没有人回答，难道这小妮子睡觉还没醒么？ 看了看平时陈妙妙睡觉的那个房间，没有人在，扫视一周，狄沛发现桌在有一个小纸条，他捻起一看，上面很草地写道：沛哥哥，我不得不走了，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妙妙会记你一辈子的，我家里人来找我了，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得离开了，桌上有我做好的红烧排骨，你看看这次做的能吃么？…… 狄沛两手一搓，纸条在双掌间成了碎片，他望了望天花板思考：妙妙不是一直很抗拒回家的么？家里人怎么会找到这里呢？ 好奇怪！ 狄沛回到客厅看到玻璃桌上用保暖罩罩着的盘子，打开一看，确实是红烧排骨，不过貌似骨头烧的又有点黑了…… 他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小妮子回家了也好，老呆在这个地方也不是个事儿，只是希望她要出事就好。 打开声控电脑，他发现不在的这几天邮箱里已经有好多未读的邮件了，打开一看，大部分都是杀手任务，权限上标明了第一优先级，意思就是这个任务一下达，第一考虑人选就是狄沛，没想到蛇头和清道夫公司这么给面子，要知道金牌杀手也不少，把不少的重要任务直接交到狄沛这个准金牌杀手这儿，绝对是狄沛的实力已经得到了清道夫公司绩效评估的认可。 这是难能可贵的，可惜，狄沛接不了这么多，他也不想接，因为好多实在是对于功夫的成长没有任何的帮助，钱，现在也不再缺了。 狄沛用手指在屏幕上一一点了红色的小叉，表示拒绝接受此任务，然后在电脑上查了南美的资料，不久后他将要跟祈万年去南美“探险取宝”，得先做做准备。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答应龙五的事情，于是便在床下铁木柜中拿出了穆清风给他留下的那本秘本——《国术幽途》，翻开一看，又是文言又是竖体的，极其晦涩，看的狄沛头疼，好不容易找到少林两个字，他静下心，细细地看了下去，琢磨之下，这篇文章写的还真是关于少林内家守元养气的。 其中有一段说：“气纳丹田，冲起命门，引督脉过尾闾，由脊中直上泥丸，下人中龈交，追动性元，引任脉降重楼，而下反气海。两脉上下，旋转如园，前降后升，络绎不绝也。井者，足少阳胆经，肩上陷中之肩井之xue也。池者，手阳明大肠经，屈时横纹头陷中之曲池xue也，大肠经所入合土，土生金，手足少阳，足阳明，阳维之会，连入五脏，周身发劲之所也。龟尾升气，丹田炼神，气下于海，光聚天心……” 狄沛结合今天晚上的长途奔行调息口决，倒是与这段说的有些类似，不过它说的更加玄乎了一点，实际修炼起来恐怕有些难以捉摸。再往下看还有具体的养气调气法门如弥陀登天立足法、立地成佛沉气法、闭息法、运使法等。 可惜的是，狄沛遍寻整篇文章，都没有发现《少林洗髓易筋经》的字眼，作为少林内家的正宗法门，《少林洗髓易筋经》一直牵引着无数国术高手的心和眼，可能习得者却又寥寥无几，即使是少林寺内的和尚想要学到，也得经过一番寒澈骨，当然还得看个人的天份。 狄沛怀疑，在如此的宗派主义保护下，《少林洗髓易筋经》很有可能已经遗失了，要不然怎么连师父穆清风都没有提到只字片语呢？ 百般不得解之下，他只得把这篇文章给复印了下来，然后密封快递给了龙五，此篇文章到底是不是龙五所求的少林内家心法，狄沛心里也吃不准，但愿能如其所愿吧。